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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你救救爹娘
    宁云溪杏眸淬动一抹狠色,鸷视秋氏夫妇,犹似雷暴之前的沉闷,凌厉隐然,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我给过机会,你们不愿悔改,那就休怪,不讲情面。”

    秦鸿仲行至书案,写下文书,盖上廷合相金印,示于秋氏夫妇。

    “二位请看,若无异议,廷合台囚车,已在门外等候。”

    秋示荣闻言,惊异不解,立时疑议。

    “五日责罚,何故要坐囚车,秦大人莫非徇私枉法?”

    裘矜双手接过文书,仔细阅看,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栗然瞠目,仿若遭遇晴天霹雳。

    “夫君,他指控我们藐视律令,五日责罚之后,公堂审问,倘若定罪,便要斩首示众啊!”

    秋示荣身子一震,一把夺过文书,难以置信阅看。

    “什么!藐视律令?我们……”

    裘矜眉梢垂落,神情复杂,像是尝到什么苦涩之物。

    “我们刚刚确实……”

    秋示荣拿着文书的双手,不住颤抖,愈发猛烈。

    “斩首……示众……”

    阅至此处,他吓得扔弃文书,跪向秋璧,卑微所有傲色,低头恳求。

    “璧儿,爹爹知错,你原谅我们,好不好?”

    裘矜跟着跪好,紧紧抓住秋璧的衣袖,眸有泪花,秋雨萦绕,尤是寂寥无助。

    “璧儿,你救救爹娘,为娘求求你了!”

    “你知晓的,我们都是随口胡言,何以重罪至此呀?”

    虽有示弱,却无诚意,秋璧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更加心如刀割。

    这便是她爱惜多年的家人,哪怕即将身归九天,也不愿给她一点真心。

    从一开始便作利用的人,大约都是这样,不爱便是不爱,永远不会有改。

    秋璧灰心丧意,拂开裘矜的手,别过身子,不再面对。

    秋示荣流露震惊,一字一句,皆是呼喊出声,似在唤醒沉睡之人。

    “璧儿!你怎能这样对待爹爹?往日情义,难道全都忘却?”

    裘矜泛着泪光,突如其来的憔悴,瑟瑟犹如秋风尽染枯叶。

    “璧儿,你知道为娘,最怕丢舍性命,你不能坐视不救啊……”

    确认秋璧心意之后,宁云溪眸底所隐几分凛冽,逐渐浮现无余。

    她居高临下睨着二人,藐然发问。

    “我这儿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二位可愿一试?”

    听有希望,秋示荣夫妇急忙回身,跪向宁云溪。

    “愿意愿意,郡主请讲!”

    宁云溪唇际一勾,拿起那张奴契,示意庄玮签名之处。

    “你们可知,庄大人何故送来奴契,却没有提前签好自己姓名?”

    她自问自答。

    “便是东窗事发之时,推你们出来顶罪,他则悠然自在,独善其身。”

    适当离间之后,她提出要求。

    “你们若能当堂指证,奴契出自庄大人之手,是他指使一切,包括你们出言不逊……”

    还没听完,秋示荣便反应过来,满是忧惧。

    “草民手无实证,庄大人定然反告诬陷,请郡主三思,此乃自取灭亡,草民夫妻非要粉身碎骨不可!”

    宁云溪鸷狠之间,浅出一抹游刃有余。

    “秋伯父放心,我既有言,便是准备万全,你们只顾指证,剩余之事,都交给我。”

    秋示荣心有悸恐,疑虑不散。

    “此话当真?”

    宁云溪无谓一笑,言简意赅点拨。

    “秋伯父明事理、懂形势,应该知晓我之深意,相较你们的性命,我更以大事为重。”

    “你说呢?”

    秋示荣眉心微动。

    “这……”

    宁云溪适时提醒。

    “或者,你们有办法传出消息,请庄大人来救,那我便不必多管闲事。”

    秋示荣转眸,悄悄斜看秦鸿仲一眼,暗自思忖。

    推想郡主所言,这位秦大人必是帝瑾王臣下,有他在,足以封锁消息,不令庄大人知晓。

    我和娘子都是一介庶民,于郡主而言,在朝局面前,确实命如草芥,不值一提。

    再者,庄大人高高在上,为救我们,不一定愿意以身涉险。

    天幸得此,立功之机,我们若能襄助帝瑾王,向庄大人发难,极有可能名垂青史。到时,王爷论功行赏,我们说不定还有机会摆脱民籍身份。

    平步青云,在此一举!

    如此一想,秋示荣豁然开朗,抛开所谓庄大人深恩,风吹倒向宁云溪。

    “郡主之命,草民夫妻定当效劳,义不容辞!”

    裘矜胆怯猬缩,顾不上细思冥想,只知随声附和。

    “是,义不容辞。”

    宁云溪莞尔一笑。

    “嗯,烦劳二位。”

    话落,她给秦鸿仲使了一个眼色。

    秦鸿仲收到指示,一声令下。

    “押上囚车,带回廷合台,等候发落!”

    几名守卫庄严一应,一人一边,左右架起秋氏夫妇,押往囚车。

    秋璧于心不忍,转身面向,看着他们的背影。

    临走,秋示荣还有些许放心不下,几番示弱,尝试引起秋璧的怜悯,借此维持郡主信任。

    “璧儿,爹爹没事,你切莫担忧。”

    “等爹爹回来,便领着你去茶馆品茶,爹爹记得你最爱‘茗意沁人’的茶点。”

    “爹爹陪你垂钓,如你幼时那般,我们……”

    裘矜还是随声附和。

    “璧儿乖,娘亲也没事。”

    “对对对,为娘也是铭记于心,时刻不忘。”

    “我们三人一起去,一家人,永远不分离……”

    他们背身而对,依旧努力回首回眸,竭力多看秋璧几眼。路过行人不知情况,听着喊话,还以为他们当真情深似海。

    秋璧追出轩外,望云兴叹,几分痛心疾首,几分难舍难分。如是真情实感,更令路人坚信心中所想,爹娘慈爱,贤女孝顺。

    宁云溪紧随其后,与她一起,目送廷合台诸位和秋氏夫妇离去。

    “如若心疼,可发一言相救。”

    秋璧没有回话,表态显然,搀扶郡主,坐上马车。

    关凝静骑马追随,护于一侧。

    秋璧吩咐马夫去向,继而上了马车,与郡主同坐。

    想着爹娘之事,她心有疑惑,忍不住提问。

    “郡主何故利用他们,对付庄大人?”

    “难不成,被属下拒绝之后,庄大人当真弃离颜族,追随皇上而去?”

    宁云溪伸出一只手,由她握着,意在安抚宽慰。

    “非也。他至多任性一想,心志实然,没有这般容易动摇。”

    握着郡主的手,秋璧心绪稍稍安然。

    “那,郡主何故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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