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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以月见为名
    贺怀远不作声了,只是神色寂寥,看得瑶珠心里直犯嘀咕,最终无法,还是起身站到他身后,奶凶奶凶地说道:“你坐下!”

    贺怀远乖乖地坐下,哪有平时总想当人爹的样子,乖顺得不行。

    瑶珠咬咬牙,在身后替他抹干头发,这男人的发质倒是顺滑,呸,男妖精!

    贺怀远的头发又黑又长,最近在都城待着,也不像以前一样翻山越岭,走南闯北地行医。

    所以如今他的皮肤终于恢复成以前的白皙,整个人就是玉面公子,比当年更有清儒之气。

    其实,从祝久儿和贺怀远的长相就能看得出来贺家人的长相定是极好的。

    那祝久儿一颦一笑极勾人眼球,就算是同为女子也不得不叹服她的美,贺怀远虽是男子,却与祝久儿长相相似,可见是承了贺家的美貌。

    瑶珠心绪翻飞,已经想到贺家主母是何等美貌的女子,毕竟儿子多肖母,他的模样放在祝久儿身上就已经是绝色的美人,所以其母必定也是一等一的美貌。

    贺怀远就算只继承了几分,也能在一众大楚男子中显得出类拔萃。

    不然,当年他出现在南疆时,自己也不至于一头栽下去。

    想着,想着,她手上的动作便慢了些,过去的种种浮现心头,心中依旧酸楚。

    这两年若不是身在圣药门,不必出山,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流言蜚语!

    其实哪怕是同门,初开始也有种种非议,她只能打碎苦楚往肚子里咽,是她自找的啊。

    “瑶珠……”贺怀远从一边的镜子里看到她的满脸愁色与愤然,终于忍不住握住她手腕。

    “放开!以前你总说男女授受不亲,如今怎么这般无赖,你的规矩呢?进狗肚子里了?”

    贺怀远无法,却是不肯松开,他看着瑶珠眼角的泪珠,已经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是我对不住你,不应该草草留下一封信托人转交,再急再赶也应该与你见上一面。”

    “我要娶你,瑶珠,两年前就要娶,现在,更是坚定不疑。”

    “你若不现身,我也不会再要别的女子。”

    “两年前在南疆的山洞里,是药的作用,也是心意动了。”

    “只因为那是你,瑶珠,心意迟来两年,你可还愿意接受。”

    瑶珠的赤诚之心早在两年前死去,想要死灰复燃谈何容易,但此时依旧怦然心动。

    她暗骂自己不争气,这狗男人一走两年,可知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被逼着要打胎,被逼着要嫁人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瑶珠的质问让贺怀远全身的血都凝住了!

    她终于认了,但这承认之下藏了多少苦楚和辛酸,她一个人有孕,却没有男人负责。

    被逼着打掉孩子,还强逼她嫁人,南疆再开化些,对女子也同样是苛刻的。

    未婚有孕就是失了体统,丢了圣药门的脸!

    “瑶珠……”贺怀远转过身来,一把搂住了她的腰,瑶珠无措地张开手,还拿着帕子。

    瑶珠感觉有什么东西渗过了衣衫,终是感觉到一阵湿意。

    她诧异无比:“你,你哭了?”

    “瑶珠,我们的孩儿还在吗?”贺怀远胆颤心惊地开口。

    瑶珠闭上了嘴巴,晚间席上她说漏嘴后便一直心中忐忑,祝久儿三人都装着没听见似的。

    亏她以为自己瞒天过海,糊弄过去了。

    大楚人的套路就是多,防不胜防。

    “你一个大男人流什么眼泪!”瑶珠梗着脖子道:“你们不是叫说流血不流泪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贺怀远振振有词。

    瑶珠哑口无言,抬起来的手终于落下,默然无声,是她自己被祝久儿麻痹了,被她亲近,失了提防,才会脱口而出自己曾有孕。

    师姐坦珠故意隐瞒,其中意味着什么,她其实想明白了。

    自己能看到贺怀远的好,坦珠也一样。

    只是自己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她只是深埋在心中,关键时刻给了自己重重一击。

    “是我太蠢。”瑶珠突然转身,走到窗前。

    贺怀远心痛不已,起身追过去,双手握成拳:“瑶珠,是我对不住你,后来的每一日我都后悔没有亲自找你,不应该只留下一封信,更没料到南疆会突然锁关,我无法再进入南疆。”

    要不是这次瑶珠与师兄弟一同前来清理门户,要不是她负伤仓惶而逃,从此分离。

    “是个女孩。”瑶珠突然开口,贺怀远怔住,随即狂喜:“是女儿?”

    瑶珠不肯再多说,贺怀远欣喜地恨不得跳起来:“如今应该一岁有余?”

    “一岁半了,你走时我有孕三个月,她是早产,生下来时像只小猫咪,孱弱得我以为她会活不下来,是坦珠师姐悉心照料,师父亲自看诊,用了无数药材才让她康健长大。”

    提到坦珠,瑶珠心情复杂:“师姐一向看不起我,却对我的女儿如此用心,原来如此。”

    贺怀远脑海里早就不记得坦珠长什么样子,只知道是个安静的圣药门弟子,寡言少语。

    “哼,都说长得漂亮的女人是红颜祸水,你们男人何尝不是如此!”

    瑶珠思及那两年最苦的日子,终于抑制不住泪水。

    看着她的眼珠子滚滚而下,贺怀远心痛不已,阴差阳错,她受苦了。

    “是我的错,要打要骂都可以,瑶珠,我要娶你的心思依旧不变,”贺怀远坚定地说道:“久儿笃定你是她的小舅母,我又何尝不是认定你是夫人。”

    “谁是你的夫人?生下女儿后,我就打定主意终身不再嫁人,与女儿相依为命。”

    听她一口一个女儿,连名字也不肯告诉自己,贺怀远心痛欲裂:“你何时才肯原谅我?”

    “出去吧。”瑶珠懒洋洋地坐在榻上,狗男人想用美男计,她岂能再上当。

    贺怀远知道分寸,凡事都只能点到即止,换好衣衫就准备去别的院子,待到门口又停下。

    “瑶珠,告诉我她的名字,行吗?”

    瑶珠沉默,贺怀远正欲抬脚离开,身后传来似梦呓的一声——“月见。”

    月见草,可入药,她取了月见两个字作为女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