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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下了床就不认人
    姜念出了身薄汗,横在腰上的手没离开,轻缓抚弄她敏感的身躯。

    原来是这样的。

    她闷在男人的臂弯想,原来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是这种感觉。闷热却又灼烫,带着失控的愉悦。

    背后男人欲起身,她哑着嗓子挽留:“你别走。”

    男人便不动了,支起身子绕过颈项去瞧她神色。

    “怎么了?”

    “再抱一会儿。”

    惹人怜惜的语调,从未这般情真意切过。

    韩钦赫吐出一口浊气,隔着寝衣,重新拥住她汗津津的身子。

    “好。”

    直到她困意袭来,浓密的眼睫越眨越缓,他才又开口。

    “你躺着,我帮你清理一下。”

    姜念不接话,转了个向拥住他,流露从未有过的女儿家情态。

    怎么跟他养的猫儿似的。

    韩钦赫无法,只得耐心哄她:“你听话,先松手,这样睡不舒服的。”

    不知磨蹭了多久,他终于能下床,取了方才备好的布巾,其间重新拧过一回,才帮她收拾干净。

    身上清爽不少,男人蹲在床边时姜念问他:“要我帮你吗?”

    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看见人摇头,立刻翻身朝里睡过去了。

    她沐浴用过的水,韩钦赫特意留在屋里,闭上眼,想她身体的柔软,难耐的低泣,那句难得的“喜欢”。

    他没在屏风后待太久。

    姜念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

    隔天早早醒来,男子清俊的眉眼映入眼帘,引她悄悄抬手,以指尖细细描摹。

    把人吵醒了,她又收手闭眼装睡。

    男人似是笑了声。

    接着脸颊贴上什么柔软的东西,一触即分。

    她被人搂得更紧。

    昨夜被掐断的念头续上,牵着她的心绪,叫她想问出口。

    她身子刚动了动,略带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吵到你了?”

    姜念摇摇头。

    接着故作凶狠,在人胸前捶一把,“你言而无信。”

    “我怎么言而无信?”

    “你明明说……说我可以喊停的。”

    韩钦赫笑了声,隔了一夜,她还记着呢。

    “那你不舒服吗?”

    他说的是,不舒服可以喊停。

    “我……”姜念被他说得面上一烫,声音低下去,“我那时的确不舒服。”

    一只手轻缓摩挲她的腰肢,她又听人说:“可我要是停了,恐怕你会更难受。”

    姜念的耳朵也跟着烫,扔下这个话头,敛眉望向他:“那你有什么要问我吗?”

    她异常认真。

    于是韩钦赫也认真起来,却又实在想不出,这种时候有什么该问的。

    舒服吗?

    她算是默认了,舒服的。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她睁着一双通透的眼睛,韩钦赫忽然也怕露怯,手臂绕过她肩头,将人拥进怀里。

    继而试探着问:“我跟他……”

    他跟谁?

    姜念在人怀里蹙眉,不该这样打头的。

    然后就听他问:“我跟他谁让你更舒服?”

    紧绷的心神松懈,姜念默默翻了个白眼。

    继而违心地说着:“差不多吧。”

    男人心生不满,将她从怀里扯出来,“姜念!”

    那张白嫩小脸上尽是无谓,他蹙眉看一会儿,想起什么,又低笑一声。

    “昨天是谁说喜欢我的?”

    他不提,姜念都要忘了。

    也就是被人磨着、吊着,没办法才说出口的。

    且她如今笃定了,他这人也就看着花,勾勾缠缠的女人多,却从没躺到一块儿过。

    连她是处子身,跟谢谨闻没走到那一步,都分辨不出来。

    她憋着坏,忽然也有几分来劲了。

    “床上的话哪能当真?”她故意垂下眼,“那种时候,别说一句喜欢,我什么都肯说的。”

    “更何况,”她寻到男子的手掌,随意揉弄,“话都没说完,我是喜欢你……的手。”

    她抬头撞进人眼底,窥见那点堪称凶恶的怨念,以为他要恼羞成怒,最终却又生硬地化成笑意。

    “好啊,”他圈在人腰上的手收紧,“这回是手,下回是别的;一回一回试下来,你总会喜欢我整个人的。”

    嘴上那么凶,却是第一回跟女人亲近。

    姜念看他有趣,既不揭穿也不解释,隔着寝衣捏他匀称的手臂,“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大清早,本就不是清心寡欲的时候,韩钦赫正欲捉她,姜念却翻身下榻。

    “做什么去?”他出声追问。

    “谈生意啊。”

    还是有些变化的,她如今换衣裳,都不避着他了。

    韩钦赫只瞥见一眼,自觉扭过头,“跟邱老板?”

    “嗯。”

    “要我陪你吗?”

    姜念理衣襟的时候,胸前那道红痕一晃而过。

    他不管动手还是动嘴都极有分寸,唯独要在她心口留个吻痕。

    姜念闷笑一声才回:“不用。”

    他在酒桌上守住嘴,不就是要她独当一面,总不能时时刻刻和人绑在一块儿。

    韩钦赫在床上坐起身,看她穿了衣裳挽好髻,和昨夜在自己怀里低泣的模样判若两人,又生出几分无力的恼火。

    她还真是……下了床就不认人。

    姜念自己雇了车,邱老板的织造坊在诸暨那一带,坐车还得一两个时辰。

    她在那一带有五个作坊,共设织机五百架。

    “你是新入布行,我就多嘴讲两句。”

    穿梭于喧闹的织机间,姜念只得聚精会神听人讲。

    “既是京都人,对云锦一定是熟的,这宋锦跟云锦一样,都是缎类;两个人管一台机子,日夜两班倒,云锦织四寸,宋锦轻薄就稍多些,六七寸差不多了。”

    姜念跟在人身后,见她抬臂示意,小心脚下门槛。

    进到院里,满室聒噪被关在门内,她才终于舒一口气。

    “照您这么说,您五百架织机,一个月最多出来五百匹。”

    妇人引她进到雅室,女使递上茶水,边上还有许多布料样式,显然是专用来会客的。

    邱老板端着茶答她:“这就看姜老板要多少了,我上个月初买进蚕丝,库里有一个月存货,不过不全是细锦。”

    “哦,”怕人不明白,她又解释道,“我这作坊还织重锦,重锦厚重是用来挂的,只有细锦才能穿。”

    果真是内行看门道,姜念点点头问:“今年最新花色的细锦,您库里有多少匹?”

    心口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