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迦迦纳迪!”
索罗听见海雯的喊声,顺着往前看去,果然是他。
索罗见过迦迦纳迪几次,在国与国之间的外交会面上。
但两人从来没有交手过。
他大概清楚迦迦纳迪的实力和底细,如果真要打起来,会很棘手。
索罗埋头,英俊的脸进一步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
他镇定提醒道:“保持冷静,当做正常的路人经过,不要抬眼看他。”
耶西尼亚的势力遍布四周,迦迦纳迪又是目前诸多线索汇集的关键,眼下势单力薄,实在不宜跟他纠缠。
三人佯装镇定,默不作声。
索罗提着缰绳,以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形象,跟骑兵队面对面穿过。
海雯屏住呼吸,双眼微闭。
她耳朵里听到骤如雨点的马蹄声,由弱到强,再由强转弱,似乎就要远去了。
就在她准备长舒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的骑兵队里有人喊道:“等一下!”
索罗心头颤了一下,但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他装作没听见,继续驾着马车,以原有的速度稳稳向前。
迦迦纳迪调转方向,骑马追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另外两骑。其他骑兵停在原地等着。
“我说的你们,等一下!”迦迦纳迪边追来,边喊道。
索罗没别的办法,只好将马车停下。
迦迦纳迪在马车边停下,骑着马踱步绕马车转圈,仔细扫视。
海雯本要松弛下来的呼吸,再次紧张起来。
她把头埋得很低,大气不敢出一声。
“海雯·希斯塔巴?”迦迦纳迪绕完第二圈后,貌似认出了海雯。
海雯浑身发紧。
低着头都被认出来了,还瞒得过去吗?
她悄悄呼了口气,挤出镇定的表情,再缓缓抬头:“呀!是迦迦纳迪先生。”
如果自己不表现出敌意,或许对方的敌意也会轻一些。
海雯是这么想的。
迦迦纳迪勒马,趾高气扬道:“果然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海雯思考片刻,编造道:“我去了趟苜蓿国,现在正搭车回家。”
迦迦纳迪冷笑道:“真是冤家路窄。”
此话一出,海雯顿感不妙。
看来装熟人这一招,并没有减轻他的敌意。
迦迦纳迪转身朝跟过来的骑兵说道:“叫其他人继续前进!你们两个留下来跟着我,这里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公主一直低着头,没引起多余的注意。
听到迦迦纳迪的一番话,心里也开始害怕。
她偷偷瞄了一眼索罗,兜帽的阴影里,索罗的双眼也在看着她,示意她先别慌。
等骑兵队走远后,迦迦纳迪说道:“海雯·希斯塔巴,你知道吗?要不是因为你是菲露雅大人的侄女,我至少能杀掉你两次,替我的学生报仇!”
果然,这家伙撕破脸皮,不装了。
海雯恨恨道:“你别说得像受害的一方,是你们先害死了我的朋友!”
迦迦纳迪不想争辩:“多说无益,你跟我回耶西尼亚去见王宫魔法师吧。”
海雯眉头紧锁,说道:“我不会跟你走的!”
“哦?”迦迦纳迪跳下马,抽出山铜大剑,准备用武力将海雯强行带走。
见迦迦纳迪持剑逼近,一直没有作声的公主突抬起头,大喊一声:“别过来!”
迦迦纳迪楞住,看着公主,问道:“你是谁?”
公主昂头起身,淡淡说道:“赫尔克迪拉·加德洛斯!”
加德洛斯……是王族的姓氏。
迦迦纳迪在耶西尼亚王宫当职多年,这些他自然知道。
再仔细打量一下眼前的女孩,他很容易就猜出了公主的身份。
“原来是公主殿下。”迦迦纳迪语气稍微客气了些,“传闻阿斯兰特公主拥有超凡美貌,令七国其他的公主望尘莫及……今天见到,果然言如其实。”
这算是一种恭维,但公主并不领情:“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请回吧!我不同意你带走海雯。”
迦迦纳迪冷笑一声,而后淡淡说道:“公主殿下,我带走这个魔法师,与阿斯兰特王国无关。我带着对阿斯兰特王国和公主美貌的敬意,友好地提醒您:给我闪开。”
公主不为所动,厉声责问:“怎么?难道你胆敢对一个王族动手吗?”
索罗的右手暗自伸向背后,握住斗篷内的剑柄。
他知道,公主的威慑苍白无力。
耶西尼亚人现在能在山地联邦的领土内如此横行,自然也不会把一个阿斯兰特的公主放在眼里。
“有什么不敢的?可别小看我的胆量。”迦迦纳迪喊了一声,提着剑逼近到马车跟前。
索罗见状,立刻跳下马车,同时抽出背上的大剑。
山铜大剑抽出时划出的弧线,将他身上的斗篷挑起,再随风散落在旁。
他挡在公主和海雯身前,用剑指向对方:“迦迦纳迪,你休想伤害公主!”
这一次的威慑管用,索罗的大剑,比迦迦纳迪的还要长一些,宽一些。迦迦纳迪一眼就认出索罗,还有他手臂上的紫色纹章。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索罗·摩尔希加。我正等机会去阿斯兰特找你呢,没想到你还送上门来了。”
迦迦纳迪说罢,扬起大剑,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索罗往前迎上两步,挥舞大剑。
两把巨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响亮厚重的撞击声。
山铜与山铜摩擦出的火花,如同两人身后的夕阳一般,光亮夺目。
迦迦纳迪的正面高斩,被索罗架剑格挡。前者没有把剑抽开,而是凭借上段剑势,使劲压制对手。
索罗双手用力,顶住迦迦纳迪。
两人的力量相当,僵持了好几秒后,迦迦纳迪收剑回手,往后小跳一步,对着索罗又是一记上扬斩。
索罗压剑防御,再次招架住。
“你们两个!一起上!”迦迦纳迪一边和索罗对剑,一边命令道。
两个骑兵迅速下马,抽出剑冲过来。
索罗见状,对着迦迦纳迪一记蹬腿,后者侧身躲避。
索罗转守为攻,上前一记逆袈裟斩,迦迦纳迪抬剑抵挡。
他接着换手握剑,使出横斩,再顺势转身一记正面袈裟斩。
迦迦纳迪不是等闲之辈,索罗的攻击被他连续招架,只是最后一记招架得很狼狈,踉跄退后了一步。
索罗争取到刹那的时间,对冲上来的骑兵挥剑横斩,将其击退。
迦迦纳迪额头冒出细汗,喃喃道:“摩尔希加连击……果然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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