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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那我要是,也喜欢你呢
    你们三个掐好时辰,明日午时一二三刻,相继带人入城。”

    且照姜念的说法,姑娘们得戴上面纱,欲盖弥彰地不许人查。

    这样,在陆路上拖住了梧桐的布守,水路就好走多了。

    姜念虽算不上身强体壮,可这么几年风风雨雨过来,比起寻常久居深闺的姑娘还是要硬朗些。

    一副药下去几个时辰,她觉得好些了,只是鼻腔仍堵着,嗅不到什么味道,吃饭也没胃口。

    萧珩坐在圆桌另一端,告诉她:“明日午时过关口。”

    “都安排好了?”

    “不会有差错。”

    已经七月初了,等他们一行人返京,正好是那一万八千人的军队,抵达京都的时候。

    姜念有了些精力,便开始猜想这一仗会如何打。

    生灵涂炭,想必不会是舒太后愿意看见的,况且西北守军一撤离,北面鞑靼新主强势,内忧必招外患。

    因此,这一仗不会打太久。

    “谢谨闻带着东南那支军队,你又在我这里,京都谁来守?”

    她暂且想不出旁人。

    “这我不清楚,不过我在京营时,曾见过一人,听闻也是今年新来的,旁人唤他……虞将军。”

    “虞将军?”姜念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顺着这个姓氏,面前又浮现一对少女的梨涡。

    “他是不是,虞曼珠的哥哥呀?”

    说到虞曼珠,萧珩满面茫然。

    姜念便说:“就是先前,我们四个人上街去,有个姑娘把沈渡叫走了,她叫虞曼珠,她父亲是左佥都御史。”

    不必萧珩确认,姜念想,**不离十就是虞曼珠的哥哥。

    沈渡不止赴过虞曼珠的约,还有一回他被困在雨天屋檐下,也是说要去虞府寻“虞小将军”。

    “原来这么早啊。”她难免感慨。

    萧珩便问:“什么早?”

    “没,”她又觉得无关紧要,低头扒饭去了,“沈渡那么缜密的一个人,应当都能稳住的。”

    她曾跟人仔细分析过,跟虞家一起中立不妥,最好还是让他们为己用。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做到了。

    听她提起沈渡,萧珩默默低下头,眼光锁着跟前米饭,半天都没挑出几粒。

    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劝慰自己,她就是在意沈先生,自己早就知道,也能够接受的不是吗。

    他压根不记得虞曼珠这个人,只记得那一日,沈渡买了红豆糕给她,她笑着喂了沈渡一口。

    几经辗转,也始终没分到自己手中。

    姜念起初还没察觉什么,直到她又拖拖拉拉不肯喝药,萧珩蹲在床边,冷不丁来了句:“你早些喝药,才能好好见到沈先生。”

    他那点心思啊,全写在脸上了。

    嘴上是这么说着,自己耷拉着眼睛,分明不高兴极了。

    姜念也没了耍小脾气的心思,接过来,苦着脸一饮而尽。

    明明目的达到,萧珩却更难受。

    果然,他说多少句,都比不上一个“沈先生”的噱头。

    沉默端起药碗要走,腰封却倏然紧了紧。

    他定住身转头一瞧,是被一只细白的手勾住了。

    “怎么了?”

    看来是真不高兴,都这样拉住他了,却连转过身的意思都没有。

    姜念故意问:“我的糖块呢?”

    萧珩这才分了些神,“白日都给你了。”

    “就那么点,我早吃完了。”

    “那我再给你熬。”

    厨娘热络地引他进来,柴火洞留有余热,萧珩伸手探探温,折了几条细枝进去。

    白糖落在热烫的铁锅中央,很快就沸腾着,转变成焦黄色。

    萧珩及时铲了装进碗里,又隔碗浸过凉水,敲碎了带上去给姜念。

    “给你。”

    望着面前这只手,姜念没去接,只说:“你蹲下来嘛。”

    萧珩不解,但还是照做,瘦长亭匀的身躯叠起来,右膝虚虚点地,几乎是半跪着,将手里熬好的糖捧到人面前。

    姜念就着他的手取了一块,新熬的就是不一样,还是温热的。

    萧珩蹲下身要比她稍低一些,仰头去看她,却有什么东西直直塞到自己嘴里。

    他的舌尖下意识往上抵,除了凝结微硬的糖块,还扫过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是她的指腹。

    萧珩立时什么都想不到,含着她探入的指节,神魂出窍一般盯着她看。

    姜念却不甚在意,收回手,捻了捻微黏的指腹。

    “甜吗?”

    少年人微红的唇瓣终于闭上,垂首点点头,耳后又热又烫,仔细看还红了一大片。

    余光却又不错过姜念的动作,见刚刚喂过自己的那只手,又随手捻了一块糖送入口中。

    听她说:“既然甜的话,就不要苦着脸了。”

    萧珩避开她探视的目光。

    他刚刚,苦着脸吗?怎么自己不知道。

    姜念含着糖块,又将他的脸颊捧起来,“你很喜欢沈渡吗?方才为何要提他?”

    避无可避,被她触到的地方又是红热一片。

    萧珩甚至连眼底都有些红,说:“是你喜欢。”

    姜念静静摇头。

    “我是喜欢他,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吃醋了?”

    他那双明澈的眼睛,堪称无助地眨了两下,惹得姜念愈发怜爱,语调柔柔。

    “回答我。”

    “我……”萧珩垂着眼,几乎是要逃避地闭上,“我不该的。”

    是不该,而非不会。

    姜念轻轻笑了声,嘴里糖块正好融化,方便她把昨夜未说完的事续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先前说的是,想做我一辈子的哥哥。”

    见他全身上下皆是顺从,她又无意识摩挲着手中面颊,最终挑起他下颌,“嗯?我没记错吧,怎么不说话。”

    “是,”他还是应了,“所以,我不会吃醋。”

    姜念又笑一声,比方才更不加收敛。

    “萧珩,我知道这不是你的名字,但暂且就当你的名字吧。”姜念弯下脊背,捧着他脑袋与他平视,“那我要是,也喜欢你呢?”

    她说:“你想跟沈渡比比吗?”

    这句话就如空谷惊雷,震碎他眸中的收敛,瞬时涌入光亮。

    真是一双干净的眼睛,姜念几乎能从中看清自己。

    可也只一瞬,他眸光黯淡下去。

    “我不想。”

    “是不想,还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