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
岁欢从另一侧长阶上快步上来。
跑到虞听晚身旁,低声说:
“公主,都准备好了。”
她话音落,虞听晚正要开口,
城墙下面,突然齐声传来跪安问礼的声音:
“参见太子殿下!”
虞听晚眼睫颤了下。
呼吸不自觉紧了一瞬。
视线下意识往左下侧看去。
若锦退后两步,和岁欢一起,从另一侧去了城墙下面,不打扰自家主子和太子殿下单独相处。
宫盏的光晕下,城墙下面,谢临珩驻足抬头,正好朝这边看过来。
两人目光在这个特殊日子的夜晚中,静静相对。
片刻后。
谢临珩屏退跟在身旁的墨九与墨十。
独自一人上了城墙高处。
虞听晚站在中央看他,就在两人距离还有两三步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烟火争先恐后绽放的声音。
极致绚烂的光色,团团锦簇流光,在宁静夜空中,怦然炸开。
照亮了整片夜色。
由于方才上来的动作过快,谢临珩呼吸有些急乱。
但见了她之后,所有的气息奇异的平静下来。
只是没过几秒,一股比方才更甚的剧烈心跳,在胸膛中喧腾。
那声音,似比天边的烟火声更甚。
“怦怦怦”的,又急又剧。
最后几步距离,他没再动,虞听晚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她走得不快,就好像在走他们过去经历的路,缓慢、但却坚定。
谢临珩垂于身侧的指骨无声蜷起。
直到,她来到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触手可及。
他静静注视着她,眼底深处,无数种情愫交织,一时难以分辨,哪有情绪更为明显。
最后,他克制着上前抱她的冲动。
怕自己曲解了她的意思。
只注视着她明亮的清眸,喉头几番滚动,最后才声音如常地问出一句:
“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眉眼微弯,神色温软,“昨天。”
他眼神一刻未从她身上离开,她话落,他接着问:
“特意回来为我过生辰?”
“当然。”她回得很快,“生辰礼自然要亲手送,才更显诚意。”
说话间,她再次往前迈了一步。
这一次,两人间仅有的距离消失。
彼此近到,不经意间的呼吸暧昧缠绕。
近到,两人的衣角交缠相贴。
她抬头,清眸看向他低垂下来望着她的黑眸,莹白纤细的指尖,轻轻拽住他衣袖,往下扯了一下。
她说,“你低一些。”
谢临珩照做。
下一刻。
她忽而踮脚仰头,红唇直直吻上了他薄唇。
唇齿间的柔软温热,让谢临珩呼吸蓦地停了一刹。
在下一秒,他几乎出自本能,指骨修长、青筋虬结的手掌,迅速握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软腰。
腕骨不自觉地用力。
箍着那截细腰,连带着近在咫尺的女子,用力圈进了自己怀里。
他力道重。
虞听晚不自觉地惊呼出声。
檀唇轻启,压抑盈软的声调溢出嗓音。
然而不等这抹惊呼声完全散出,他强势地反客为主,压着她唇瓣,过分而又急切地抵着她后颈深吻。
他动作虽急。
却又时时克制着,怕弄疼她。
但尽管如此,虞听晚也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就连无意识揪着他锦服的指节都紧紧绷着。
很快,唇角被吻得发疼,她眼睫细微地颤。
但她却没有推开他。
也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
任由他掐着她腰身,过分的一遍遍吻上来。
不知过去多久,谢临珩眸色浓黑得如粘稠的墨。
掌心一下一下顺着怀里人柔软微凉的乌发,漆眸深暗,定定垂首,注视着她。
虞听晚呼吸凌乱。
眼角微微泛着红。
她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下不正常的心跳。
才抬起湿漉漉的眼睫迎上他视线。
他瞳仁极黑,微热、带着薄茧的指节,一下一下蹭过她唇珠和嫣红的唇角。
虞听晚被他弄得痒。
偏了偏头,避开一点。
他没跟着追,只是视线始终凝在她身上。
空中烟火依旧。
绚烂、璀璨、夺目。
在忽明忽暗、交错变幻的光影,和砰砰不绝的烟火声中,她仰着头问他:
“生辰礼,喜欢吗?”
他喉头滚动。
指腹划过她明媚含情的眉眼。
声线微哑,看着她问:
“在哪里?”
她眉梢微扬,回了三个字:“你怀里。”
在她声音落的瞬间,他手臂重重收紧。
却又怕弄疼她,不甚情愿地松开了一点点。
但依旧,牢牢将她抱在怀里。
就像倾尽全力抱着,终于向上苍祈求来的珍宝。
“喜欢,非常喜欢。”
他靠在她颈侧,借着夜色掩饰住狂喜之余的那缕不确定的忐忑。
借着这个时机,再次越界,朝着她索取:
“既然是给我的生辰礼,那是不是,今后余生,都属于我了?”虞听晚抬起手臂,环住他腰身。
两人在漫天的烟火下,紧紧相拥。
她声音温柔坚定,随着不绝于耳的烟火声,传入他耳旁。
“嗯,往后余生,一辈子。”
“都属于你。”
“当真?”
“当真。”
谢临珩抱了很久很久。
怕这番连梦中都不敢出现的场景,只是他的幻想。
是这场转瞬即逝的烟火下的虚幻。
他只能借着,抱住她的真实感,来一点点驱散,心底深处的贪恋与虚幻的不确定。
直到很久很久过去。
虞听晚骨头都发酸。
她小幅度地在他怀里动了动。
想换个姿势。
他圈着她腰身,缓缓放开她。
抬眸时候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她发间。
这才发现,她今日戴了,那支象征着太子妃身份的青玉发簪。
他唇侧勾起笑意,偏头看了眼空中接连升起的烟火。
问她,“怎么想起来放烟火?”
她轻扬眉梢,“不是太子殿下自己说的么?希望有一天,生辰时可以和喜欢的人在城墙上看烟火。”
谢临珩记起来她说的是哪一次了。
那是去年时,她为了出宫,假意对他曲意迎合的时候。
那日恰逢他生辰,但朝中有事,他不在东宫,便耽搁了。
回来后,他对她提起生辰的事。
她忍着困倦,缩在他怀里,轻阖着眼眸,嘟囔着问他,想要什么样的生辰礼。
那次的生辰已过,无论想要什么样的生辰礼,都已经错过那次的生辰了。
而且,当时他很清楚,她顺着他的话问这句,并不是真心祝他生辰,只是逃离之前博取他信任的手段。
所以那时,他拥着快要睡着的她,说了一句:
“希望有一天,能和喜欢的人,执手相看最美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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