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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三刀斩断桀骜骨
    “不认罪,那就是默认了。

    既然想要当逃兵,那么就按军法从事吧。”

    又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丢出,惊得一帮小勋彻底失魂落魄。

    这么轻松的语气,怎么能够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杀伐之言?

    不是说法不责众吗?

    这里可是有四十个勋贵!

    加上之前白天杀的那四个,就是四十四个!

    如此大量的屠杀勋贵,难道不怕他们群起而攻之吗?

    “拖下去!”

    眼见一帮人被吓懵了,赵平乱继续轻吐出三个字。

    这三个字的最后通牒,也终于唤醒了一些勋贵心中的求生欲望。

    “是中军主将邱毅指使我等的。”

    “对。就是他。”

    一帮废物勋贵而已,有了一个起头的,立时便全都招了。

    “传邱毅。”

    既然有人要对峙,赵平乱自然会完全满足,直接就将邱毅给传了上来。

    不多时,一身甲胄全都被移除的邱毅便被刚刚招收的财敬地给押送了过来。

    就算一身内胆,邱毅依旧满脸的傲慢之色,像是一种临死前的最后挣扎。

    对于财敬地这个被新封的游击将军,邱毅更是毫不认同,一口一个逆贼的叫着,气焰也是越来越张狂。

    “邱毅,有人告你唆使部下当逃兵。

    可有此事?”

    眼见邱毅满身傲慢的立于帐前,赵平乱随口的一句话,便激得他像是火烧屁股一般。

    “血口喷人!”

    邱毅打死不认,直接瞪着一帮小勋贵作威作福。

    “邱毅说你们诬告,可有反驳的?”

    赵平乱就像是在挑拨两个小儿内斗一般,手段看起来可谓是极其幼稚。

    简单,但有效。

    “就是邱毅说的。

    我可作证。”

    “我也可以作证。”

    两个小勋贵站立起来,满脸正义之色的要检举揭发。

    “一共三个举报名额,过期不候。”

    “我作证!”

    第三个人员一脚踢翻身旁人,连忙站起来应喏。

    “好!

    除了这三个,其余人等,立即以逃兵罪斩首!”

    赵平乱双眼扫过全场,语气冰冷无比的吩咐一句,一众刀斧手立马就冲了进来。

    “你敢!

    我乃侯爵,当今成国公朱纯臣的姻亲,你敢杀我?!”

    眼见赵平乱真的敢于杀自己,邱毅不知怎么地,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亢奋起来。

    似乎,在他的本能认知之中,只要无理取闹一番,便可以彻底镇住面前的年轻将领。

    可转身又看了一眼帐外涌进来的刀斧手,邱毅嚣张的亢奋外表立马便泄气不见。

    对于死亡的恐惧,让其只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窝囊勋贵。

    所有的嚣张,只是源自于绝对的有恃无恐。

    所有的蛮不讲理,也只是来源于自身地位背景的高不可攀。

    一旦这两种外部凭借消失不见,邱毅,也只是一个合格的酒囊饭袋罢了。

    就算此时满兵满甲,这个酒囊饭袋也不敢硬拼哪怕一刀一剑。

    “有何不敢?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国公姻亲。

    拖出去,杀了。”

    赵平乱挥了挥手,三十八颗人头便滚滚落地,被挂在了校场的旗杆之上。

    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哀嚎之声笼罩住整片校场,使得剩余的所有勋贵和普通士兵再无睡意。

    中军主将,说杀就杀。

    这样的人,明天又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去对付他们呢?

    只要犯错就杀,毫不手软。

    这样的人,一定会杀到自己满意为止?

    可是,什么又是满意呢?

    惶恐混杂着畏惧,使得所有人辗转难眠。

    要集体闹事吗?

    恐怕也会被定性为营啸,当场杀掉吧。

    现在,校场之中至少有一半人臣服于赵平乱,且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若是在赵平乱刚到来的时候集体暴动,或许还有一定的机会。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心中苦涩难当的一众勋贵,却也知道自己已经毫无后悔的可能性。

    谁又能料到,这个赵平乱竟然会如此弑杀呢?

    一帮核心勋贵继续小声的商议了一阵,也只能就此作罢。

    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赵平乱急需依靠杀人来清洗京营勋贵,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杀人的借口。

    让赵平乱找到了借口,只会无所谓的惨死当场。

    外部的重压如此,该有的反抗尝试都已经失败,也只能虚与委蛇的混过这段艰难时期,待得校场禁令被解开,才是重新与赵平乱打擂台的开始。

    这是一帮核心勋贵的最终计议结果。

    可是,夜深人静处,谁又能够免俗于脑海之中思绪如云涌动呢?

    反抗会死,暂时的臣服也可能会被识破。

    横竖都是死,那么,真的向赵平乱表示效忠呢?

    赵平乱如此霸道无情的清洗京营勋贵,还不是为了物理层面的彻底排除异己?

    只要加入赵平乱的阵营,那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吗?

    为什么非要待在朱纯臣的阵营之中不挪窝呢?

    朱纯臣又能比赵平乱优越到哪里去呢?

    更何况,赵平乱还承诺了,以后会带着他们通过白糖、美酒赚大钱。

    继续待在朱纯臣的阵营之中,不是二愣子一般的憨货吗?

    那个朱纯臣,有这种被人愚忠的人格魅力吗?!

    好像没有吧。

    仅仅只是过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死了四十一人,大部分的勋贵似乎就都想通了。

    唯有臣服,才是唯一活命的机会。

    朱纯臣的队伍,不待也罢。

    ……

    第二天的朝阳,是在一阵叮叮当当的木头敲击声中慢慢升起的。

    昨晚本就没有睡好,更是因为心中忧虑的关系,显得睡眠质量奇差,很多惯于睡懒觉的勋贵都被吵醒了。

    没人敢于发火,只是满脸疲惫的爬了起来,想要看看今天赵平乱又会玩出一些什么花样。

    随便玩一玩就行了,大家心甘情愿的纳头就拜,一切也就完事了。

    带着朦胧的目光,只见几口被打好的棺材一字摆放在校场之上,里面似乎已经被盛放了尸体,给人以一种满满当当的沉重感。

    不用看挂在校场旗杆上的人头,光是看到这些死亡的象征,所有迷迷糊糊的勋贵便全都彻底清醒过来。

    赵平乱果如杀神一般!

    他已经杀死了中军主将邱毅,在刚来校场的第一个晚上!

    恍然之间,似乎有种两股战战的感觉,让他们有种想要跪地求饶的冲动。

    此时此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这处校场到底是个什么绝地。

    总共一万两千人的官兵,其中有将近四千人被赵平乱彻底的笼络在手中。

    勋贵与基层士兵被彻底分隔开来,成为一团任人宰割的鱼肉。

    整个校场被这些忠于赵平乱的兵丁给彻底封锁,所有勋贵已经成为瓮中之鳖。

    只要谁敢犯错,赵平乱就敢于使用军法将其给杀掉。

    此种血腥的筛选方式,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个狗日的朱纯臣,他所精挑细选出来的抵抗力量,在此已经被赵平乱彻底分化瓦解。

    这哪里是在与赵平乱抗衡,这分明就是在将自己的脑袋往赵平乱的刀口上撞。

    谁也不知道这处校场会被赵平乱给封闭多少时间。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处被封闭的校场开放之日,就是所有的兵卒被赵平乱彻底驯服之日。

    彻彻底底的驯服!

    所有的骨干军官都将会听命于赵平乱,所有的基层士卒都会敬仰赵平乱的铁血杀伐手段。

    到那时,赵平乱将会成为这支京营的真正主宰。

    至于他们这帮勋贵能够留下多少,完全看赵平乱的心情。

    或许,在赵平乱的整体预期之中,一个不留,才是清理反对派的利落手段。

    他们这帮勋贵迟早都会死,只是死亡的由头不同罢了。

    想要集体暴动吗?

    或许,赵平乱等的,就是他们勋贵集体造反的良机。

    一股脑的全部杀干净了,基层的兵卒手上沾染了勋贵的鲜血,才会更加忠于赵平乱。

    就算赵平乱做完这件事情之后,很可能会受到成国公朱纯臣的弹劾,但那又能怎样呢?

    他们人都死了,弹劾还有个吊的意义?

    一种像是绝望一般的恐惧情绪再次席卷而来,使得这帮勋贵甚至连看向点将台勇气都没有了。

    还在犹豫什么呢?

    还在矜持一些什么呢?

    昨晚都已经想得好好的,直接跪地求饶便是万事大吉。

    优先表现忠诚,或许还能获得赵平乱的额外青睐。

    一些已经被吓破胆的勋贵,非常自觉的跑到赵平乱帅帐之外跪地请罪去了。

    他们甚至连叫醒赵平乱的勇气都没有,生怕惊扰了赵平乱的睡眠,被其用什么莫须有的罪名给杀头了。

    大明勋贵最后的一点骨气,甚至是敢于行刺皇帝的戾气,都在这一跪之中,彻底烟消云散了。

    滑稽中,带着些许不忍直视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