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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不曾戏言感情
    羽衣嫋嫋,足履蹒跚,韦初霜行步跌撞,来到滕予儒面前,不顾双膝疼痛,沉重跪地。

    “老爷,兰儿出事了!”

    话未说完,她便是抱头顿首,悲意翻涌。

    滕予儒瞳仁覆惊,猛烈一颤,眉宇一瞬复杂。

    “兰儿不是在京郊雅宅吗?”

    “她出什么事了?”

    韦初霜呜咽不停,几乎泣不成声。

    “褚渭说……雅宅走水……兰儿身陷火海……”

    滕予儒心绪一团火,急躁而怒。

    “那还愣着干嘛?我们快去救她!”

    韦初霜哭声撕裂成哑,痛彻心扉。

    “来不及了……都怪妾身自作主张……”

    心跳擂鼓,一阵窒息,滕予儒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不可能,绝不可能。”

    “兰儿品行端正,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老天何忍将她收走?”

    情急之间,他很快想到主意。

    “我们去求见郡主,她医术高明,一定有办法救兰儿。”

    韦初霜看到一丝希望,立即停了哭声,眼角挂着泪,连连点头。

    “好,快。”

    夫妻俩快步如飞,坐上马车,直奔月溪府而去。

    宁云溪正要就寝,便听说娥兰出事,急急更衣,与滕予儒夫妇同行,赶往京郊。

    路上,她询问情况,了解近来发生的事。

    未至京郊,她便安心落意地一笑。

    “既是庄二公子有意为之,那就没事了。”

    “原来他们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啊。”

    不知庄瑞真实身份,韦初霜自然听不懂她的意思。

    “郡主何出此言?”

    想着告知身份,总要经过庄瑞同意才行,因而宁云溪没有表明,只做简单解释。

    “他行事捉弄,并非迫使娥兰自行离开,你们先前理解错了,其实,他还在记恨当年之事。”

    “纵火于宅,便是为了让娥兰身无所寄、流落街头,借此出气。”

    韦初霜眉头紧锁,言语之间,愁绪百结。

    “可是褚渭说,看见兰儿已成焦炭,难道那人,不是兰儿吗?”

    宁云溪点头而笑,继续说明。

    “嗯,那是掩人耳目所设。”

    “我猜,那人苦命仙逝、无有卷席,他便依计送来。你们将她当作娥兰,自会风光厚葬。这样一来,他既算是做了善事,也达成了目的。”

    韦初霜低眸不安,忧心之间,更有一分自责。

    “在下愚钝,还以为庄二公子意在迎娶兰儿,便擅自做主、撮合成全。”

    宁云溪道出事实,以作安慰。

    “韦大人所想,并没有错,我也觉得他痴心未改。”

    韦初霜几分焦灼,忍不住抱怨。

    “唉,年轻一辈的心思,在下实在不懂。爱便是爱,恨便是恨,这般捉弄,像什么样子?”

    “如郡主所言,兰儿现在已是流落街头?”

    “夜已深沉,她能去哪儿呢?”

    滕予儒心急如焚,也不忘宽慰夫人。

    “夫人莫慌,我们回府之后,便派人遍寻盛京,定能找到兰儿。”

    韦初霜郑重点头。

    “好,就这么定了。”

    宁云溪主动提议。

    “二位大人稍安勿躁,我只说庄二公子意在如此,而非事实。娥兰自有去处,不至于真的露宿街头,她之所在,我大致可以推测,还是我去找吧。”

    “所有误会,我都会解释清楚,请二位宽心回府歇息,至多明日一早,我便带着娥兰,拜访滕府。”

    滕予儒顾虑重重,放心不下。

    “在下追随郡主一起去找。”

    韦初霜公忙督护台,几乎每日都能见到颜瑜。她深知郡主提议,连帝瑾王都不会拒绝,他们夫妻更是不能违抗,于是劝言。

    “郡主安排,自有深意,我们处理完京郊雅宅之事,便回府静候吧。”

    心系娥兰,滕予儒思绪已空。

    “京郊雅宅已成灰烬,还要处理什么事?”

    韦初霜耐心说明。

    “一来,还要安葬那位苦命人;二来,库房不保,我们总要核算一下,大致损失了多少。”

    经她一说,宁云溪才想起这事。

    “哦对了,我忘了说,任凭宅子尽毁,库房定然分毫未损。”

    “另外,买下宅院所需的银子,庄二公子也会如数存入库房、或是派人送去滕府。”

    滕予儒闻言一怔。

    “庄二公子控制火势,竟能如此恰当?”

    “在下听兰儿说起,他能注释《夫子仁论》,便觉此人不简单。”

    想着朝局,他无声一阵叹息。

    “皇上身边,又添一位大贤。”

    宁云溪无奈一笑。

    “虚张声势罢了,滕大人慧眼识珠,必定看得出来。”

    叙话结束,宁云溪借了他们一匹马,先走一步。回想娥兰原籍之处,她确定方位,奔赴而去……

    茅屋地处偏僻,许久无人居住,破旧脏乱,戚戚楚楚。

    整整两日没有进食,此时的娥兰,缩瑟在床,盖着棉被,依旧凄冷。

    “你……你怎么来了?”

    庄瑞放下食盒,寻了一张木椅坐下,只听椅子发出嘎吱一声,吓了一跳。

    余光之中,娥兰徐徐转眸而来,他立即收起惊吓之貌,瞬时正色。

    虽是迅雷不及掩耳,还是被娥兰捕捉一二。

    她自嘲一笑,负疚自卑,低声下气。

    “陋室寒椅,比不得朱门宝座,让庄二公子见笑了。”

    庄瑞出糗,下意识以为她的自嘲,其实是在笑他,心里一阵尴尬,面色更是肃然。

    “你居然认识我?”

    “既如此,怎么未见主动示好?”

    “想是唐女娘不觉饥饿,还想苦撑?”

    娥兰恍然一惊。

    “捉弄我的人,是你?”

    庄瑞轻狂一笑。

    “是我,你能如何?”

    娥兰怏怏不乐。

    “我不能如何,只想劝言一句,好歹同窗一场,既然结束了,便就放下吧。”

    庄瑞听得恼怒。

    “唐女娘这话,说得好没道理!”

    “你没有被人耍弄感情,自然是说放下就放下了,小爷我绝不善罢甘休!”

    娥兰无可奈何,一阵不耐烦。

    “那你还想怎么样?”

    庄瑞怒色之中,浅出几许醋意。

    “我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要你主动示好,就像当年对欧阳迟那样!”

    娥兰听懂其意,直接拒绝。

    “我做不到。”

    庄瑞冷冷一哼,提起食盒。

    “那你就饿着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我再给你解药。”

    见他起身要走,娥兰连忙叫住。

    饥肠辘辘,实难忍受,思量之下,她决定说出实情。

    “其实当年耍弄,都是假的,纵然有所欺瞒,我亦不曾戏言感情。”

    “你可愿信我?”

    庄瑞不屑回顾一眼,轻笑反问。

    “赤色一点,触目惊心,你只看,韦大人信了吗?”

    娥兰眸露柔意,游离几意不安,弱弱示诚。

    “我所言非虚,至今还是洁白之身,你若不信,可以来试……”

    庄瑞回眸一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