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恍惚之中,顾鱼仿佛看见了现实中看不到的。
“你——是来接我的阎王?”
未听见答复,顾鱼睁合好几次眼,终于看清了来人。
“是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这会儿顾鱼已经没了心思去想来者是哪方势力,只下意识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
“签了卖身契,性命无忧。”
陆玄钰并未多言,只冷冷丢下一句话便走了,她原本是想先给顾鱼吃吃苦头,最后让她心甘情愿屈服。
只不过来在她来落院的途中,从监视顾鱼的暗卫口中得知,这些天顾鱼神志不清时经常说些听不懂的词汇。
而暗卫对顾鱼调查的情报中,陆玄钰方才知,高阳郡主一事,顾鱼便是幕后军师,还为德妃出谋划计收服了好些个原本同德妃作对的嫔妃。
联想到顾鱼所作文章之新颖之胆大,身为自小在闺阁养着的女子,不仅做出嫁祸郡主稳定自己地位一事,还成为德妃的得力手,这种种让陆玄钰最后改变了主意。
逼迫顾鱼签下卖身契,以此将其束缚住。
毕竟,一个侍郎之女,在高位前,即便陆玄镇再喜欢,也不会冒险。
没有了顾鱼,德妃自也会另寻心仪的皇子妃。
而此刻顾鱼很想反抗,但全身软绵无力,只得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抓着自己的手写了自己的名字,最后摁下手印。
昏迷前一刻,顾鱼看清了卖身契上的名字,主家是——淮王陆玄常。
淮王,怎么会是淮王。
顾鱼带着浓重的不解昏死过去。
落院外,陆玄钰扫了眼签好的卖身契,随后问:“可让顾鱼看清了?”
“主子放心,顾鱼看见的了,昏前嘴中无声的嘟囔便是淮王。”
“嗯,将人带去淮王府吧。”
“是。”
处理好顾鱼一事后,陆玄钰脑海不由浮现叶槿谢的身影,随后又陷入沉思。
到底该不该解决掉烟菱二人。
“世子,叶将军身边近侍的情报今早已经送来了。”
听到蓝田的提醒,陆玄钰眼前一亮,随后露出笑意:“走,去瞧瞧。”
看着陆玄钰步步生风的步伐,蓝田无奈一笑。
“蓝田,世子越发在乎叶将军了。”
玉生凑到蓝田身旁低声道。
“嗯,世子自有分寸。”
闻言,玉生也不好再说什么。
戊时三刻,宵禁之时,皇城内的店铺皆闭了门,唯有府宅通着明灯。
而这也方便了夜色作案。
淮王府内,淮王此刻正在用晚膳。
“王爷这几日公务繁忙,回得都晚些,我叫后厨加热了几回菜了,快趁热尝尝。”
说着,淮王妃举筷为淮王添了好些菜。
淮王眉宇微皱,但还是点点头:“王妃有心了,这几日公务甚是繁忙,下回不必等本王。”
言罢,淮王正欲食用,屋外便进一小斯,对淮王禀报:“王爷,宋里大人有要事请王爷前往书房一趟。”
听罢,淮王立刻起身,哪料叫人扯住了衣袖,回头看去,是十岁大的嫡子。
“父王,夫子今日夸儿臣的功课完成的很好,还——”
“知道了,你想要什么便同你母妃说好了。”
言罢,淮王拂袖离去。
陆胤峰转而看向淮王妃,开声:“母妃,我想要父王陪陪我。”
闻言,淮王妃将陆胤峰招至身前,轻声:“乖,你父王公务繁忙,等他忙完了,便有空闲陪你了。”
“可是,二伯每天都有空陪胤华哥哥,二伯父带胤华哥哥去游船和骑马。
四叔五叔每日都到太学去接胤礼胤泽下学。”
陆胤峰情绪低落,言语间竟是对同族弟兄的羡慕。
听此,淮王妃心下不免泛起一阵苦楚心酸。
“你父王是镇抚司的话事人,公务繁忙,峰儿好好学习,变得比那些人都优秀了,父王就会对峰儿刮目相看了。”
淮王妃抱着陆胤峰,言语时抽泣不已。
而快步行至书房的淮王,在宋里口中得知陆玄钰要留都封王和封地就在云州时,颇为不满。
“我们的人手势力大多都在云州,依照父皇的性子,陆玄钰的封地必定不小,如此,那岂不是受制于人了。”
淮王抬手握拳狠狠的捶了一下桌面,墨汁被震得溅出些许。
宋里见此,赶忙上前建言:“王爷,虽说这封地给了陆世子,但人还是我们的,何况那陆世子就是个爱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叫陛下宠坏了。
再者,陆世子又开府于洛都,那封地不还是我等的地盘,老虎碰见地头蛇都得让礼三分。
届时我等只需叫手下假意迎合陆世子,我等指不定还可以利用利用陆玄钰。”
宋里的话不无道理,淮王也认同,可他仍有些担心:“本王这堂弟怎么说也是师从国师,恐怕不太好忽悠,又或者他是在扮猪吃老虎也说不准。”
“王爷担忧不无道理,可陆世子幼时便贪玩,爱逃学,各种诗会也是只去吃喝,叫作诗便推辞,可见此人并无任何真才实学。
任凭他师从国师,没有自己真实的本事,那都是假。”
“这些都说不准,可以作假的,诗会也可以是不露才藏拙。”
淮王想起了叶槿谢归朝那日的宫宴之事,总觉得,那日的陆玄钰有些不一样。
见淮王仍是顾虑,宋里便直接开声:“王爷可还记得高侯爷家的高明盛高世子?”
闻言,淮王点点头:“记得,今年弱冠,怎么提他?”
“就在前几日,高世子去陆世子府上,说是前几日不慎冲撞了陆世子,要赔礼道歉。王爷可知这赔的是什么礼?”
言此,宋里闭了嘴,淮王不禁追问:“是什么?”
宋里上前在淮王耳畔言语,淮王听后略惊。
“陆玄钰当真应了?”
“自然,据说——陆世子用了两百金去寻那督察副使做事,岂料人家不愿意,那陆世子便叫近侍去挟持了督察副使的一家老小,这才叫人妥协。”
“如何得知的?”
“此事并未多加掩饰,想来有些心思的人稍微一查便可知。”
闻言,淮王疑虑的心思方才放下些。
“真是个蠢货,此事父皇定然也是知晓,父皇可当真对他宠爱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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