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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皇后提议让虞听晚嫁人出宫
    中宫。

    去阳淮殿传话的秋华前脚刚回来,后脚谢临珩就到了中宫大殿。

    皇后听完秋华的回复,脸上顷刻间动了怒。

    怒色还没散开,殿外就响起了宫女太监的跪安声。

    皇后往殿外瞧了眼。

    勉强压了压脸上的愠色。

    在谢临珩进殿后,她挤出一个笑容:“太子来了?”

    转眸吩咐一旁的侍女:“备茶。”

    谢临珩随意在左侧的一个位置上坐下。

    宫女毕恭毕敬地奉上新茶,他看都未看。

    也没铺垫,开口便直入主题。

    “母后是为了昨日荷花池一事找宁舒?”

    提及这个,皇后脸上刚刚强行压下去的怒色便有些绷不住。

    “不错,她昨日竟敢将清月推入池子里,母后难道不该让她给个说法吗?”

    谢临珩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

    眼睑垂着。

    让人看不清眸底情绪。

    “母后想要个什么说法?”他语气很平静,“清月说宁舒将她推进了荷花池,您没仔细问问,宁舒为什么要推她吗?”

    “或者说——”

    他声线一顿。

    侧首,看向宝座上余怒未消的皇后。

    “您就没仔细问问,到底是不是宁舒推的她?”

    皇后喉中一哽。

    未说出话。

    实际上,她根本不关心到底是不是虞听晚推的。

    只要这件事和虞听晚有关,不管是非对错,她一定是站在自己女儿这边。

    谢临珩早就知道是这种局面。

    所以方才在阳淮殿,他才不让虞听晚来中宫。

    “昨日在荷花池,我和沈知樾亲眼所见,是清月先推的宁舒,她因为心中不忿,萌生歹意,想将宁舒推进冰池子里,结果自己掉了进去。”

    皇后牙关咬紧。

    面上恨意一闪而过。

    “清月性子是娇纵了些,但她本性不坏,不管最后结果如何,现在由于掉进冰池子高烧躺在床上的,是你的亲妹妹。”

    她又道:“母后让宁舒过来,问问昨日具体缘由,难道不应该?”

    谢临珩唇角扯出一丝嘲意。

    “本性不坏?”

    “母后,现在是寒冬腊月,荷花池附近本就人烟稀少,再加上冰水刺骨。”

    “若是昨天我和沈知樾没有路过那里,若是清月真的将宁舒推下去了。”

    “就凭着她对宁舒的嫉妒,您觉得,她会喊人去施救吗?”

    “这么冷的天,宁舒又不会凫水,若是因为清月,让宁舒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母后觉得,父皇那边,清月能给得了交代吗?”

    最后一句,谢临珩说得很慢。

    其中意味,他懂。

    皇后又怎会不明白?

    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郁色被压下两分。

    换了另一个话题。

    “此事我不会再追究,还有一事,正好太子过来了,母后一并说了。”

    谢临珩没说话。

    皇后径直说:“当前朝中局势基本已经稳固,宁舒身为建成帝的血脉,已经没有必要再长留宫中。”

    “既然宁舒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依母后来看,应当早些让宁舒嫁人离宫。”

    谢临珩眯了下眼。

    依旧没有开口。

    皇后以为他是在考虑,又道:

    “先前建成帝给宁舒定了桩婚约,是前太傅嫡子宋今砚。”

    “虽然建成帝故去后,宋太傅就告老还乡,但宋家如今的声望还在。”

    “若是太子觉得宋家是个威胁,就再给宁舒另则一门亲事便是。”

    这几年来,陛下一直用宁舒来牵制泠妃,让泠妃如他所愿留在宫中。

    正因为宁舒是牵制泠妃唯一的筹码。

    以至于这两三年中,哪怕她再怎么看她们母女不顺眼,也动不了她们。

    泠妃一直被层层守卫禁在霁芳宫,任何人都不得随意靠近,她没办法对泠妃下手。

    而宁舒,虽然独自一人居住在阳淮殿,但有谢绥时时看顾着,她也难以做点什么。

    如今谢绥病重,对宫中的事有心无力。

    所有权力都在太子这里。

    皇后便想趁着这个机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宁舒嫁出宫。

    如此一来,这深宫中,只剩下一个泠妃,没了虞听晚,以后长久岁月,她总有机会在谢绥疏忽的时候,除去这个心头大患。

    中宫大殿渐渐安静下来。

    一时间,没有任何声响。

    皇后看着对此事不做评论的儿子,眉头拧起。

    “太子……”

    “宁舒的婚事——”她刚一出声,就被谢临珩冷声打断。

    “不是母后该操心的。”

    “倒是清月,这两年性子越发跋扈,更目中无人,再这样下去,迟早酿成大祸。”

    “昨日之事,我已经压了下来,父皇那边不会知晓,但若是再有下次,儿臣也无能无力。”

    —

    翌日一早。

    阳淮殿。

    虞听晚站在殿前,冷风呼啸吹过,呛得她掩唇咳了几声。

    岁欢连忙拿了一件厚披风过来,披在她身上。

    “公主,清早天寒,先去里面待会吧。”“太子殿下公务繁忙,不会这么早过来。”

    虞听晚拢了拢披风。

    仰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

    开口时,呼吸化成白霜雾气。

    “屋里太闷,我在外面透透气。”

    岁欢知晓自家主子是想去见泠妃娘娘。

    跟在虞听晚身边这么多年,她深知虞听晚的脾性,看似温良柔顺好说话,实则,骨子里却是一等一的坚韧倔强。

    一旦下定了什么决心,不亲自试一试,绝不会轻易放弃。

    岁欢没辙,只能让人拿来个暖手炉,给虞听晚暖手,确保自家主子不再冷后,才静静站在旁边陪着一起等。

    岁欢和若锦都以为太子殿下至少午后才会有时间来。

    谁曾想,一刻钟都没出,太子就踩着清早的霜雾来了阳淮殿。

    见虞听晚站在殿门口,谢临珩眉头微拧。

    “伤还没好,怎么不去里面?”

    虞听晚仰头,对上他视线。

    “有些闷,出来透透风。”

    说罢,她主动问:“皇兄今日不忙?”

    谢临珩陪着她往殿内走,说:“这几日没什么事,不忙。”

    淮阳正殿中,虞听晚将暖手炉给岁欢,又吩咐人备茶上点心。

    兄妹俩说了几句家常,谢临珩主动提出对弈一局。

    虞听晚自然不会拒绝。

    眉眼微弯,答应下来。

    本就瑰丽仙姿的面庞,添上明媚不加掩饰的笑容,更显姝色无双,惊艳非凡。

    偏殿棋案旁,虞听晚捏着一枚墨玉棋子,看似是在看棋盘上的走势,心里却在思忖该怎么开口成功率才会更高。

    见她出神,谢临珩扫了眼被她捏在指尖好一会儿的黑棋。

    从棋罐中拿了颗白子,“啪嗒”一声,落在了棋盘上两颗黑子之间。

    随着这道声音而来的,还有他那句听不出具体意味的:“别分心。”

    虞听晚眼睫轻颤了颤。

    指尖一抖,手中的黑子落在了一个起不到任何关键作用的角落里。

    沉默在棋盘上蔓延开。

    她这一分心,这盘棋胜负已定。

    虞听晚心下叹了口气。

    索性将另一颗黑子直接扔在了棋罐中,不再碰。

    谢临珩看了眼她刚刚黑子落下的位置,眉峰若有似无地挑了下。

    看向她问:“有心事?”

    虞听晚点头。

    “还真有点。”

    她面上扬起一个温良无害的笑容。

    一眼看过去,倒是很有求人办事的态度模样。

    “有件事,我想请皇兄帮忙。”

    喜欢你都要请旨嫁人了,孤还克制什么嫁人了,孤还克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