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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他喜欢了你很久
    庭院树下的石桌旁。

    两人相对而坐。

    岁欢在一旁奉上茶。

    “沈大人想说什么故事?”

    沈知樾打开折扇,摇了两下,也不卖关子,直言道:

    “一个——你从前不愿意听,如今或许能听进去两句的故事。”

    他说完这句,虞听晚唇侧的弧度便敛了不少。

    她多少已经猜到,沈知樾口中的这个故事,是和谁有关。

    沈知樾回想起这些年的过往,很多时候,连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心酸。

    有些事,谢临珩一直没有和虞听晚说过。

    自然,就先前谢临珩和虞听晚那种僵滞的相处,就算说了,她也不会信。

    在虞听晚刚提赐婚,想要出宫的那段时间,沈知樾不是没有想过,他把那些过往,跟她好好说一说。

    只是那个时候,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那个时候的虞听晚,只想着离开那个让人喘不过气的牢笼,她不愿去想,谢临珩的心意,也不愿去想,那些被强加在身上的感情。

    她想要的,不过只是离开。

    而谢临珩,偏偏最不能让她离开。

    那段时间,他们的相处,就是一个死局。

    这个死局,并不会因为他说了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就会破解。

    反而有可能,将那些往事,化为更加激化他们关系的利刃。

    将他们的相处,无底线推向难以预料的深渊。

    所以哪个时候,沈知樾几番纠结过后,选择了先避而不提。

    谢临珩和虞听晚之间破局的方法,从来不在虞听晚,而在谢临珩。

    只要谢临珩不再逼这么紧,他们之间,就有喘息的机会。

    而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临,沈知樾想把过去那些事,告诉她。

    “从前,有个出身尊贵,但从不得父母宠爱的少年,在一个偶然的日子里,遇到了随着帝后微服出巡的前朝小公主。”

    虞听晚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浅浅晃动了下。

    沈知樾以局外人的视角,说出那段谢临珩从未在虞听晚面前提过的旧事。

    “那位小公主生的粉雕玉琢,比那年最灿的阳光还要耀眼,但真正让少年驻足停留的,是帝后对小公主无微不至的宠爱与关怀。”

    “那种父母对子女的亲情与深爱,是他从未体会过的,也是他自小到大最渴望的。”

    “他渴望得到,渴望拥有,却又从来无法拥有。”

    “直到那天在那位小公主的身上,看到了他最求而不得的东西。”

    “他羡慕,也渴求,但他更明白,他想得到的这些东西,此生都难以实现,所以他并不嫉妒。”

    “本以为,那场见面,只是命运中最不起眼的一次错误偶遇,然而两家父辈间的恩怨,让这场‘错误’,无限延续。”

    “在上一辈恩怨的影响下,那个少年,在不知不觉中,越发在意和关注那位小公主的消息,直到,有一年,他代替父亲,进宫参加先帝的万寿节,听到了先帝亲口赐婚的消息。”

    “从不尝情滋味的少年,并不知道,那种不起眼的关心和在意,在不知不觉间,早已变了味。”

    “等他明白过来时,那位小公主,已经许了婚配。”

    “御赐的婚约,无法更改,他没想过,去破坏那桩婚事,也没想过,将她夺回来,因为他们之间,除了御赐的婚事,还有着上一辈,无法释怀的隔阂。”

    “他自知该远离,也确实逼迫着自己远离。”

    “直到,不久后,敌寇攻入皇城。”

    说到这里,沈知樾停顿了下。

    虞听晚轻垂着眼眸,面上看不出什么,但落在桌边的手指,却无声握紧。

    脑海中,毫无征兆的跳出,曾经姚琦玉在离宫去寺庙的时候,说的那句——

    【虞听晚,我没有给他的东西,你此生,都教不会他。】

    沈知樾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的思绪陷在回忆中,语气低了些。

    “皇城在一夜之间被攻破,他等不及大军支援,孤身率着一小支铁骑,闯进了被敌军侵占的皇宫。”

    “虽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只守住了她们母女,整个东陵在敌寇的侵略下,满目疮痍,民不聊生。”

    “旧朝覆灭,新朝成立,他一边守着那位小公主,一边四处平乱,试图将这个东陵,重现曾经的辉煌与盛世。”

    四周静得鸦雀无声。

    沈知樾叹息般扯了下唇,轻抵额角,话中尽是沉黯。

    “宁舒,或许你并不信,但他那几年,真的未曾想过,与你走到如今这一步。”

    虞听晚呼吸很慢。

    她缓缓抬眼,朝着沈知樾看去。

    他对上她视线,解释道:

    “他一开始想的,是好好与你相处,先平定外乱,待东陵的无数百姓安居乐业、再无战火,再与你慢慢谈余生。”

    “而且那几年外出平乱的日子里,他虽然不在皇宫,但也无时无刻不在关心阳淮殿的消息。”

    “他自知上一辈的恩怨,亦知他母亲难以容下你和你母亲,更知他父亲,对你母亲的执念。”

    “所以一边让人暗中守着你,一边以各种借口,每隔一段时间,便设法让陛下同意你去霁芳宫见你母亲一次。”

    “那场宫变,让他不想再将喜欢多年的女子拱手让人,他想留下你,想留你一生。”

    “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留下你。”

    “也不知道,该怎么爱人。”

    “没有人教过他,他也没有机会,去慢慢探索,待外面的战乱平定,你便有了出宫嫁人的念头,他本能的,用了最极端的方式,将你强行困在了他身边。”

    “彼此折磨,双方痛苦。”

    “有上一辈的恩怨在,再有那些误会与强迫,你们二人之间的僵局,就像逼入绝境的困兽,双方都无法挣脱,双方彼此伤害。”

    “他性情偏执,只想拼命地抓住你。”

    “就像长久处在黑暗中孤寂冷厉的行者,意外得了一道能带他走出黑暗的阳光,本能地想将这缕温暖的光抓住。”

    “但却因不得要领,弄得双方遍体鳞伤。”

    “之前,我瞒着他,将你送出宫,是不想看着你们走入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今,对你说这些,也并不是想让你看在那些过往情份上去接纳他,重回你屡次想逃离的牢笼。”

    “宁舒,你们之间有太多误会,就算是将一切回到最初,也该……解开曾经那些误会。”

    喜欢你都要请旨嫁人了,孤还克制什么嫁人了,孤还克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