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钻桌子底下了。”
半个小时后。
陆阳走到女眷一桌,冲着正咬着耳朵小声交流的众女道。
众女皆抬起头来。
满脸写着惊讶两个字。
其中又数钱悠悠,表情最为丰富,她哥的酒量,她从小就有深知,一两斤白酒下肚,绝对不带脸红。
更别提钻桌子底下了。
记得以前哥哥的战友聚会,她有一次恰逢其会,也在现场,亲眼目睹过哥哥喝倒了十来个战友,在战友们都趴着起不来了,哥哥却还能说话不大舌头。
自从那一次以后,她再也没见哥哥喝醉过。
钱悠悠带着怀疑的眼神起身,然后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又瞧了一眼包间大门,门没有被打开过,哥哥没有出去,那就是没有去上洗手间。
难道真钻桌子底下去了?
突然觉得很离谱。
但是钱悠悠还是将信将疑的蹲了下来。
“嘘!!!”
“小妹,你别声张,哥今天遇到猛人了,哥不行了,你让哥缓会,嗝。。。。。”
从桌子底下,伸出一颗大脑袋来,哈出的酒气,差点没把钱悠悠给熏死。
不是她哥是谁?
钱悠悠捂住嘴,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盯着这个桌子底下,醉的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满嘴胡话的男人。
这还是自己那个自诩英明神武的大哥吗?
不是说千杯不醉吗?
不是说酒量打遍鹏城无敌手吗?
这也太丢脸了吧?
她带着一脸嫌弃的用手扇了扇这满鼻子的酒味,然后起身来。
扭头看向看热闹的陆阳:“哥他到底喝了多少,才成这样?你们俩一共到底喝了多少?”
陆阳摊开双手,笑嘻嘻道:“其实也没多少,也就一人整了一瓶茅子,然后你哥他吹牛,他说他在部队喝的酒比茅子要烈多了,入喉就像割刀子一样,那个才叫爽。”
“我就问他,那你们平常喝的是什么酒?”
“他说必须得是二锅头,而且还得是带红星的,得是精酿,65度,低于65度我都喝的也没劲。”
“我说这不好吧?那不得快赶上纯酒精了?能点燃吧?真要是往嘴里灌,不得烧喉咙?”
“嘿,要的就是烧喉咙,带劲。”
“你哥他这样说:是爷们,就得喝爷们喝的酒,我说小老弟,瞧你这娘里吧唧的,你莫非是怕的不成?想认怂你就诚实点,哥哥我做主了,今天就饶过你了。”
陆阳学着萧军那家伙说话,学的简直惟妙惟肖。
钱悠悠瞧着他满脸古怪:这是她哥,也确实是像她哥会说的话,不过这些话,以前哥只对他的战友说。
真是无语死了。
钱悠悠小声抱怨道:“所以你就跟他喝了,你们又重新叫服务员给你们上了二锅头?”
陆阳一拍手道:“对呀!你哥他都那样说了,我要还不跟他喝,那我岂不真成了磨磨唧唧的娘们了?”
此时此刻,他脸上刻着“无辜”两个字。
钱悠悠却不信他,“你没耍赖?”
她哥的酒量,她心里有数,可是陆阳的酒量,她却心里没数,也不相信,陆阳能喝过她哥。
这家伙狡滑的很。
陆阳冲着人家大美女翻了个白眼道:“过分了吧?你怀疑我的人品?”
酒品即人品,要是连喝酒都耍赖,那岂不是说明这个人的人品也有问题?
钱悠悠小声道:“我又没说你的人品有问题,你凶什么??”
她又再一次蹲下来,冲着桌子底下的大哥抱怨道:“你快出来,别再丢人现眼了,行吗?”
真是的。
喝不过就别喝了嘛,钻桌子底下算怎么回事?
陆阳呵呵笑着,双手抱着胸,站在她身后。
也不说帮忙去把人从桌子底下拉出来。
这家伙就是活该。
要不是他变异了,不对,要不是他体质变异了,也不对,要不是他重生归来的身体,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反正自打重生以来,这几年别说是打针吃药,就是小感冒都没得过一次。
言归正传。
说回酒量。
陆阳重生以来也没少喝酒,但是真正把自己灌醉,还没发生过一次,以前都是适可而止。
而且重生以后,他已经在心里告诫过自己,今生再也不喝醉酒,再也不会去为了应酬而喝醉酒,为了喝酒而喝酒,没有意义的事情,只会显得自己的重生很low!
所以他这辈子还没有试过醉酒的滋味。
结果今天把他自己都给惊到了。
一瓶茅子下肚时,他以为他的酒量已经见底了。
因为这比他的重生前已经好多了。
重生前他的酒量只有半斤,勉勉强强不用去坐小孩那一桌,毕竟这是南方,而不是北方那种连大姑娘都能喝两斤的地区。
结果是二锅头上来了,一瓶,又一瓶。
陆阳连干完两瓶,才恍然大悟的发现,自己酒量好像没底呀!!!
深不可测啊,怎么办?
萧军是很能喝,他的酒量是在部队里面锻炼出来的,而且擅长于喝猛酒。
什么猛酒?
把杯子撤了,换碗来,倒满一大半碗的白酒,然后一口闷。
这个就叫猛酒。
萧军就是靠着这个来大杀四方,每逢战友聚会,都能把战友们喝的丢盔卸甲,屁股尿流,恭恭敬敬的称呼他一声萧老大,我服了。
不然没完。
今天他把他对付他战友那一套拿出来,就是想用他的酒量把陆阳给折服,让这位小老弟,也恭恭敬敬的称呼他一声萧老大,我服了。
可是……
草,居然踢到铁板了,这小子在扮猪吃老虎。
连干完五大碗,喉咙刮刀子一样的白酒下肚。
萧军悟了。
无论如何自己今天肯定栽了。
就凭这小子能面不改色的自己干一碗,他就干一碗,一点都不带犹豫的,要是再喝下去,最后喝的人事不省的,肯定是自己,说不定还得进医院去洗个胃什么的。
算来算去,还是自己吃亏,何必呢?
别看他萧军长得五大三粗,但其实人猛心细,熟悉他的,都说他是赛张飞。
既然喝不过。
还是认怂吧。
不行我钻桌子底下了,也总好过喝的人事不省,送去医院洗胃。
“这家伙也是装的,倒还蛮像。”
陆阳一眼就看出来,萧军其实也没喝多,大概也就有个7分醉,硬要喝的话,绝对还能再喝两瓶,只不过到时候强撑的话,可能就真要断片了。
这家伙是把话说太满了,又不好改口,没有能灌醉我,却把他自己快给灌醉了,这下好了,打自个脸了,要不继续喝,要不就只能装醉。
有句老话说的好,男人喝酒七分醉,演戏演到你流泪。
“哥能走,不用你扶,你瞧,这不好好的吗?”
“那你晃什么?别晃,再晃就摔倒了。”
“哥没晃,是这灯在晃,咦,小妹你怎么有两个?我有两个小妹吗?”
“还说你没喝醉,不让我扶你,你待会怎么下楼梯?”
“好好好,妹你扶我,妹你最好了,哥能有你这样的妹妹,是哥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妹呀,哥以后一定好好对你,挣钱给你花,谁要敢欺负你,哥就打死他。”
“好啦好啦,别乱动。”
“是不是你小子,是不是你小子,你小子要敢欺负我妹,我揍你哦。”
被钱悠悠搀扶着的萧军,连走路都走不稳,整个人东倒西歪的,嘴巴里面尽是胡话。
演戏给谁看呢?
这家伙,草,还搁这指桑骂槐呢,罢了,懒得搭理他。
陆阳黑着脸,任由他嚷嚷。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叫上其他人。
陆阳走出了酒店大堂。
上了车以后,才长出了口气,同时在心里面暗暗发誓,要是下回,再跟这家伙喝酒,自己就是小狗。
殷明月上车以后,就一脸关心道:“老公,你有没有喝多?”
她真的很少见老公喝酒。
尤其是在家,陆阳基本上滴酒不沾,除了偶尔节假日的时候,才会陪她喝一点红酒。
可是今天,居然拿碗来干白酒,都快把她吓死了。
连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副驾驶的许思琪,也忍不住扭过头来道:“老板,要不要去医院?”
她也担心陆阳是在强撑。
因为有听长辈们说过,有些人喝酒容易脸红,也有人喝酒从不脸红,脸红之人喝醉酒,很容易就能被人发现,而且酒劲已经蒸发出来,这种情况下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而喝酒从不脸红的人,一旦喝醉酒,喝多了以后,酒劲没法通过皮肤毛孔排泄出来。
这种情况下就很危险。
一旦确认酒精中毒,人有不清醒的状态,趁着还没倒下,最好赶紧送医院,去晚了怕来不及。
陆阳的表情,倒是看不出来,有不清醒的样子。
但是喝那么多酒,酒精都去哪了?
陆阳哈哈一笑:“你们着什么急?你们瞧我像是喝醉酒的样子吗?醉酒了的人,他们说话条理会这么清晰?好了好了,不用再说了,我没事,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我约了何书记谈事情。”
殷明月见他真的不像有喝醉的样子。
只好把担心憋回肚子里面去。
小声道:“那我等回去了,给你煮碗醒酒汤吧。”
“这个可以有。”
陆阳点了点头,把头靠在自己媳妇的大腿上,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第二天。
陆阳带着小秘书许思琪到约定的地点,与何为军何书记会面。
魏舒两口子则在他们的老板娘殷明月陪同下,去了鹏城这边的陆阳名下的金融公司。
这家公司殷明月也去过,且认识里面的不少人。
这些大学生之前随同陆阳鏖战鹏城股市,又一起去了一趟隔壁市,在小霸王工厂搞了一场乱,逼着对方挤走了段勇平,又挖了对方的技术人才。
可以说收获满满。
她今天也是自告奋勇,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
干脆就主动提出来,由她来带魏舒姐先到这边鹏城的公司里面去参观一下。
也好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陆阳心想,也可以,于是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兵分两路也不错。
今天他跟何书记会面,本来就是很私人的事情,很多话,最好还是不要让第三者知道了。
免得外传。
其实就连许思琪,虽然是他的小秘书,恐怕真等谈到关键问题的时候,还得要回避。
比如说这栋总部大楼建造的位置。
这就涉及到机密。
一旦过早泄露,恐怕征地的成本,将会呈几何式上升。
哪怕有政府协助,也会出很多问题。
何卫军见面以后,先是问了陆阳一些有关申城这几日股市走向。
具体的,主要是围绕着涨跌停板的政策设置,到底它合不合适,有没有在改进的余地。
他这方面的专家,想听听陆阳的意见。
“你小子倒是溜的快,赚钱的时候有你的位子,亏钱的时候,却是别人帮你填了坑。”
“那是我运气好。”
“少贫,别人怎么运气不好?你是不是早就不看好涨跌停板的政策,早猜到了,牛市转熊市就在一瞬间,所以你才会不顾一切的砸盘,对不对?”
“何老果真慧眼如珠,不错,我是不看好涨跌停板这项政策,它是好政策,但就是出的太突然了,小子我在股市那么多钱,不跑不行啊,不跑要破产的。”
陆阳一张苦脸,顺着杆子就开始往上爬。
他希望何书记能够把这话传出去。
这样恨他的,虽然还恨他,但是多少也能吸引到一些散户们的同情。
是啊,人家买了那么多股票,不跑怎么行?
难道非得一起死?
要怪只能怪这项政策,它出的太不是时候,早出几天,晚出几天,韭菜们都不用像现在这么痛苦。
当然,其实都一样,因为每回都是在抱怨这个原因。
该被割的,还是会被割。
“你这回发财了,现在手里现金流充足,有什么打算?”
“继续扩大你的工厂吗?”
聪明人不用把话说透。
陆阳在申城的公司虽然被各种找茬,但是他却不会在这里向何书记提出来,因为没必要,这种小事,待会让秘书跟对方的秘书对接一下,稍稍提一下就行。
还是说点重要的事情吧。
“我准备用这些钱来盖一栋楼,用来作为将来公司的集团总部所在,何书记,你老有什么意见?”
何卫军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震惊的看着夸夸而谈的陆阳。
“你小子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