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钱悠悠捋了捋垂在额前的发丝,又瞧了一眼,远处朝这边张望的殷明月,用带着一丝莫名的口吻道:“你在紧张什么?那边那位就是你的妻子吧?果然很漂亮,我见犹怜,如果我是伱,绝不会在外面花天酒地。”
之前那事没完了是吧?
操,老子连裤子都没脱,居然也被他妈糊了一裤裆的屎。
陆阳很没好气的道:“你有事就说事,没看我在忙吗?马上就要登机了,你要没事的话就赶紧走,免得让人看的烦心。”
真是白瞎了这颜值。
长得再漂亮,又有何用?
可惜多了一张破嘴,还是自己的明月妹妹好,温柔善良,也从不会惹自己心烦。
钱悠悠把眼睛一瞪,怼他道:“怎么?我来还要经过你允许吗?”
这臭男人越生气,她就越高兴,她就喜欢看对方对着自己张牙舞爪,却又无能狂怒的样子。
从小到大,因为自身的家庭条件,加上长得也漂亮,还从未有人对她这么凶过。
通常情况下,都是一顿猛夸。
而像眼前这个家伙这样的,对她不屑一顾的,还是头一回见,所以一切都很新鲜。
陆阳翻着白眼道:“这里是公共场合,你爱来不来,我是没有权利赶你走,那我走总行了吧?”
他就不该过来。
见陆阳果然转身,刚走了几步,她便叫住他道:“喂,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陆阳朝后挥了挥手:“放心,忘不了,等年后吧,只要你这边小区一期房子竣工,经过房管所的验收,你先把房产过户到我名下,我自会安排人去入住。”
这本就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情,没有谁帮谁,也没有谁在求谁,所以陆阳答应的很干脆。
钱悠悠张了张嘴,想再把陆阳叫住,可却不知道从何开口了。
他们两人一见面就开吵。
每一次都是一样,每一次最后都是不欢而散,不知不觉,已经认识好几年了。
她却还不知道该怎么与对方正常交流。
愣了一小会儿。
直到陆阳已经走远了,又回到了那个朝这边张望的女人身边。
她才撇着撇嘴,小声的唾骂道:“哼,连一句感谢都不知道说,没礼貌,下次我不帮你了。”
虽然说这一次夜袭二牛村,主力全部都是陆阳他自己带来的人,包括政府的公安同志。
但是情报却全部来源于她老爹,没有她老爹出面,这人能这么轻松,就把那么大一件麻烦事情,给这么轻易的解决?
所以说声谢谢,难道就这么难吗?
“谢谢啦,钱美女,下次我再来,应该是年后,到时候给你带我家乡的土特产。”
这时,
陆阳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冲着她这边,又大吼了一声。
钱悠悠脸红的小声道:“呸,谁让你谢了?”
见周围人全在看她。
她连忙拉开驾驶室的车门,钻进驾驶室里面,发动小汽车,赶紧逃之夭夭。
瞧见这一幕。
陆阳在后方乐的大笑。
殷明月轻轻的打了他手臂一下,捂着小嘴,浅笑道:“你这人真是的,人家既然帮过你,你就应该好好感谢人家,干嘛还拿人家打趣?”
陆阳假装很疼,转身抱起宝贝闺女就开溜:“走喽,走喽,上飞机喽,咱们快跑,不然你妈又要揍人喽。”
惹的陆欣儿在他的怀里一顿傻乐。
殷明月也只能无奈的跟上。
“走吧,晓晓,思琪,还有阿龙你们,也一起走吧,该进去检票了。”
陆阳跑了。
她从现在起就是发号施令的人。
晓晓连忙点头:“好的,嫂子。”
同时心道:老板果然精明,居然这就被他给糊弄过去了,反正不管别人信不信,我是不相信的,那姓钱在学校的时候,对待男生从来都是爱答不理,假清高的很,但是现在居然能来送咱老板,虽然态度也很恶劣,但是绝对绝对,这里面一定有故事,哼,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尤其是越帅的男人越危险,不像我家大军哥哥,虽然长得丑,但很温柔,而且绝对没人抢,我晓晓才是最有安全感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有些略有同情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殷明月:也不知道嫂嫂心里有没有数,会不会产生激烈的竞争意识?
不行,我得帮帮明月嫂嫂,不然的话,要是明月嫂嫂输了,岂不是,我得管那姓钱的从此叫老板娘?
呸,我才不要呢。
她一想到这里,就心里面很不得劲。
而殷明月又哪能知道她心里面的内心戏这么多,还以为她因为个头小,提不起自己的行李,于是好心的想要过来帮忙:“我来帮你提一点吧?”
曉曉慌忙摇头:“不用,不用。”
开玩笑,她哪能让老板娘来帮自己来提行李。
还好阿龙走了过来:“给我吧。”
他是大军的战友,帮战友的老婆提一下行李,倒也说的过去。
于是这回晓晓也就没拒绝,几十斤重的笨重行李箱,在晓晓这边看来,连提都提不动,但落到了阿龙的手里面,就跟提一个玩具行李箱一样,轻轻一拎,就被拎了起来。
众人一起朝陆阳抱着孩子跑去的方向走去。
而那边也正是登机口。
跟在众人的身后,许思琪似有所思回头望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机场辅道。
在这一刹那,她突然就闷闷不乐起来。
同时,也暗暗的握紧了小拳头。
她不想回家了。
之前说好的,这趟去鹏城,她就当是去散散心,给某人当秘书,也只是临时。
等到她心情好了。
而这趟鹏城之行也结束了。
那到时候就各回各家,大家都互不相欠,两清了,从哪来,打哪去,陆阳继续去做他的老板,重新去物色他的新秘书,而她则继续回去干自己的户外新闻主持人。
可是现在,她有点不想两清了。
担心自己要是两清了,恐怕就要成为第二个钱悠悠,再与这家伙见面的时候,除了吵架,就没别的话题了,哪有像现在这么相处的舒服?
不对,我是喜欢秘书这份工作,尤其是在这家伙的下面,它比干户外新闻主持将更有挑战性。
许思琪暗暗给自己打气道。
从鹏城到湘省省会星沙城的飞机,在天上飞行时间也就两个多小时。
等到两个多小时以后,飞机在黄花机场降落了,如果不出所料,身为地头蛇的小舅肯定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然后转告自己的爸妈,到时候自己想跑都跑不了。
唉————
她想了很多条方法,也有很多种理由,但就是没有一条方法,一种理由,能够让她觉得自己有信心说服她那个强势的妈,不抓自己回去。
啊——,烦死了。
等到完成登机,她的头已经被自己给挠成了鸡窝头,披头散发的,就跟个疯丫头似的,把其他人都整不会了。
千里之外。
BJ,有道是姐妹同心,许思琪的烦恼,殷明珠没有感觉到,但是鹏城之行许思琪的快乐,殷明珠就感觉到了,所以她很生气。
什么?
我最好的闺蜜,放着好好的省台主持人不当,跑去给我的前未婚夫,现在的妹夫,做什么私人秘书,这是想干嘛?
偷家吗?
虽然这家,这男人,已经不是她殷明珠的家,殷明珠的男人,但是妹妹的家,妹妹的男人,难道就可以被自己的好闺蜜,好姐妹去偷了吗?
真是不可以原谅啊!
此时的殷明珠,脸上像是被煞神附体一样,眼神冰冷的像钩子。
而她对面的大军,则身体瑟瑟发抖,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她,心里同时也后悔的要死。
悔不当初啊!
不该觉得来趟首都不容易,尤其是这里还有两座全国的最高学府,自己虽然没有上过大学,但是又何尝不是很向往,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难道不该趁这个机会,去瞧瞧这两座最高的学府,它们到底长什么样子?
大军从来到这里,除了完成陆阳所交代的任务以外,心里就一直有两个清单。
第一,去天安门,看升旗仪式。
第二,联系殷明珠,找到这位老同学,让这位老同学陪自己好好逛逛北大校园。
这两张心愿清单,现在他都已经圆满的完成了。
可惜的是,出了一点小插曲,在逛北大校园的时候,他不小心,把阳哥儿身边有一位北大才女毕业的女秘书给说了出来,又在老同学的追问之下,把这个女秘书的名字说了出来。
然后就成这个鬼样子了。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军不理解,但这不妨碍他发现老同学不高兴了,那脸上的煞气,隔八丈远,都能叫人感觉的出来。
不让人害怕吗?
殷明珠冷冷的道:“大军哥,你不会撒谎,这我知道我现在想请你帮一个忙,你能把你们这一趟去鹏城之后的经历,全部都重新再说一遍吗?”
大军苦笑的道:“老同学,不是我不说,而是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是真的已经没有什么遗漏了,你要不信,我现在就打个电话给阳哥儿,让他来给你解释,行不行?”
殷明珠摇了摇头:“打电话给他就不必了,这个人的声音我听了就心烦。”
大军继续苦着脸道:“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姑奶奶,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有些想媳妇了。
虽然晓晓也有时候凶巴巴的,但是眼神却从来没有这么吓人过,最多也就是掐着自己腰间的赘肉,然后嘟起小嘴来,放两句狠话。
而自己也乐在其中。
可不像眼前的老同学,人虽然人长得漂亮,比自己老婆漂亮,但是这脾气,这生人勿近的眼神,还真叫自己受不了。
殷明珠冷冷的道:“我没想怎么样,既然大军哥你不愿意说,那咱们就先不提你们在鹏城的事情。”
大军刚松口气,表情都还没凝固。
殷明珠又已经继续冷冷的道:“你既然把在鹏城的事情说腻了,那你就说说在来鹏城之前的事情吧,我不想听你的故事,我想听那家伙的,在来鹏城之前,那家伙不是去了一趟蓉城吗?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就说说那家伙怎么去的蓉城,然后在蓉城发生了什么。”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里面的故事,应该是从蓉城开始的。
好闺蜜之前也给自己打过电话,说是有一篇采访,要去蓉城找一个叫牟其忠的大老板。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好闺蜜去了蓉城,就跟自己断了联系,再打听到好闺蜜的下落,已经出现在了这位大军哥的口中,而好闺蜜也已经成为了那个家伙的秘书。
她能不想搞清楚,这里面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大军又继续苦着脸道:“我真的不知道,谁也没有告诉过我啊,你不相信?
我打个电话给我婆娘,让她跟你说。
对了,他们刚好是订的今天的飞机,从鹏城飞往咱们湘省省会星沙城,再从星沙城走陆路,公司里面会派司机班开几辆小轿车直达星沙城这边黄花机场,直接接了他们返回昭县过春节,本来我也是今天的飞机,都被你给耽搁了。”
他有些微微抱怨的道。
殷明珠想了一下,然后方才道:“既然机票已经误点了,那就改签吧,多加一张,我也跟你一起回去。”
她本来今年都没准备回去过春节。
想留在学校好好复习功课,尤其是给央视递简历,这些时日一直都没断过,万一要是在过年期间,央视突然通过了她的简历,让她去面试,那岂不是又得改回来?
大军张开嘴吧:“啊!?”
殷明珠瞪了他一眼:“怎么,不行吗?”
“行行行,太行了,我这就去改签机票,顺便也帮你买一张,老同学,你慢慢喝,不着急,我现在就去把单买了,顺便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也逃似的跑了。
殷明珠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然后端起面前咖啡,一饮而尽。
这咖啡很苦,但是又怎么能苦的过好闺蜜的背叛,给她带来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