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凌反应过来猛地急刹车。
“叱”的一声。
宾利车的车头刚好顶在前面的保时捷车屁股上。
坐在后座上的桑雪一个没坐稳,身子一晃就跌倒在霍隽渊的怀里,瞬间化作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小手快速揪住男人的衣领,整个人紧紧依偎在男人的胸前。
霍隽渊也下意识地护住怀里的小姑娘,随后抬眸扫向紧握方向盘的钟凌。
声线冷厉至极:“怎么回事?”
“抱歉,我……”
钟凌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解释。
倒是倒在霍隽渊怀里的桑雪弱弱出声:“隽渊,不要怪钟凌姐,我没事的。”
钟凌从车内后视镜里就能看见,桑雪紧紧捏着霍隽渊衣角的手还在瑟瑟发抖。
霍隽渊也把人护在怀里,看样子像是护着一件心爱的宝物一样。
可明明她刚才也吓坏了,却被当成罪魁祸首。
“好好开你的车!”
霍隽渊转头问桑雪:“哪里不舒服?用不用去医院?”
小姑娘怯生生地抬起长长的眼睫毛,弱弱地回答:“我真的没事,只是刚刚吓了一跳。”
说话间,小姑娘的腹部传来一阵“咕噜”声。
霍隽渊立马宠溺道:“好,那就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压压惊。”
刚好,附近有一家早餐店。
霍隽渊推开车门,便带着桑雪下了车。
钟凌因为没有得到应允一起去,所以只能留在车里等。
她明明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也没有吃东西,霍隽渊却连问都不问一句。
妥妥的工具人!
而停在前面那辆保时捷车上却下来一个穿着十几公分高跟鞋的女人,年纪三十左右,画着一脸浓妆,红艳的唇角带着谄媚的笑意。
女人先是客气地敲了敲宾利车的车窗。
车窗刷下来,露出钟凌那张又土又丑的脸,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你怎么开车的?我这可是刚提没多久的新车,万一撞坏了,你赔得起吗?”
“走保险吧。”
钟凌很是冷静地回答。
说着,她就拿出印有华域字样的个人名片,递到女人跟前。
女人看到名片后,反倒是一怔,“哦,原来是霍总的私人秘书,失敬失敬。”
她原本早就看见这辆宾利,心想着能开得起顶级宾利的人一定非富即贵,刚刚故意把车堵到前面,就是想来个“美丽邂逅”。
没成想,居然是个长得如此“普通”的死丫头!
可看到名片后,才发现居然是华域总裁、霍隽渊的贴身秘书。
这么说,霍总刚刚就在车上?
“请问霍……”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有问题直接联系华域法务部。”
说完,钟凌也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倒了一把车后,调转方向,把车开往修理厂。
就算刚才只是一点剐蹭,没有真正撞到,但为了防止有什么大问题,还是去修理厂那里检查一下比较好。
随后,她又把情况报告给霍隽渊。
车子需要留下检修,她只好打车返回公司。
结果,就在她乘电梯回总裁办的时候,才发现,左手腕已经肿得老高。
不用想,肯定是和保时捷追尾的时候怼伤的。
看来去医院检查的人应该是她。
“嘤嘤嘤……”
钟凌刚下电梯,就听到小姑娘低低的抽泣声。
然后就是一阵严厉的指责声:“知道自己没用,就少来凑热闹!连个打印机都用不好,真是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实习生!”
钟凌认得,骂人的是秘书处的主管白影。
白影向来以“厉辣”著称,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对手下的人也很严苛。
她刚来的时候就是跟的白影。
当时也没少挨骂。
只是今天被训斥的主角却换成了桑雪,眼看着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隔着一层玻璃墙,都能感受到那种可怜无助又委屈。
钟凌手上还有重要工作。
十分钟后就是高层会议,她得赶在开会前,就把会议上需要的各项资料整理好。
虽然钟凌也见不得小姑娘挨骂,但此刻也爱莫能助。
而她手腕刚好受伤,整理文件就已经很费时费力。
幸好在高层会议开始的最后一分钟,她终于把资料全部整理齐全。
会议室里,各位高层都已落座。
钟凌进入会议室,把会议所需的资料一一发下去,却迟迟不见霍隽渊。
作为集团新上任不足半年的执行总裁,开会时迟到可是会被这帮老资格诟病的,这下不就又有新话题去老董事长那里告状了?
约么一刻钟后,男人欣长矜贵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会议室的门口。
而以往负责会议记录的白影却一直未出现。
相反,才来第一天正式报道的桑雪却出现在霍隽渊的身后。
只是和早上出门的时候不同,桑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不太合身的职业装。
可能是霍隽渊带她去吃完早餐后,觉得她身上的衣服不适合通勤,所以才临时带她买的。
然而小姑娘一现身,众高层就集体发出嘘吁声。
这么嫩的新人能顶替得了白影?
白影可是公司老人!
从二十几岁就跟随老董事长,眼看着华域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公司,到分公司遍布全球的大集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哇。
钟凌也是没想到,霍隽渊会这么大张旗鼓地把“情人”带到公司的会议室来。
结果可想而知,会议最后不欢而散。
霍隽渊发了一顿火。
众高层们全都各怀鬼胎,谁都不敢触这个霉头。
而桑雪压根就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场合,整场会议下来都战战兢兢的,会议笔记更是一点没做。
散会后,钟凌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白影真的被开除了。
就在开会前的几分钟!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霍隽渊为了给小情人出气。
看来霍隽渊是真的把小姑娘放在了心尖上,护得都好比老母鸡护鸡崽了!
钟凌倒是没想到,她前脚才出了会议室,桑雪后脚就找到她。
“钟凌姐……”桑雪嗓音细软,“这个会议笔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说话的时候,小姑娘那长长的眼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扇动。
看上去单纯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