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郁从车上下来,我大脑中的醉意瞬间清醒一半,惊诧的问:“你不是在杭州?”
唐郁皱着眉头甚是嫌弃的看着我的狼狈模样,特别是她车上的那滩呕吐物,她下意识的伸手掩着鼻子,瞪着我蕴含怒气道:“你管我在哪,吐到车上你恶不恶心啊!!!”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代驾开着秦朝的车被堵在停车场门口,秦朝连忙从自己车上取下来一瓶水,把我往后一拽,“哗啦”冲过去,那滩呕吐物顺着车往下流,这下好了,看着更恶心了。
唐郁紧忙往后退两步,大喊一声,“秦朝!”
秦朝捏着空瓶子尴尬的笑了笑,“额贼!哈逑咧!(完了,坏事了)”
唐郁正想说什么,而我血液中的酒精作祟,使我脱口而出一句,“我现在就收拾!”
唐郁全程黑着脸,气的没话说了,憋了半天说道:“好……你收拾是吧,我看你怎么收拾。”
我看了眼秦朝,恰好迎上他的目光,我们面面相觑,他立马辩解:“你别想着我帮你,我不干这么恶心的事儿!”
站在一旁的代驾忍不住笑出了声,秦朝不爽的扫了他一眼,他自己可以笑话我,但别人差点分量。
我指着秦朝的车说道:“我……我……你先开这辆车吧。”
秦朝懵逼的瞅着我,戳了戳我的胳膊说:“嘿!四儿,你别不当人,没有这样坑人的。”
我没管他的不情愿,继续对唐郁说:“我现在就去找洗车店,赶得及的话今天晚上就给你送过来,赶不及就明天……后天也行。”
最后的那句话实在没气势,我都怀疑自己有没有张嘴出声。
此时又开过来一辆车被堵在后边,叭叭的摁着喇叭。
唐郁被我的话噎住了,不知道是有太多想骂人的话讲不出来,还是实在无语。
事到如今,她也冷静下来了,看了一眼后边按喇叭的车,从车上取下包包说:“你现在就去洗车,我朋友在等我。”
她当机立断的转头走向酒吧,把车扔在这里,也不怕我开着跑路了。
我威胁秦朝,“禽兽你别想跑,都怪你丫的!”
万事不能怪自己,先把锅扣在秦朝身上准没错。
他瞪大眼睛指着自己,“四儿……你……你是真的狗。”
他憋了半天,最终骂了我一句。
被堵在路口的司机压下车窗骂道:“科利马擦挪车,堵在至达干撒腻莫!(快点挪车,堵在这儿干嘛)”
最终秦朝没跑得掉,让代驾把自己车停回去,开着唐郁的车拉着我俩满大街的找洗车行。
我郁闷的要死,明知道喝酒出事,今天上班戳气,灌自己这么一回,就出了这档子破事。
秦朝却突然问我,“你刚说唐郁在杭州?你怎么知道的。”
我回过神来说:“知道她出事后,昨天晚上发消息问的,她自己说的。”
秦朝吐槽道:“她是不是把最近憋在心里的气都撒在你身上了,就跟炸药桶一样。”
我替唐郁辩解一句,“没那可能吧,有人吐在你车上你难道会给对方好脸色。”
秦朝摸着下巴,煞有其事的评价,“那怎么着我们也算是朋友吧。”
提起这个我心虚的说:“正儿八经接触过就那两三回,上次我还把人怼回西安了,这次她只是让我洗干净车,已经算好的了。”
我却把最后的那句话没说出口。
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把我当做朋友。
我没什么朋友,也和人不怎么相处得来,但最终能和他玩的好,除了他逼着我写作业、骗老师、假签到、还要打掩护让他约炮等等一系列罪行。
你听听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谁愿意让他这么欺负。
谁能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所以说秦朝这孙子,我是讹定了,耶稣都拦不住。同样的道理,他也没少坑我,最近就拿找我当做借口,出门喝酒约妹子。
他在秦粒的公司上班,被秦粒逮到问为什么夜不归宿还迟到,他就给我打电话,让我骗秦粒说昨天晚上和我通宵打游戏了。
恐怕我在他姐的心目中,早就成了一坨屎,毕竟她还说过我和秦朝臭味相投,事实上我俩就是两个物种。
他是禽兽,我不是。
……
我和秦朝再次回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
我俩蹲在停车场抽着烟,秦朝让我给唐郁打电话。
可能是酒吧里面环境太吵了,手机嘟嘟响了半天,也不见她接电话。
秦朝的电话却响了,看他便秘似的表情,我就知道又是秦粒。
“秦粒……”
他甚至都没说完我就说:“行了,你先回去吧,我把车钥匙还给她自己打车回去了。”
他去酒吧门口喊了个代驾,从车上丢给我一瓶水就离开了。
我独自进去酒吧找了一圈,没看到唐郁的身影。
于是从酒吧出来,蹲在停车场边上吹着夜风玩手机,秦朝留给我的水都喝完了,风一吹酒劲又上来了,便躺在她的车里歇着。
然后就睡着了……
“咚咚咚……”
敲车窗的响动吵醒了我。
“起床了!”
隔着玻璃听到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就像闷在水底一样。
我刚推开车门,听到有人喊着说:“唐郁怎么了?车钥匙找不到了吗?”
唐郁转身回答说:“没有,我看车里面有没有贼。”
“唐郁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那我们先走了,那件事情等我打听好了告诉你。”
我探出身子从车上下来,唐郁摘掉大墨镜看着我。
“小孩,你挺会吐啊。”
我才发现她的个头比我高,借着伸手递出车钥匙的机会,低头看到她穿着的高跟鞋,证明不是自己喝多了眼花。
于是我踮起脚,九十度弯腰鞠躬说:“对不起!行不行!”
她颇为玩味的说:“不行,再说一次,声音大点。”
“对不起!”
“再来一次!”
“对不起。”
“再来一次。”
我没弯腰,冷声问道:“好玩吗?”
这是我们第六次接触,每次见她,都会有不一样的认识。
在烟台时的雨中哀伤,在西安的半夜发疯,在银川的温情好意。
以及现在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她变幻莫测的性情,足以证明她是个复杂多变且病的不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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