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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凭什么招姜念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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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013晚间下雨了,蒋廷声进到客栈时,听见柜台边议论,说这该入梅了。

    他想着近来灌溉要放一放,该盯排水,便见韩钦赫抱膝坐于窗台前,盯着雨幕出神,连自己回来都没察觉。

    蒋廷声慢下脚步,在人身后缓缓开口:“韩御史的病症,听说已好转许多。”

    徐子昼的新药方很灵,几个身强体壮的官兵,喝了五六日便近乎大好。

    窗前人侧首来看他,面上不见愁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我哥哥也快大好了。”

    城中境况好转,蒋廷声终于得空些,也不必忙着上楼歇息,就拉了长凳,坐在他身后的方桌边。

    窗子两侧镂花是冰裂纹,寓意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此刻倒合蒋廷声的心境。

    他问:“那你为何对窗空坐,闷闷不乐呢?”

    男人漂亮的半张脸转回去,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是因为姜姑娘?”

    韩钦赫没回头,却说:“她应当嘱托过您,我与她的事,还望守口如瓶。”

    蒋廷声是听她提过,只是看不明白。

    同为男子,他问起韩钦赫便少些忌讳,直言道:“你与她不曾有婚约吗?”

    他起初并不回应,过了片刻,才摇摇头。

    蒋廷声一时无言。

    竟真是他想当然了,见两人举止亲昵又同进同出,年纪相仿样貌也相配,便不曾多问什么。

    想到那些事实为越礼,他忽然烧了舌头,不知该说什么。

    只又想起清晨的事,“那姜姑娘与谢太傅……”

    “和他也没有。”

    不知是不是“谢太傅”三个字刺激到了,韩钦赫骤然转身,郑重其事,“她跟谢谨闻,也没有婚约的。”

    蒋廷声还是面皮薄,点点头也算揭过,不再同他搭话了。

    他年至三十五尚未娶妻,实在看不懂这几人的弯弯绕绕,当机立断不再去管,问到什么就说不清楚。

    姜念怎么说来着,这叫难得糊涂。

    自打那日跟谢谨闻走了,她连着两日都没回来。

    韩钦赫外出了一日,蒋廷声也不清楚他去了哪里。

    如今药方已有,他裹得严严实实,隔窗探望了韩钦池一回,听见哥哥略显虚弱的嗓音,他倒踏实了不少。

    运气也还算不错,之后三日也没见头疼脑热,就是日日惦记着姜念,学来的本事也无处施展。

    蒋廷声审时度势静默多日,今日韩钦赫下楼用膳,忽然没头没脑问一句:“您跟沈季舟很熟吗?”

    只要不是姜念的事,蒋廷声便不算为难,如实道:“我与他是同乡,当年上京赶考途中偶遇,相伴一路便结为知己。”

    韩钦赫扶碗未动,抿唇轻笑一声,“他沈季舟那等心计,怕是全天下人都当他知己。”

    蒋廷声忽然听不出来,这话是夸是贬。

    只问:“韩公子也认得季舟?”

    他记得当日饮酒,只有姜念提起和沈季舟的交情,韩钦赫并未多言。

    韩钦赫只摇头,他跟沈渡也不算多熟。

    接连冷了五日,他意识到自己不该只盯眼前,长远来看,更不能忘了京都有个沈季舟。

    他和姜念仅有的一回争执,就是他说了沈季舟坏话。

    而那人心思深,和江陵县主结亲多半是垫脚石,他未必会舍身跳进去。

    到时候他怎么跟人比?他使劲浑身解数把人勾过来,怕是沈季舟往那儿一站,姜念自己就过去了。

    “在您看来,沈季舟哪里比我好?”

    他没得到人答复,望向蒋廷声,却见他低头夹菜,挑豆芽挑得认真。

    “蒋大人,您听见我说话了吗?”

    “昂,”下雨天真闷啊,蒋廷声额间都要出汗,“我只是不知,您问什么,是问才学心性,还是样貌家世?”

    “样貌就不问了,”他碎碎念似的嘀咕,“不说他黯然失色,也至少压他一头吧。”

    蒋廷声送了一筷豆芽进嘴里,只管咀嚼。

    “他沈家是破落户,家世自然不比我,可他自己还算有两下子,勉强打平吧。”

    蒋廷声总觉得哪里不对,绕了好几个弯才反应过来,他是用自己的家世,与沈季舟的才学打平了。

    当真“公平”,令人汗颜。

    “那您自己心中有答复了。”

    他却不依不饶,“心性,啧,难道我会不如他?”

    凭什么他最招姜念喜欢……

    “阿嚏——”

    谢谨闻侧目去看,桌前小人揉着鼻子,倒是憨态可掬。

    “近日连天的雨,当心着凉。”

    “可也很闷呀,”姜念只说,“倒不如天晴的时候,至少不会潮潮的。”

    她这几日哪儿都没去,就陪谢谨闻待在这临时的宅子,也没机会回客栈看看。

    也不知谢谨闻在盘算什么,竟就气定神闲地呆了五日,也是足不出户,好像没事干一样。

    “快了,”男人曲膝坐于榻上,“最迟后日吧,雨总要停了。”

    他分明只在说天气,可姜念心中隐隐不安,好像他算准了后日会出什么事一样。

    姜念想问,却又想起他先前交代的,没再开口。

    谢谨闻只说:“过来睡吧。”

    听水轩就是比着江南园林的样式建的,跟这宅子倒有几分相似,与他宿在这里的几日,倒好像回了听水轩。

    姜念枕在人臂弯,能听见男人平缓的呼吸。

    “大人。”她实在满心困惑。

    男人只轻轻“嗯”一声,算作回应。

    “这已经两个多月了吧,义兄何时会到呀?”

    算算日子,萧珩该率兵到浙江了。

    男人拥在她后背的手紧了紧,“你想见他?”

    姜念是想知道军队的动向,只是不好直接问,只能借萧珩当幌子。

    “若他来了,毕竟兄妹一场,我自然要去见他。”

    谢谨闻阖目养神,倒也不猜忌她与萧珩的事,只说:“到时候,你自会见到的。”

    想从他嘴里打听有用的还真是难,姜念在人怀里轻轻叹气,怕惹人烦也没追问。

    就这样又过一天,谢谨闻竟带她回客栈了。

    那时韩钦赫与蒋廷声都不在,姜念回到熟悉的厢房,环视一圈毫无破绽,微微松口气。

    高大的男人静坐桌边,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楼下竟传来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