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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你放过我,好不好?
    没什么,”姜念滑到末端便收手,“真好看。”

    刚从他身上离开,沈渡便追过来,扣住她指节。

    他说:“五年之内,我想换一条玉制的。”

    再过五年他也就二十八岁,却立志要升上一品。

    旁人或许轻浮,但于沈渡而言,倒也不无可能。

    他一生仕途都看准了好时机,再过五年小皇帝也十五六岁,到了该独当一面的年纪。

    姜念相信,凭沈渡的本事,他一定能做好天子近臣。

    “我同她商量好了,”指节搭在人掌间,姜念继续开口,“等伤养好些,就送我去云南。”

    沈渡一时没法细想,只怔出一个念头:太远了。

    同科及第的人当中也有打云南来的,他们陆路水路交替着走,也要提前半年起程。

    “你是想……他不再来找你。”

    若姜念去了那儿,一来一回就是一整年,没个生老病死,谢谨闻绝不会再去寻她。

    “那我呢?”沈渡掌间力道收紧,“你也不想再见我了吗?”

    对此,姜念轻轻拍了他的手背,“想什么呢。”

    姜念简单说了自己的打算,让关在浣衣局的兰絮替她去云南,而她自己,则跑去江南躲着。

    “若真有一日我要回来,乘船一个月就到了。”

    沈渡也是关心则乱,他早该想起来,姜念说过要去江南。

    近些,却也是他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

    这会儿他攥着姜念的手,似要将这一息温存留于掌心,往后长夜漫漫也好拿来回味。

    姜念感知到了,与他交握一路不曾松手。

    马车停在沈渡宅邸前,她专心扶着人下车,刚站稳,却被门宇前男子身形晃了眼。

    谢谨闻不知何时来的。

    姜念松开身边人,顾自上前几步,平静地唤了声:“大人。”

    谢谨闻沉目望向她,问:“去哪儿了?”

    “入宫一趟,去见了太后娘娘。”

    “嗯,”他却压根不关心她做什么,只重新牵过她的手,“能下地了,那就跟我回去。”

    有伤在身,他不敢太用力,回身再看,却见她静静打量自己,步子并未迈出。

    他下意识望向她身后,沈渡仍旧立在马车边。

    “好,”姜念忖了忖还是应下,“我跟您回听水轩。”

    眺望马车远去,沈渡这回倒没有不甘。

    等着谢谨闻的,无异于一场凌迟。

    姜念也不想瞒什么,正要开口,身边男子却先一步出声。

    “我想过了,”他说话时身子端正,压根不看姜念,只牢牢抓着她的手,“不必理会旁人说什么,我要娶你。”

    这车里好闷。

    姜念张了张唇,没被攥住的那只手抬起来,定定捂上心口。

    他这才侧过身问,“伤口疼吗?”

    姜念点点头。

    谢谨闻便说:“你好好养伤,这些事不必操心,我自会……”

    “大人,”姜念不想再听他自欺欺人,在车身轻晃中扶住他手臂,“您就不问问,我是怎么想的吗?”

    又不等人真的开口,她一鼓作气道:“我不愿意。”

    这车里更闷了。

    姜念松开他,抽回自己的手,他都没什么反应。

    良久,听他问:“你不信我能护住你?”

    “我信,”她倚在车壁上对人说,“可您不累,我累了。”

    “我就想过轻松些的日子,太后娘娘愿意成全我,您呢?”

    她这一问似抛入湖心的石子,但听一声响,不闻任何回音。

    姜念看出来了,谢谨闻在逃避。

    他不作回应,一如既往将她带回听水轩,夜里褪去她的衣裳,又亲自替她擦身,换好寝衣。

    若无其事,就好像午后什么都没发生。

    或是说,这半个月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仍在这临水的宅子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熟悉的手臂箍上腰肢,却比平日轻了太多太多。

    姜念朝里侧躺,又有细密的吻烙在颈后,一下一下,传递他唇瓣的温热。

    “姜念,”他声调不稳,“你明明是我的。”

    第一回亲热的那日夜里,她自己都应承过。

    姜念没有出声。

    “云南,”又过一会儿,她缓声开口,“我听闻那里四季如春,近来畏寒得很,倒是有些盼着过去了。”

    谢谨闻没有接受,姜念也不指望这一时能让他接受。

    被人笼在身下亲吻,男人又不敢用力,怕压着她,怕惹急了她牵动伤处,动作放得不能再轻。

    怀中人喘息急了些,却仍旧说:“我已经想好了。”

    谢谨闻陷入了一种近乎狂躁的境地,他进宫寻到舒泠,舒泠却说:“那是她自己提的,我还帮你劝过她呢。”

    “阿筠,我知道我做错了,我现在都改了。”

    于是,谢谨闻找不到任何一个发泄口。

    渐渐的他想,还是自己错了,为什么护不住她,几次三番陷她于险境。

    姜念不肯松口,也没对他再露过笑脸。

    每日他赶回来陪自己用晚膳,也是一言不发地埋头吃着,仿佛看不见他。

    她很认真地吃药、换药,伤口在一点点长好,终于结了一条很牢靠却也很丑陋的痂。

    谢谨闻自然不嫌,剥开她的衣裳反复揉弄,将周边完好的肌肤都揉红了些。

    见真的长结实了,才安心吻她的颈项,十指扣住她的,将她轻轻按在榻上。

    她们已经整整七日没说过话了,听水轩似变成一座关押她的牢笼,连碧桃都被留在宣平侯府,只托白刃传过几次话。

    谢谨闻疯没疯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再这样压抑,她一定会疯的。

    “谢谨闻……”身上软得要冒虚汗时,她有气无力攀上人肩头,“你放过我吧,好不好?”

    得到的回应,是男人更细密的亲吻。

    姜念心里有数,相信谢谨闻会服软。

    他爱自己鲜妍明媚,又怎么忍得了日日死气沉沉。

    年关将近,腊月二十三是小年,那日他缠得格外紧些,后来伏在她伤处,声音发紧地告诉她:“今日是我生辰。”

    姜念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她没法去哄他高兴,却也没法由衷地恶语相向。

    最终说了句:“生辰快乐。”

    而那一夜之后,谢谨闻肯放她出去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