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我准备走了,但是房门好像坏了,怎么都锁不上。」
看到唐郁的发来的消息,打乱了我的思绪。林小米讲的事情虽然重要,那可以慢慢考虑,但出租屋的门坏了我有点慌。
主要的是在我离开的时候门锁还好着,怎么到唐郁手里就退休了。发消息问她怎么回事,好半天没等到回信。
然而我画了不到半个小时的图,她又发过来一段视频,视频中一个穿着开锁工作服的大叔,扒在门口换锁芯呢。
微信对话框紧跟着弹出一条语音。
“我找人换钥匙了,放心不找你报销。”
唐郁就跟有魔法似的,提前预判了我要问的问题。可能她还记着上次我揶揄她报销飞机票的事情。
人家都这样说了,我最终回复了句知道了,她也没再说什么。
然而我却没心思工作了,想起昨天夜里的拥抱,她的体温似乎存留在我的怀里。本就是无稽之谈的事,我不应该有太多揣测,但它却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大概是从我懂事开始,我不习惯总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因为我明白无论快乐还是痛苦的记忆只是暂时的,母亲的车祸是这样,得到自己喜欢的玩具也是这样。
于是我练就了遗忘昨天的能力,像一块擦去尘埃的抹布,轻轻拭去一切痛苦的记忆。
我只愿意活在今天,不想面对昨天。就像忘记司酥的死,就像忘记若梦的伤。
但我感觉自己最近出问题了,总是要思考一些有的没的事情,比如司酥的离世……若梦的未来……秦朝的出走……以及自己的感情。
以前的我,自以为是的成熟就是断绝和家人的联系,然后独自活过今天明天而已,从不会有过多的考量。
但现在,我开始在意感情的存在,家人……朋友……原本对我来说可有可无的存在,却变得格外重要。
母亲的死让我感情冷漠,姐姐的死让我理解感情。我只能说,这个世界相当荒唐。
让我反省这些的原因,只是昨夜的拥抱,我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是有着别样的触动。
我变了,然后我发现了。
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如此。
我有点慌张,也有些迷茫和不安。
不知道别人的二十四岁是怎么样的,但我的二十四岁,才开始学会自我审视。
我盯着电脑呆若木鸡,好久没有动……
一直到中午同事喊我去吃饭的时候,我才回魂。
感情是很复杂的东西,我又不是什么天才,一个平平无奇的上午,怎么可能顿悟。
所以……我去了巷子口的那家螺蛳粉店,吃了一碗螺蛳粉。
这是秦朝教给我的,如果遇到了想不通的事情,吃顿饭喝顿酒,解决还是逃避总是要选一个的。
但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天才,也没什么天赋,所以再次使用遗忘昨天的能力,不再对昨天发生的事情有过多的想法。
……
苏苏今天没来找我聊八卦,薛胖子倒是过来找我了。
同样是富二代,薛胖子就比秦朝靠谱得多,同样啃老但人家好歹创业办了长安影视公司,挣大钱说不上,反正也算是有事业心。
秦朝介绍我们认识,虽然终究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但我们之间比普通老板和员工的身份强点。
所以他发烟的时候,我就顺理成章的接过来,点着后他问道:“秦少爷也最近怎么回事儿,好些个朋友都联系不到他。”
我诧异的看向他,直接的问:“他爹那事儿你知道吗?”
“你说的是旅游假死看俩儿子龙争虎斗?这事我听说了,我爸也听说了,他还说哪天他也这样治治我的毛病。”
薛胖子唏嘘平常的回答,没有多大震惊,怪不得我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他的接受能力就是比我强。我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大脑都是懵的。也可能是他经历人生,远比我想象的要丰富。
我回答说:“秦朝离开西安了,应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讲到这里,薛胖子这才有点惊诧,夹在手上的烟差点掉了。
“你没开玩笑吧,就他那样式儿的能离开西安……”
我问:“离开西安怎么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自谦,颇为唏嘘的讲道:“我们这群人啊,要不是靠着老子打拼下来的家底,在西安都混不下去。更别说离开西安了,离开西安了啥都不是。”
薛胖子的话再次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富二代终究是少数,活在现实世界里的他,自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超越大多数普通人。
提起秦朝我终究有些不放心,忍不住骂了句,“谁知道秦朝那个鸹貔怎么想的……”
薛胖子重新点了根烟,“我说的道理秦少爷会不懂吗,那孙子插上毛比猴都精,他肯定是因为什么钻进了死胡同,等他想清楚了就回来了。”
薛胖子的劝慰没起什么作用,道理大家都懂,谁又能随随便便越过心里的坎。
他又说:“你也别替他发愁了,我找我们那群朋友打听一下,看谁能联系上他不。”
薛胖子的朋友肯定是有点能力的,但中国这么大……一个人主动消失在人海中,也没什么难度。
我们又聊了两句,他从我这里没打听秦朝的事情就走了。
我抽完烟回到办公室里,没什么心情工作。老王作为动画工作室老大,看到我状态不佳还关心我是不是有心事。
本来就是个人情绪影响工作,我便找借口敷衍过去,随后心不在焉的继续工作。
晚上五点多,夕阳的余晖洒在办公室的窗台上。年轻的同事已经做好下班的准备,老王和他的老搭档还在认真的工作。
我收拾好工位上的东西,到院子点了根烟消磨最后的时间,然而林小米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她那几乎不怎么变化的工作穿搭,金丝眼镜、小西装、黑高跟,无不洋溢着精致的白领气质。
她走过来问道:“一整天也没等到你的消息,考虑的怎么样了?过时不候。”
农家乐改造的事情不能再拖延,主要是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我的生活工作多少会被影响,我也不想天天为了这件事情发愁发难。
我也没再托辞,直接答应说:“考虑好了啊,具体是周末什么时候,你把地址提前发给我。”
林小米翘起嘴角微笑,再次确认道:“真的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