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梓清眼睁睁看着陆澈只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开始向陆玄钰汇报眼下江家剩余的米棉,以及分析按眼下形势能够撑几日。
“如果再拨些出来售卖给城中百姓的话,那我们最多能撑上一个月。”
听完陆澈的汇报后,陆玄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现在先不用对城中百姓售卖,城外的流民救济也按最低准线来,你忙去吧。”
“是。”
言罢,陆澈转身就走,连个眼神都没给阮梓清。
“走远了,还看呢,要不追上去?”
陆玄钰此刻心情颇为愉悦。
“你故意的,陆玄钰!”
阮梓清看向陆玄钰,一脸不悦。
“我也只不过是问了些寻常问题,是你自己说了这么多的,可不怪我。”
陆玄钰将手中的毛笔搁置,而后往后一靠,放松下来。
“切,算了,其实我也没说错什么。”
“嗯,你对情爱一事倒是坦率。”
“可不,我才不像你们遮遮掩掩的,诶你不会喜欢叶将军吧?”
突然想到陆玄钰是女子,阮梓清面上浮现吃瓜的兴奋。
“嗯。”
此刻陆玄钰也不再装了,许是她觉得在阮梓清这人面前没什么好装的,阮梓清尚且如此坦率,那她又何必矫情。
听到陆玄钰承认的时候阮梓清还愣了一下,随后陆玄钰便在阮梓清面上看到那怪异的笑容。
“你这笑——很怪异,你在想什么?”
陆玄钰忍不住将心声说出,她实在是受不了阮梓清这奇怪的笑容了。
听到陆玄钰对自己笑容的形容,阮梓清猛的瞪大了眼:“什么怪异,哪里怪异了,我这是看到你们——诶不对,你说你喜欢叶将军,那方才我问你怎么不给叶将军写信,你的回应很冷淡,你该不会是假喜欢吧。”
阮梓清换上质疑的眼神,陆玄钰当即反驳:“我没有,我有写信,之前只是……”
见陆玄钰低了声音,阮梓清自动接上话来:“噢~之前你害羞,不敢承认,那叶将军有给你回信吗?”
“有。”
“那你们信里都聊什么,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亲亲了吗?”
面对阮梓清如此露骨的发问,陆玄钰有些招架不住:“你、你问这些做什么?”
“嗐,别害羞嘛,有什么感情疑问尽管和我说,我给你当军师,保准分析得明明白白。”
若不是怀里还抱着旺财,阮梓清都要拍拍胸膛保证了。
“你以前有过喜欢的人?”
“没有,但是你别怕,我虽然没谈过,但我可是帮助我的一众好朋友追人的顶级军师!”
虽然最后都没追到手。
对于阮梓清的话,陆玄钰显然是不信的。
“你若是真的有能耐,倒不如先替我解决好雪灾一事。”
“别急嘛,我们现在就是要等,官仓里头没粮食,知州是不敢和我们作对的,反正大不了到时候把祸水全泼上官府和衙门头上。”
翌日,陆玄钰派出去探查的人回来了,得知官仓里的袋袋粮食里头装的全是沙子后,陆玄钰很是气愤。
看着气头上的陆玄钰,阮梓清手里吃着冒着热气的烤红薯,好心劝:“看吧,按我的法子走吧,现在雪势越来越大,必须在最快时间里头疏通雪道,然后去外头采购米棉,运回来。
流民里老弱病残可不少,把他们运出去风险太大了,你记得把这些事上报给朝廷 让上头派粮食下来,不然让我们白白花了钱。”
听到阮梓清这番话,陆玄钰有些惊讶:“花的又不是你的钱,你如此担心作甚?”
“我现在吃喝玩乐都是记你的账上的,你没钱我还怎么吃喝玩乐?”
听此,陆玄钰沉默几息,方才开口:“那你还真是会为自己着想。”
言罢,陆玄钰从桌面的好几叠纸中找出一小叠来,上面所记的都是阮梓清在祁良府的开支,全是记的江家的账。
抬头扫了眼阮梓清后,陆玄钰疑惑发问:“你不带荷包,在外面的小摊瞧见心意的岂不是买不了了,他们可不记账。”
“江北一直跟着我,让江北付呗。”
“江北,他爱酒爱财,你倒是能让他出钱。”
“嗐,回到江府陆澈都给他报销,还多给银子,他求之不得。”
听此,陆玄钰了然,手里这账上记的单笔数额最高不过三十多两,她也不知是阮梓清只需要花这点还是阮梓清不敢花太高。
“陆澈有的是钱,也舍得给你花,你总不会是图他的钱才喜欢他?”
陆玄钰将手里的账单放下,重新靠回椅背。
“陆澈说他给我报销的钱你会给回他,让我放心花 不必拘束。”
听此,陆玄钰微微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拆穿了陆澈的谎言:“来了祁良府后,你花的可都是陆澈个人的银子,他可从来没有找我报销过。”
闻言,阮梓清下意识脱口而出:“有报销不干,他是不是傻。”
“哈哈哈哈,他要是找我报销我倒是可以报销,关键是他不找我,这样你花可就不是我的钱。”“不行,我要去找他问一下。”
说着阮梓清起身就往外走,但被陆玄钰叫住了:“你先别去,他人又不会跑,你先同我去城外看看。”
“去看那些流民做什么,万一他们暴动起来怎么办?”
提到“暴动”,阮梓清脑子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有我的人在,你怕什么。”
言罢,陆玄钰便起身往外走,开声吩咐:“玉生,备车,出城。”
“诶,你等等我。”
阮梓清赶忙跟上陆玄钰。
上了马车后,思索再三,阮梓清还是决定将刚才萌生的想法和陆玄钰提一嘴。
耐心听完阮梓清的想法后,陆玄钰方才开声:“利用城外流民暴动来对付上官府,亏你想的出来。”
“上官府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用点小计谋怎么了,到时候等暴动的流民把上官家砍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出门发米棉,一举两得的大好事啊!”
对于阮梓清的提议,陆玄钰虽然觉得有几分可行,但还是摇头拒绝了。
“利用百姓而害人,与乱贼何异?”
听到陆玄钰这般拒绝,阮梓清神色怪异地看了眼陆玄钰,缓缓开口:“都坐到这个位子上了你还想逞君子?”
见陆玄钰不说话,阮梓清进而又道:“懂得感恩,明辨是非之人方才值得救助,你这些天救了城外的流民,他们如今反倒愈发不满。
而因你的救助,城外流民不至于涌入城中生出事端,城中百姓也不感激你,这么下去,你也只会被利用,这点你总不会不明白吧。
你爱天下人,天下人却不爱你,那就说明你还不够狠,同情心泛滥会害死你自己的。”
言罢,阮梓清不想再说了,她觉得陆玄钰什么都懂,估计是脑子抽了才圣心泛滥,出于这些天陆玄钰照应的份上她才开口说些谁都懂的大道理而已。
而事实也确实如阮梓清所想,陆玄钰确实什么都明白,但是她就是狠不下心来。
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牵制着她,阻碍她作出更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她这几日思来想去,有猜想到是一直以来被教导的仁圣思想所牵制。
马车出了城,没了城墙房屋阻挡,风雪加剧,所幸乘坐的马车的车窗和车门都采用了木制,闭合后倒也只剩些许微微寒风渗入。
“嘶 这马车漏风啊,你这马车也不行的啊。”
“出来时应当将王府里冬日所用的马车带出来的,那辆马车不渗风。”
陆玄钰拢了拢莲蓬衣。
“噢,这辆马车不是九族质保啊。”
“嗯?”
“没什么,城外风雪如此烈,流民受得住吗?”
“起先还可以,只是如今雪势越发大,只怕过几日便不行了,都让人造些厚实的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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