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璧离开高府之前,宁云溪姐妹便已等在念荷居。
宁洁薇等得无趣,走出前厅,吩咐侍女,引她去往后院湖中,摘来一朵荷花,以供赏玩。
“姐姐,我们好像等候良久。莫非林大人欺骗,高大人根本没有回府?”
宁云溪面容莞然,耐心说明情况。
“方才你去摘花,我问过念荷居的下人,秋璧确实回府,不过梳洗更衣之后,便又匆匆而走,不知去向。我还询问正门家丁,他们回话,未见二姑娘离府。”
宁洁薇依言点头。
“那便是身在府中,既如此,她究竟去哪儿了?即便要给父母请安,这会儿也该结束。”
宁云溪亦觉事有不对,思忖深深,继而推测。
“难道,她去了南院?”
宁洁薇一阵错愕,理解有误。
“高大人夫妇,居然住在南院?我还以为,他们跟女儿同住东院呢。”
宁云溪正色纠正。
“南院住着冯大人一家。”
一听冯忆荷,宁洁薇立即戒备。
“好端端的,高大人找她做甚,不会有危险吧?”
与冯忆荷斗智,宁云溪没有把握,唯恐连累四妹妹,随即面色一转,温和而笑。
“只是叙话,没有危险。”
“时候不早,直播时辰不能耽误太久,你安心回去忙碌,我去处理这件事。”
宁洁薇竭力揣度,依旧不见姐姐表露一分异色,纵使这样,她还是担忧。
“姐姐这么说,便是有危险,何故不让我跟着?”
宁云溪不吝夸赞,哄劝真诚。
“并非危险之故,我是怕韶舅舅一个人应付不及。你的粉丝,待你有多热情,还用我逐一赘述么?大主播,月盛第一美人,快些回去吧,不然,你家义父定要累得心力交瘁。”
宁洁薇想了想,勉为其难答应,放下手中荷花,小心翼翼置于水盆。
“义父年迈体弱,的确不宜受累,那好吧,我先回去直播。”
宁云溪做出钦佩神情,赞不绝口。
“四妹妹真乖,天下第一孝顺。”
受到夸赞,宁洁薇欣喜若狂,丝毫顾不上多想。
“姐姐谬赞,在你面前,我可以称作天下第二美、第二孝顺。”
宁云溪凝凝落眸,仔细叮嘱。
“传我的话,允你乘坐我的马车,由守卫护送,回到伊人倾城。”
宁洁薇片刻不思,直接拒绝。
“不行,守卫护我,谁来保护你?”
宁云溪顺话退了一步,补充嘱咐。
“给我留下关大人,足矣。你且宽心,她武艺超群,以一当百,保护我,不成问题。”
宁洁薇乖顺一应。
“好吧,唯请姐姐保重。”
宁云溪回之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
“知道了,去吧。”
目送宁洁薇离开念荷居,宁云溪随后来到南院。
这时,绮合居茶点已经备好,冯忆荷独留厅堂,不仅支走居处所有下人,还借口调离知晓秋璧去向的守门家丁。
宁云溪见状,便知秋璧必然遇险,心绪一沉,忧虑不已。
四下寂然,长廊之间,宁云溪的脚步声,清晰回荡。
冯忆荷第一时间闻听,假惺惺微笑出迎。
“恭请月溪郡主福安。”
宁云溪微微颦眉,沉静以对。
“平身。”
冯忆荷示意堂内正座。
“郡主,请。”
宁云溪一边走去,一边观察周遭,确认没有一个下人剩余。
“冯大人这是猜到,我会试探引话,深恐他们泄露秋璧去向,故而提前安置妥当?”
等着宁云溪入座,冯忆荷谦谦有礼,落于侧座。
“在下岂敢如此失礼?郡主善言多谋,我怕他们才智不及、侍奉不周,这才屏退。”
“郡主提及二姑娘去向,是为何意?二姑娘此时,应该快至月溪府公忙。”
宁云溪静谧无笑,面色庄重。
“她告假一日,我已准许。”
冯忆荷临事自若,婉眸如水,不见一点涟漪波痕。
“告假便许,郡主善体下情,甚为宽仁大度。”
宁云溪不予回应,直截了当询问。
“我不与你绕弯子,说吧,秋璧身在何处?”
冯忆荷轻抿一口花茶,微笑镇定。
“在下不知,请恕无可奉告。”
宁云溪尝试探寻蛛丝马迹。
“那我去往庄府一问。”
冯忆荷不露声色,气定神闲,放下茶杯,作势准备恭送。
“郡主请便。”
她准备万全,隐藏颇深,宁云溪一时之间难以试探。
“冯大人从容不迫,便是打算一丝端倪也不露?”
冯忆荷不答一句相关话语,面对宁云溪,谨慎再三。
“郡主认为,以我之才,比你如何?”
宁云溪惭愧垂眸,虚心答复。
“我不如也。”
冯忆荷双唇微扬,婉容柔和。
“多谢郡主赞誉。”
她顺着话意,自然而然奉劝。
“既知徒劳无果,何必枉费心机?郡主大可回去忙碌伊人倾城。”
试探不得,宁云溪只能搬出大哥哥救急。
“才谋弗如,却不一定徒劳无果,因为我手上,掌握冯大人意欲知晓之事。”
冯忆荷眸露惊异,显然很有兴趣。
“你是说,宁大人的去向?”
宁云溪诚心提议。
“嗯,做个交换吧。”
冯忆荷不愿错失良机,迫不及待试探皇兄心志,打听敌方情势。
“我瞧他作为有异,不像忠心之举,寻他回来,岂非引狼入室?”
宁云溪也是不露辞色,夷然一句反问。
“我还以为大哥哥心思讳莫难测,没想到冯大人全然看透?”
冯忆荷不甘心,继续问询。
“这么说,你还是不信他?”
宁云溪借古喻今,以作回应。
“玄周古国司徒襄,曾凭三寸不烂之舌,游说闵免来降。司徒丞相招贤纳士,尚且必需凭借口才,更何况后世你我乎?不论大哥哥志向如何,得以相见,冯大人才有机会劝说。不然,一如大庆末代君主,束手静坐,妄想不劳而获么?”
被她言语所激,冯忆荷兴趣更浓。
“他身在何方?”
宁云溪故作礼让。
“冯大人请先明言。”
瞧她不像有假,冯忆荷实言以告。
“梧桐轩。”
宁云溪也是爽快答言。
“哲溪居。”
冯忆荷心绪雷鸣一震,忍不住抱怨。
“居然藏在那儿,莫非是他自己提出?”
“哼,何以这样痴心?”
听似还有试探之意,宁云溪不再回应,得知秋璧所在,即刻赶赴而去。
“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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