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外。
司隼白刚和吴叔说完事,正准备回去,还没抬步,后面就响起车轱辘声。
他有些意外,下意识回身。
正好见自家妹妹从车上下来。
司隼白怔了下。
快步走过去。
“晚晚?回来这么快?”
除去这一来一回路上的时间,她在谢临珩那里,前前后后待了有两刻钟吗?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虞听晚神色微恹,见到他人,唇角勉强扯出一点弧度。
说:“就说了会儿话,说完就回来了。”
司隼白看出了她情绪不太对。
一句都未多问。
只瞧着她很是苍白的脸色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见你脸色很不好看,回去歇会儿?”
虞听晚动了动唇,最后只点了点头。
压住眼底的晦涩,强装无事地对他弯唇笑着点头,“好。”
很快,她抬步回了卧房。
看着她的背影,司隼白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看向随着虞听晚一起回来的墨九,狐疑问:
“晚晚和太子殿下怎么了?”
“他们……吵架了?”
墨九挠了挠头,不解道:“这个……属下暂时也不清楚。”
他说:“殿下那边,好像也有些奇怪。”
至少这么久以来,他就没见过,自家主子见了宁舒公主后,前后这么一小会儿就放她离开的先例。
墨九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并未在此处耽搁太久。
很快就回了私宅。
……
后院房间中。
虞听晚将自己关在房里,一直到正午都没有出来。
若锦和岁欢二人担心,借着添茶的名义,来了屏风后。
她们第一眼是看向床榻。
却见整个床褥整整齐齐的,半点没有躺过的痕迹。
下一秒,她们看向窗前。
这次,一眼就看到了靠在百褶窗口,盯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的主子。
若锦轻轻走过去。
倒了一杯茶水奉上。
“公主,这是公子特意让人送来的秋后新茶,您喝两口?”
虞听晚没回头,维持着原本的姿势。
嗓音中的疲累,听得人鼻头发酸。
“不渴,若锦,先放那里吧。”
若锦眼底溢出担忧,将茶盏递给了一旁的岁欢,停在虞听晚身侧,温声问:
“公主,是与太子殿下生了不悦吗?还是身体不适?要不奴婢让人去请郎中来?”
“不用。”她缓缓摇头,“没什么不悦,只不过是……”
“一切都结束了而已。”
她多少了解一些谢临珩的性子。
她来的时候,他没拦她,就说明,他以后不会再找她。
纠纠缠缠这么久,时至今日,这一切的孽缘,终于要结束了。
只是她方才那般触他逆鳞,他动怒是情理之中的,现在就赌,他口中的,对她的那些情意,能不能换这么多人无恙,不牵连到他们。
说实话,虞听晚心底并没有多少底。
潜意识中,她真的觉得,也愿意相信,他是个仁慈温和的任君,不会用几百个无辜之人的鲜血去平自己心底的私愤。
但是,这短短数月间,有过太多次,他扼住她所有的命脉,用那些无辜之人威胁她的例子。
她想相信。
但不敢相信。
今日此举,若是赌赢,她和他,今后天各一方,再无瓜葛。
若是赌输……
“公主。”耳边岁欢的声音,冷不丁打断了虞听晚的思绪。
她回神,听岁欢说:
“宋公子来问,您现在有没有空。”
若锦看了眼门口,没说话。
虞听晚停了刹那,眉头若有似无地浸起两分不耐。
没多久,她转身往外走。
庭院中,宋今砚一身淡青色长衫,立于树荫下,见她出来,他朝这边看过来,眉眼浮起温润的笑。
他打量着她的神色,先问:
“昨晚就听你说身体不适,现在是不是还不舒服?”
虞听晚走过来,“没有,已经好了。”
她目光落在他面上,“找我有事?”
“是有点。”他从袖中拿出了一支鎏金蝴蝶发簪,和先前,他在昙昭寺送出、但被谢临珩折断的那支,是一模一样的样式。
他将发簪递到她面前。
温声说:“我记得,你上次说喜欢这支发簪,但近来我从未见你戴过,便猜测,可能是这次出宫匆忙,落在宫里了,于是这几日重做了一支。”
说罢,他靠近一步。
想亲手帮她戴上。
瞥着他的动作,虞听晚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两步,避开了他的动作。
宋今砚怔了下,抬在半空中的手臂微僵。
“晚晚?”他有些不解。
“这簪子不妥,我不便收。”她说。
宋今砚似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拒绝。
“上次……我见你是喜欢的,便仿着那支做了个一样的……”
他声音低了些。
尾音还未完全落,想到什么,又道:
“是不是不喜欢这种样式了?是我考虑不周,我重新做一个,这次换种新的图案——”
“宋公子。”虞听晚打断他。
他话音滞了下,捏着簪子的力道紧了一些,但面上没任何异样,只温润地看她。
她语气很淡,也很平和。
“不妥的,不是簪子的样式,而是簪子的含义。”
她挑明,“发簪,是送给心爱之人或者未来妻子的定情之物,这种信物,不适合你我,我不便收。”
她猝然间将话挑明,宋今砚呼吸骤然一紧。
喜欢你都要请旨嫁人了,孤还克制什么嫁人了,孤还克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