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我既要忙着准备毕业答辩,又要赶毕业设计的进度。我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各自忙一样东西。
好在经过两天的彻夜“学习”,毕业答辩算是勉强通过。根据过来人的经验,大多数普通学生只要别太离谱,那些老教授也不会狠心为难。
谁还不知道学生在这所学校苦熬四年,不就是为了那本学历。当然凡事都有例外,部分家庭条件相当优越的同学,就是来这里镀金,人家最后奔着海外留学去的。
说这些也就没意思了,因为那种生活,和我这种属于大多数的普通人,还相差十万八千里呢。
秦朝看起来整天吊儿郎当的,从不操心学习上的事情,可他的确有点子东西。旁的不说,他的绘画天赋绝对是一等一的厉害。曾经拿过国家级比赛第三,也得过国际比赛的名次。
我就不如何了,之前实习的工作是去六中当美术老师。要不是自己有点积蓄,一个月不到两千块钱的工资,我早就被饿死了。
所以学校的校招会,我终究还是来了。
到五月末这个时间节点,有能力的应届毕业生已经离开学校开始工作了,现在还留校的学生着实不多。
当然那仅仅是指整体数量,现场来参加这次校招会的有不少人。
然而我捧着简历晃悠一圈下来,虽然投出去了不少份,但我估摸能有后续的公司寥寥无几。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有人喊我名字,回头一看竟然秦朝她姐——秦粒。
她身边跟着个胖胖的女人,一身职业装,戴着黑框眼镜,很有职业助理的感觉。
虽然我和秦粒只有过一面之缘,她不但认出我来,还准确的喊出我的名字,倒让我有些意外。
我正疑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秦粒直接问道:“秦朝有没有来参加招聘会?”
我如实回答道:“他没有来参加。”
“你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前几天求我办事,转身就不闻不问,他这种人也是够了。”
我也能感觉出来他们姐弟俩关系不太融洽,不然秦粒也不至于找我打听秦朝的消息。
至于秦粒所说的求她办的事,应该就是若梦上幼儿园的事。
由于这件事情跟我有关系,所以我还是很配合的回答她的问题,“昨天毕业答辩结束,他就没回去出租屋,额……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之所以停顿,是因为我还真知道他昨天去哪了,秦朝约了个学妹出去玩,还发消息炫耀说这是毕业前的狂欢。
但我总不能当着秦粒的面,把秦朝的老底掀翻,所以用善意的谎言来应对秦粒,再也合适不过了。
秦粒转身对旁边的胖女人说:“你先进去吧,不然小李一个人在里面忙不过来。”
胖女人应声说好,临走前还多打量我一眼,搞的我还有些不好意思。
秦粒让我换个地方说话,问我学校哪里比较安静。我说明湖那边有椅子,大中午的应该没人在那里晒太阳。
我寻思她这是要做什么,暗自猜测一番,可能要跟我好好打听秦朝的消息。
我稍微走在前边带路,秦粒落后半步开口问道:“你和秦朝能在一起合租,想来你们的关系不错,那你知道他在学校有没有女朋友?”
我当然不会出卖秦朝的,答非所问的说:“我还真不清楚,在学校的时候他经常逃课,还是我帮忙签到的。虽然现在也在合租,三天两头不回去住,我更不清楚了。”
“经常逃课是他的陋习了,三天两头不回去住,说不定外边有女人了。”
秦粒说话不是一般难听,那好歹是她弟,怎么叫外边有女人了,听的我还以为秦朝包养了个小三。
我摸着脑袋讪讪的笑着,也不好替秦朝辩解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又不了解这姐弟俩关系如何,更何况我自个的家庭情况,不足以应付这样的“姐姐”。
“秦朝在学校里朋友多吗?有没有和其他同学闹不愉快。”
“他的性格你也应该知道,外向开朗能说会道的,不像是没朋友的人。至于你说的不愉快,是指哪种?吵架干仗的那种矛盾还没有发生过。”
秦粒听到这话,眉头都快皱成了川字,就连走路用的劲儿比刚才大的多了,噔噔响的高跟鞋跟戳到大喇叭似的。
“呵!挺有意思的。”
我突然感觉到后背凉嗖嗖的,就像是一阵阴风吹过来一样。于是我扭头看了一眼秦粒,她阴沉沉的表情,活像是古装电视剧里要使坏的奸臣。
刚好此时,我们也到了明湖边上,我主动坐在太阳晒过的椅子上,把里面凉快的位置让给秦粒。
我刚坐下,就感觉椅子烫屁股。
秦粒伸手扇了扇眼前闷热的空气,展开话题开始讲找我的聊天的重点。
“你也看得出来,我和秦朝的关系不怎么好,他为了追求所谓的独立和自由,导致和我们家的关系疏远。他也不是三岁小孩了,整天搞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家里人担心他以后的发展,托关系让他去省设计院上班,可他硬是半年不回家。所以那天他找我借钱,我想是个很不错的机会,但我们没聊两句又吵起来了。我不理解他的脑子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就算装的是屎,也能明白我们这样不是害他。”
我听着前半截话还没觉得不对劲,直到“不是害他”这个词出现,顿时没了多少耐性。
当初司登峰带着那个女人搬到我家里,他也说过同样的话。说什么这样做是为了让我正常的生活,也能拥有母亲、母爱之类的话,永远以绝对不是害我来强调他的用意。
我思考了将近二十年,没有想通人怎么会自私到,把自身利益和观念强行附加给别人,还自以为是的用爱的名义。
所以我不悦的打断她,很不是不爽的说:“如果你觉得这样做不是害秦朝,大可不用顾虑什么,直接去找他就可以了。又何必让我听你长篇大论,我猜你接下来会说,让我规劝秦朝,去做你们认为对的事情。秦粒,姐,我喊你一声姐,是因为你是我朋友的亲姐,不然放在旁人身上,我叼都不想叼。”
秦粒表现的很懵,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她皱起眉头,用审视的眼神再次打量着我。
我停顿一下,缓过来一口气继续说:“不好意思啊,姐,我有点不太礼貌了。但我这人就这怂样,想来这辈子怕是改变不了了。”
她没言语,我再次诚恳的说了声抱歉,表示自己有事要走了。
我离开的时候,听到她嘲讽一句,“怪不得和秦朝是朋友,两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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