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御史大夫这家伙,平日里放纵他的儿子到处惹是生非,总跟在后头擦屁股,没成想这回给踢到铁板了。他还来同朕哭诉,道就这么一个儿子。
简直可笑,朕这么多儿子都教导得如此得体,怎的就他的到处惹是生非,还闹得人尽皆知。”
永德皇帝面上止不住的笑意。
“皇伯父,这回秋狩可有什么奖赏,有哪些好玩的吗?”
陆玄钰扯开话题,生怕后头又引出什么来。
“自然有,叶爱卿打赢齐国归朝那日,带回来不少齐国的好东西。里头有一头雪白的梅鹿,甚是温顺,刚好做秋狩的头奖。”
听得永德皇帝此言,陆玄钰很是好奇:“哈哈哈哈哈,叶将军神勇,也不知叶将军何时方归,仅仅匆忙见过叶将军一面,倒是不大记得了。”
陆玄钰话音刚落,永德皇帝便直接定话:“今日!朕早便派人去锦州传话,让叶爱卿快马加鞭赶回来,好参加秋狩。叶将军英勇之姿,自当在秋狩再大放光彩!”
听此,陆玄钰暗道不妙。
正当陆玄钰要开声说些什么的时候,外头的王成突然走入,面露喜色,禀报:“陛下!叶将军回到洛都了,这会儿正在正宫门求见陛下。”
殿内三人齐齐看向王成,永德皇帝面露欣喜,高声:“好!快快传入,让叶爱卿到中宫来!”
王成应声去吩咐,永德皇帝面上止不住的笑意。
皇后亦是面带欢喜恭维永德皇帝,而陆玄钰则是有些走神。
人还在她府上半死不活的,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假货玩意儿?
“真是说到就到,想来叶将军定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陆玄钰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好胡乱说了几句话。
中宫离正宫门甚远,又只能徒步而入,陆玄钰心不在焉地陪同永德皇帝吃完了膳食,又在殿中逗了一会儿皇后养的小鸟后,王成方才将人带来。
看着眼前向永德皇帝行礼的叶槿谢,陆玄钰一时有些恍惚。
虽然戴着面具遮挡了面容,但不论是身形还是声音,都十分相似,若是脸也一模一样,倒可以假乱真。
若不是真的叶槿谢正在她府上养伤,她便真的就以为眼前这位就是叶槿谢了。
“叶爱卿快快请起,叶爱卿何故戴着面具?”
永德皇帝上前虚扶起叶槿谢,有些不解问道。
陆玄钰坐在一旁,也想听听眼前这位叶槿谢如何圆谎。
“回禀陛下,臣在赶回洛都途中,不慎遭遇刺杀,面容遭毁,恐污陛下圣眼,只好戴着面具面见陛下。”
永德皇帝一听,大惊:“竟然有人敢刺杀你,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叶爱卿放心,朕定会为你做主,不会让叶爱卿平白受了委屈。
这样,朕让太医给你瞧瞧伤势。”
永德皇帝一脸严肃。
“谢陛下,臣的脸伤已经无大碍,陛下不必担心。”
叶槿谢言罢,陆玄钰便忍不住开声:“叶将军年轻有为,生得俊俏,若是就此毁了得叫洛都多少大家闺秀伤心。我府上的张医师医术师承国师,在这方面也甚是在行,不如请叶将军到我府上,我让张医师给叶将军瞧瞧,也算是回报叶将军曾经的恩情。”
听到陆玄钰的这番话,不等其反应,永德皇帝便大手一挥,决定:“钰儿所言不错,张医师的医术甚好,叶爱卿也莫要推拒,叶爱卿为大昭立下汗马功劳,毁了容甚是可惜。”
这下,站着的叶槿谢也不好再拒绝,只得开声:“是。谢陛下。”
“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玄钰抓住眼前叶槿谢的话的漏洞问道。
陆玄钰直直看着叶槿谢,叶槿谢低头:“臣常年在外,专心于与敌方交战,安置受难百姓,实在是不大记得了,请陛下请示。”
说着叶槿谢便对着永德皇帝半跪下。
永德皇帝赶忙上前扶住,笑道:“叶爱卿不记得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只有一面之缘,这位是朕的大侄子。”
“臣见过世子殿下。”
叶槿谢拱手道。
陆玄钰点点头,应声:“叶将军何须多礼。”
“叶爱卿这回又立了大功,朕决定加封叶爱卿为定远侯,食邑五千户,赏千金!”
永德皇帝言语间,是掩不住的激动和欣喜,仿佛是自己打了胜仗一般。
“臣谢主隆恩!”
叶槿谢跪地谢恩,陆玄钰在心下连叫:这声音,简直是一模一样,这得练了多久。
叶槿谢刚到洛都便进宫面见永德皇帝,永德皇帝便将其留在中宫,命人去御膳房传话,再做膳食上桌。
叶槿谢万般推辞,直言面容难看,会惊扰永德皇帝和皇后,永德皇帝方才作罢,但又赏赐了叶槿谢好些药材补品。
最后眼见时机差不多了,陆玄钰便借口有事率先离开了中宫。
“世子,不多留些时辰吗?”
见得陆玄钰出来,玉生有些疑惑,以往一般都是要留到夜深的,有时直接住在宫中,今日怎就如此快便离开了。
不过玉生刚问完便突然反应过来,方才听领路的太监说进去的是叶槿谢也将军,许是因为此事吧。
出了中宫,又听得玉生的发问,陆玄钰连连摆手,道:“真是活见出好戏了,回府回府,去找出戏人。”
乘坐马车回到王府后,陆玄钰迫不及待地往云阁去。
“叶将军!”
屏退侍人后,陆玄钰急匆匆往二楼上。
穿过屏风,陆玄钰瞧见正在看书的叶槿谢。
走近了,定睛看去,叶槿谢看的竟是教习道术的书。
陆玄钰不禁吃惊:“你竟然也看这些?”
“不可吗?”
叶槿谢将书倒扣,转而询问陆玄钰如此匆忙来是为作何。
陆玄钰这才想起来来意,言:“叶将军方才回到洛都面见陛下了,封侯赏金。”
陆玄钰一副看戏的模样,直直盯着叶槿谢,不放过任何叶槿谢的面部表情。
叶槿谢显然有些疑惑,但很快反应过来,微微点头:“好,我知道了,多谢世子殿下带信。”
陆玄钰被叶槿谢这番话整得有些愣住了,细细琢磨下,方才听懂这话:“这、这都在你的谋划之内啊,我可是连饭都没好好吃,就跑回来了,这下我倒成传信的苦力了!”
已经吃饱的陆玄钰面露不平地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手里的折扇开打来用力摇着。
见此情景,叶槿谢微微皱眉,问:“世子殿下怎的还同孩童般置气?”
陆玄钰微微放大了瞳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叶槿谢,随之皮笑肉不笑:“呵呵,叶将军可真会说话,我倒是头一次见对救命恩人这么说话的。
叶将军可知这几日耗费了我府上多少珍贵药材,千年人参给叶将军用上了,竟是换回这么个下场,早知倒不如我自己吃了,叶将军这尊大佛爱躺哪躺哪,相信大昭子民不会眼前着叶将军昏死街头不管不顾。”
叶槿谢垂下眼,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等陆玄钰说完话后,方才道:“改日,我定当重金登门拜谢。”
“叶将军找什么借口登门拜谢,说叶将军夜闯王府窥视世子沐浴,然后被抓了个现行,不小心中了一剑,再被世子救了?”
陆玄钰毫不客气呛道。
叶槿谢一时无话可说,最后只得试着解释:“那是个误会……”
“呵,那叶将军这个误会可真是误会大了,我那浴殿位于王府东北方,叶将军从进王府范畴那一刻便直直朝浴殿而来。
又恰好落在我沐浴的中殿,可真是好巧啊。”
陆玄钰的阴阳怪气,叶槿谢自是听得出来,但事实便是如此,她也不好再辩论,越辩越发不好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