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迥本来以为司马消难和自己相处不远,他若出兵讨伐杨坚,一定会引起杨坚的恐慌,势必会分散兵力,对付司马消难,可以缓解自己的压力,待觅得良机,自己也发起攻击,可以反败为胜。
可令尉迟迥意料之外的,竟然是这司马消难竟然是个庸才,五万大军,顷刻之间就被王谊消灭。得到消息之后,气得尉迟迥大骂司马消难蠢材,如此一来,不但帮不上自己,反而让杨坚不再顾及司马消难的牵扯作用,王谦远水不解近渴,可以放心大胆的腾出手来,收拾自己。
尉迟迥唯一指望的,就是自己和杨林打一场持久战,耗到王谦能够及时从益州赶来支援,王谦坐镇益州,手下有十几万的人马,王谦若能及时相助,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
王谦在接到尉迟迥的密函之后,也是心里很是激动,想和尉迟迥、司马消难一起联手,对抗杨坚,如果成功,自己就可以独霸西南,成为一方诸侯。但是此人生性懦弱,优柔寡断。才开始热血沸腾,脑子里不住考虑如何起事,反复思考之后,热情就逐步降温,缺少战略眼光,拿不出很好的作战计划。
王谦依靠父亲的战功,得到骠骑大将军的职位,虽然也立下不少战功,却只能说明他在运气方面确实不错,真要面对重大转折的战略决断的时候,就显得力不从心了,再加上手下人意见不统一,有好几个方案摆在他面前,他更是犹豫不决,难以决断了。
最后,他终于做出一个他认为极其聪明,实则十分愚蠢的决定,打算采用大军事家孙膑的“围魏救赵”之计,出兵攻打利州剑阁的梁睿,只要自己率领大军压境,拿下利州,不但可以扩大自己的地盘,也可以直插杨林部队的身后,形成夹击之势,虽然路途遥远,耗费些时日,但是却是出奇制胜。
但是王谦却没有想到,那梁睿是杨坚手下的得力战将,擅于兵法韬略,百兵布阵,哪里是他所可以匹敌的。
王谦以长史乙弗虔、隆州刺史高阿那肱及益州刺史达悉惎率军十万人围攻剑阁,结果梁睿避其锋芒,诱敌深入,以游击战术不断骚扰,十万大军在崇山峻岭之中,被梁睿牵着鼻子来回溜着走,一个多月之后,损兵折将,一无所获,疲劳之师,无力再战,只得返回益州。
王谦后来又得到消息,说是吕梁城大将伍建章,已经联系各地人马,布好陷阱,就等着他的大队人马自投罗网呢,王谦听后泄了气,没了信心和底气,出兵益州。
这下司马消难和王谦都无法相助尉迟迥,杨林之所以暂时按兵不动,也在等待这样的消息,得到证实之后,立刻率领大军,长驱直入,杀奔邺城。
倍感失望的尉迟迥,知道万事只能靠自己了,于是召集手下,调集人马,决心背水一战,和杨林决一胜负。
尉迟迥带着弟弟尉迟勤、尉迟佑,和儿子尉迟惇等战将,统率一万黄龙军,两万精锐做后盾,杀出邺城,来战杨林。
杨林也率领自己的精锐迎敌,双方列开阵势,准备殊死一搏。
尉迟迥金盔金甲,虽然年逾六旬开外,白须飘洒胸前,但是面色红润,两眼炯炯有神。手提金背砍山刀,威风凛凛,来到阵前,喊杨林出来答话。
杨林一听,便催马来到阵前,在马上拱手抱拳说道,“尉迟老将军,晚辈杨林,这厢有礼啦。”
尉迟迥上下打量了杨林几眼,不由赞叹道,“好啊,年纪轻轻,就做了三军统帅,真是一代英才啊,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杨林说道,“老将军过誉啦,只是杨林不明白,老将军英雄一世,也是忠君报国之人,为何听信谗言,起兵造反呢?”
尉迟迥说道,“这就要问你那兄长杨坚了,他挟持天子,独霸朝纲,我自然该承担起锄奸铲恶,匡扶社稷的职责,你是他的亲弟弟,自然会偏袒杨坚,你我多说,也是无益。今日,老夫练得一套阵法,咱们就以此套阵法赌输赢如何?”
杨林说道,“噢?不知是什么样的精妙阵法,老将军如何一阵赌输赢呢?”
尉迟迥说道,“两军交战,无论谁输谁赢,都会血流成河,引得无数将士搭上性命,而且劳民伤财,百姓也受战火之苦,不如我们换一种方式,决定你我各自的 命运,如何?“
杨林说道,“如此,当然最好,上天有好生之德,难得老将军有这么一个好主意,杨林愿闻其详。”
尉迟迥说道,“等一会,我排列出一套阵法,如果你识得这套阵法,并且能率领你的手下,攻破我的阵法,那我尉迟迥就当众认输,下马跪在你的面前,束手就擒,无论你杀剐存留,悉听尊便。”
杨林说道,”很好,到时候我相信老将军一定会信守诺言,绝不反悔。”
尉迟迥说道,“那是自然,老夫征战一生,也算有些名气,自然不希望失信于人,自毁清誉。”
杨林点头。尉迟迥说道,“但是,万一杨元帅破不了我的阵法,被我大败,那你可就要听从我的发落了,到时我让你自缚双臂,生死有我决断,你可不要反悔。”
杨林点头说道,“好,我杨林也是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绝不会自食其言。”
“好,”尉迟迥说道,“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就以一月为限,如果自今天算起,你破不了我的阵法,那就请你信守承诺,束手待擒吧。”
“好,”杨林说道,“就请老将军列阵,杨林也见识一下老将军高明的阵法。”
尉迟迥说道,“那就请杨元帅稍候片刻,老夫马上布阵。”说完,尉迟迥回马返回本队,令旗一挥,前部中军左右一分,八匹战马一字排开,拉着一个高大的木台走到阵前,看来这就是指挥阵法的指挥台了。
这木台都是由无数长达两丈的圆木搭建而成,上面足有一丈见方,下面三丈见方,高达两丈有余。安装了八个木轮,由八匹马拉运而出。里面还有木梯,直达顶部平台。
只见尉迟迥甩蹬离鞍,下了战马,来到指挥台下,沿着木梯,爬到最顶端的平台上,手扶栏杆,环视四周,然后令旗一挥,顿时自己的阵中,鼓声震天。
随着一通鼓响过后,尉迟迥手下一万黄龙军,便呼喊着冲到阵前,列好阵型待命。这次的黄龙军,与以往又有不同。这次的黄龙军,各个身着黄色裤子,黑色战靴,**着上身,各个怀抱鬼头大刀,头巾不再是单一的黄布,而是分成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七种颜色形成各自七个方阵。
站在高高的指挥台上的尉迟迥,又是令旗一挥,顿时又是鼓声震天,黄龙军将士,各个**上身,精神抖擞,杀气腾腾,随着鼓声,开始左右一分,由四方阵型,分成两路,围成一个圆圈,互相交叉跑动,随着速度越来越快,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两队互相交叉奔跑之时,不同变化着各种不同的阵型,杨林目光如炬,紧盯着尉迟迥精心演练的阵法,不觉越看,心里越是暗自吃惊,他在对方阵型不断的变化之中,已经看到了其中暗藏的杀机,而且变化莫测,杀气浓郁。
李圆通却不以为然,大声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阵法,就是瞎跑乱窜而已,都是唬人的把戏,大帅给我一支将令,带我杀散这些乌合之众。”说着竟然要纵马杀入阵中。
杨林喝道,“且慢,你懂什么?这阵法杀机四伏,十分精妙,切不可大意,待我仔细看来。”
正是:两强相遇摆战场,精妙阵法杀机藏。
尉迟高立指挥台,专捉来犯飞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