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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你这女娃娃,抢手呦
    姜念扶着自己头发寻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

    试探性地动动身,发觉又没问题了。

    转头看见萧珩躺在那儿,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看,却也没往他身上想。

    “怎么,看我笑话呀?”

    他立刻摇头。

    照理说,他是该解释的。

    可他又不知怎么解释。

    他不出声也是常态,姜念没在意,刚要下床却听他开口:“等一下。”

    身后有人贴近,一双手伸上自己肩头,不知在摆弄什么。

    “打结了。”

    姜念轻笑一声,撑着床沿任他动作,脚尖点不到地,两条小腿偶尔晃动一下。

    “好了吗?”

    “快了。”

    萧珩指尖灵活,怕又弄痛她,理得格外细致。

    乌黑柔顺的长发边,少女侧过半张面孔说:“谢谢你。”

    萧珩只应一声“嗯”。

    他也不敢说,恐怕那是被自己抓出来的。

    姜念下了床,寝衣都褪到肩头了,才又后知后觉扒回来。

    天杀的,那不是韩钦赫,也不是谢谨闻。

    那是萧珩啊!

    她试探着回头,正好遇上他慌张别过头。

    “我……”姜念只能捏着衣裳绕到沐浴的屏风后,“我方才忘了,对不住啊。”

    萧珩没应声,似乎反应也不大,姜念就暂且不管了。

    她一早就去看老太爷,江河上水气更重,老太爷屋里熏了香要好上许多。

    进门时,随行的大夫正切脉,姜念就静静立在门边等。

    听完病况,老人家现在还算稳定,她才踏入门内。

    “太爷,昨日歇得可还好?”

    沈老太爷转眼过来,却是斜睨望=着她不说话,直盯得姜念自己发怵。

    随后反应过来,无奈地落座床边,试探着改口:“……祖父?”

    “嗯,”老太爷尾音扬起来,终于肯正眼瞧她了,“你布置得还算周到,我睡得很好。”

    姜念点点头,“那就好。”

    老人家自打摔过那跤,腿脚一直不方便,姜念陪了人半日,眼见今日天气放晴,沈老太爷一定要走出去看看。

    姜念拗不过,问了大夫,便叫来萧珩跟着,以防再出什么意外。

    只是再见到萧珩,老太爷神色有几分微妙。

    一路艰难走过去都不说话,直至立在栏杆边,才自己撑着拐对人讲:“你回去吧,我跟昭昭说两句话。”

    姜念正要解释,昭昭就是自己,谁料萧珩只是抬眼望向她,随后立刻点头。

    “好。”

    他果真退到五步以外,这个距离,他冲上来也不过一瞬的事。

    姜念转而扶住老太爷,“您想跟我说什么?”

    雨后的江风尚存凉意,冲淡大暑前的燥热,也轻轻拂动老者下颌的胡须。

    姜念以为他又要问萧珩的事,谁料这回开口却不一样。

    “你一个女娃娃,年纪又这么小,家里人放心你跑来跑去?”

    这倒是好答,她只说:“他们管不着我。”

    老太爷别过头看她,“你娘也不管你?”

    “她走了,”想了想,姜念又补充,“在我五岁的时候,满打满算十年了。”

    过去的年头太长,再提起来似乎也不痛不痒,因此她开口很平静。

    沈老太爷却是听得一痛,转回去盯着船底江流问:“那,你爹呢?”

    “他呀,还不如已经走了。”

    一口江风灌进来,老人家捂着胸前开始咳嗽。

    “欸……”姜念连忙帮人顺气,“您没事吧?要不我们先回去,今日风有些大。”

    “不用,不用……”

    缓过这一阵,沈老太爷也算摸清了,这是个可怜孩子,娘疼不着爹又不爱的。

    姜念也知道,自己的话多少有些不客气,转而问:“那沈渡呢?我听说他自幼养在苍柏院。”

    老太爷便告诉她:“他娘亲多子,刚要正经读书的年纪,他大哥的儿子正好降世,二哥又要成亲,三房的院子吵得不行,夫妇俩也没心思督促他念书。”

    “我见这孩子灵,就做主接过来了。”

    姜念点点头,却说:“我还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小时候会是神童,家里人都对他上心呢。”

    “我们沈家,已经一百余年没出过人才了。这一拖再拖的,心都拖平了。”

    “欸,”老太爷慨叹完,倏尔话锋一转,“你跟阿渡是如何相识的?”

    这就不得不又忆起姜家的偏院,崔红绣把她骗上去修屋顶,她下不来就想拉人当垫背。

    沈渡,刚巧路过。

    不过她忽然在想,以沈渡的性子,他真是“刚巧”吗?

    身边小姑娘半天没吱声,老人家狐疑转过眼。

    “他那时……正巧帮了我的忙。”

    模棱两可的答复,听着不算靠谱。

    “是什么样的忙?”

    接住她的事不提,沈渡还告知了折春宴的事,这才有了后来因祸得福,她攀上侯府的关系。

    姜念只简单说着:“我家里有个姨娘想害我,经他提醒才避开的。”

    “那身后那个呢?”

    “后来……”

    还以为他会问后来怎样,谁想老太爷跳得这么快,一下又转到萧珩了。

    姜念抿了抿唇,如实道:“他叫萧珩,名义上是我的义兄。”

    “那实际上呢?”

    姜念又不出声了。

    “唉!”老太爷颇有眼力见地,不问了,“你这女娃娃,抢手呦……”

    “没有没有……”姜念心虚低下头。

    老人家身体不好,她更不敢让人知道,除萧珩外,还有两个更难缠的男人。

    午后总易犯困,姜念把人扶回去午睡,兴许还是精神不好,老太爷一直到用晚膳的点才醒,胃口不佳用过一点,便又躺下了。

    夜里萧珩告诉她:“北直隶南边几个衙门都被嘱咐过,是要查人的。”

    再过几日就要过关口,要是被梧桐截下,谢谨闻就会知道,她特意跑去接沈渡的祖父。

    这样一来,跟沈渡的事就说不清了。

    姜念仔细想了想,“咱们在沈家耽搁了一个多月,若是坐船,早就该过关口了;他们没盯到人,想必如今抓陆路多些。”

    她披散长发,盘腿坐于榻上的模样柔软可亲。

    细长颈项在眼前晃悠,寝衣之上的锁骨随行动隐现,萧珩极力克制了,却还是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