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流泪的三个大男人,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我想安慰他们一下,但是我却说不出安慰的话语,我深深地知道有时候外人的安慰只能让伤心的人更加的委屈,他们或许会哭的更凶。我完全想不到,这种听者伤心闻者流泪的动情故事,我只有对面前三个大男人的心疼,我竟然没有眼泪流出来。或许因为我不曾与小雅姐姐相识,所以没有更多的感触吧。
我不禁抬头望向天花板,透过天花板我望向的是高高的天空。我希望小雅姐姐能看到如此动容的一幕,我希望小雅姐姐能在梦中为他们解脱愧疚之情。目光再回到酒桌上面,三个大男人的脸上都是泪痕,真真的印证了那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又想起了刘德华的一首老歌,男人哭吧不是罪。哭吧,哭过之后你们可能就能轻松许多。虽然你们私下肯定哭过,但是被别人看到的眼泪才能真正的解脱。
哭过以后,三个男人带着红红的眼眶彼此看向彼此,然后开始互相打趣。
“老王头,你都几十岁的人了,居然哭的双眼红肿,你也太有意思了吧。要是赵阿姨看到,估计马上后悔与你复婚。”叶繁指着王叔叔嘲讽起来。
王叔叔把嘲笑的矛头指向了冷星辰,“星辰还不是一样哭的很起劲,当着女朋友的面哭的稀里哗啦的,你们年轻人也是挺能玩的,是不是想讨女朋友的心疼啊。”
冷星辰只好数落叶繁了,“叶繁,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副熊样。脸上的泪痕,眼睛的红肿,哪里配得上小雅繁星外面停着的那辆黑色重机车。”
叶繁不爽地对冷星辰说:“冷星辰,我又没有说你,你凭什么说我呀。”
冷星辰回头看向王叔叔,“王叔叔,我也没有说你,你凭什么说我呀。”
王叔叔盯着叶繁,“叶繁,我说你了嘛,你凭什么说我。”
好一个循环食物链机制,三个大男人玩的还挺溜,一个套一个的去玩笑。冷星辰和叶繁居然也能互相打趣一下,看来酒精的作用有时候还是挺好的。可以让人放下尊严,也可以让人忘记烦恼,还可以让人消除隔阂。
我开始调节三人,“你们三个就别再互相嘲讽互相指责了,你们三个都哭的稀里哗啦的,有什么资格嘲讽对方的。这里只有我有资格嘲讽你们三个,但是我不会这样做。有句话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心动时,有首歌叫男人哭吧不是罪。所以呢,哭不是女人的专利,不然男人为什么也要有眼泪呢。如果你们还没有哭够,可以再哭一场。”
三个大男人不约而同地一起摇头,表示不要。
王叔叔对我欣赏有加,笑着对冷星辰和叶繁说:“你瞧瞧人家天星,不光人长的漂亮,说出来的话也那么中听,你们两个好好学学。”
“嘿,老王头。你自己呢,你自己为啥不好好学学。”叶繁继续刚王叔叔。
“就是,王叔叔总是摆出大人的样子教育我们,你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幼稚。”冷星辰也附和起来叶繁刚王叔叔。
“你们两个小子居然也能同气连枝啦,怼你们王叔叔是吧。”
“切,我是我,他是他。我们两个没有任何的交集,王叔叔你就不要把我们两个捏合在一起了。”叶繁立刻跟冷星辰撇清关系。
冷星辰无奈地说:“我同意他的说法。”
“哎呀,你们两个就不要闹别扭啦,现在是你们闹别扭的时候吗?咱们现在应该关心王叔叔关店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办妥了,搬去福利院有什么我们需要帮忙的地方。”我还得出来调节冷星辰和叶繁的矛盾,也说出了对王叔叔的关心。
王叔叔开心地笑了,“我就说嘛,还是天星贴心。你们两个呀,只知道耍小孩子性子。”
“那小雅繁星关闭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办妥啦?”叶繁问道。
王叔叔点点头,伤感地说:“店面已经转出去了,合同什么的都办妥了。我摘掉小雅繁星的招牌走了以后,新店家就可以挂上新招牌开店了。”
“那王叔叔搬去福利院的事情呢?需要我们帮忙整理东西帮忙搬家吗?”冷星辰问道。
王叔叔摇摇头,镇定地说:“外面歇业整顿的牌子已经挂了一星期左右啦,所以我几天前就已经搬去了福利院。家还在这里,并没有很多东西要搬的,只是以后要常住福利院那边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王叔叔,当初你和赵阿姨为什么要离婚呀?”
“唉,我们开了这家小店以后,我和你们赵阿姨一起打理,一家三口日子过的挺好的。后来你赵阿姨看到了一处福利院招聘院长,她就动了恻隐之心。想着我一个人能照顾好小店,所以她就应聘了福利院院长。然后就是我们聚少离多,她实在是离不开那些孩子们,所以一气之下我就跟她提出了离婚。想来也是我大局观不够,才导致我们两个分开。本来有小雅,我们之间还经常能见面,后来没有了小雅,你赵阿姨怨我的同时她也恨自己,所以就跟我形同陌路。即使我去福利院找她,她也不愿意见我。托了你们的福,我们总算是还能重归旧好。”王叔叔对我们三个诉说着他和赵阿姨的往事,我们听了都很动容。“嗯,原来是这样。王叔叔你也不必自责,大家都是人,情有可原。”
“好啦,不说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上学,好好的结婚生子,好好的做事业。看着你们好好的,我和你赵阿姨也会好好的。本来今天你们赵阿姨也要来,只是福利院那边有个孩子生病了,她不忍心走开。”王叔叔郑重其事地拜托着我们的人生都要好好的,这样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说着说着,王叔叔又流出了眼泪,他一把抹去眼泪苦笑道。“看来我真是老了,人老了心就柔软起来,动不动就要流泪。唉,一个长辈,让你们见笑了。”
叶繁把手搭在王叔叔的肩膀上,轻轻地拍打着说:“虽然我经常叫你老王头,但是你可一点都不老。看你这精神抖擞英姿飒爽的样子,说是我们哥哥外人也会相信。我看你是喝醉了,想当一下酒疯子,哭哭笑笑的表述人生。”
王叔叔丝毫不领情地把叶繁的手从肩膀上挥开,“臭小子,你可以说我老了。但是,你不能说我醉了,我的酒量岂是说醉就醉的。还有,居然还怀疑我的酒品,你真该打。”
说完,王叔叔伸出手来又要拍打叶繁的头,叶繁这次没有躲,王叔叔实实在在地打在了叶繁的头上。‘咚’的一声响,使的劲还挺大,叶繁被打的龇牙咧嘴地叫痛。“我说老王头,你也下手太狠了吧。”
“臭小子,你不是能躲开嘛,为什么不躲?”王叔叔对叶繁是即心疼又责备。
叶繁笑了一下,“让你出一下气。”
“星辰,你说说,叔叔是不是真的醉了?”王叔叔问冷星辰。
冷星辰笑着摇摇头,“王叔叔没有醉,只是微醺而已。不止是王叔叔,我们两个也是到了微醺得阶段。”
“微醺好,醉了不省人事,醒着又太过清醒。人生就要在微醺的时候,才能不想过去不畏将来。所以,以后我们都让自己在微醺的状态里做自己。当然,微醺不是酒后的事实,而是一种生活的态度。”王叔叔的话意味深长,我们三个随即一起为王叔叔的一番话鼓掌。
王叔叔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干嘛要鼓掌。”
“王叔叔说的话很好,很有深意。”我笑着对王叔叔说。
“说的好,王叔叔。”冷星辰跟着我夸赞王叔叔。
“虽然我不想夸你,但是确实挺好的。”叶繁点点头,嬉皮笑脸地夸王叔叔。
“呵,我稀罕你夸我,接着夸啊。”
“老王头,我已经够意思了。”
“唉,你们啊,都学会恭维我了。我一个粗人在你们这些当代大学生面前,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不过就是人生积攒的一些俗世的总结而已。”王叔叔诚挚地说着。
“王叔叔,越是俗世的总结越来的实际,比书本上的口号实在多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是自古的至理名言。所以,你的话让我们大大的受益。”我虚心受教对王叔叔赞誉。
“天星,你说话我就是爱听,跟我们家小雅简直是不要太像了。叔叔很欣慰,好孩子们。叔叔舍不得你们,待会不许走,今天晚上我们把这些剩菜吃的干干净净,我才放你们走。”王叔叔很激动地说着。
“好。”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地答应下来。
我明白小雅繁星之于王叔叔的意义,一手打理十多年的饭店如今要关门了,王叔叔内心该多么的不舍和落寞。我也明白小雅繁星之于冷星辰和叶繁的意义,一来是他们两个的后厨房,再来这里有太多他们和王小雅的回忆,包括这个招牌都是从他们的名字中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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