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郭明达目前看来就是一个可持续发展的人脉关系。
人在朝中好办事,以后早晚有用得着的时候。
不过这次她也没太死皮赖脸,来日方长。
离开知青办,顾林萱先去体会了一下国营饭店。
许是因为是夏天,饭店的两扇大门大敞四开。
进去之后发现里面还真不小。
大厅里摆了七八张圆桌,东边一扇栅栏柜台,中间掏了一个小洞口,里面有个女孩子在收钱。
感觉跟古代的当铺很相似。
栅栏墙上挂了一块黑板,上面写了今日早餐。
馒头,包子,二合面馒头,大碴粥
此时也许是过了饭点,大厅里没什么人。
只有两个男人坐在角落一边吃一边说着话。
顾林萱走到柜台前。
客气的询问道:“同志你好,我想要一个包子,一碗粥,多少钱?”
里面那姑娘看也没看顾林萱,张口说道:“包子七分钱一个,一两粮票,粥三分钱,半两粮票。”
顾林萱拿出自己的手帕,找了一毛钱,又拿了一张五两的跟钱一起递了进去。
售货员接过来一看,随手又给送了出来。
“你这粮票不行,不是我们这里的,不能用。”
顾林萱一愣。
把粮票拿回来一看,果然粮票上标记着川省通用。
这时她忽然想起来,现在的粮票分为本地粮票和全国粮票。
而方玉荷给她拿的全是本地粮票,在这里一张也用不了。
她没经验,当时方玉荷给了她,她根本没检查。
唉,还想尝尝那看起来香喷喷的肉包子呢,看起来是没机会了。
好在粮票没有使用期限,可以放到以后去了川省再用。
要不然真像其他票一样,过期浪费了,她也心疼的很。
得了,没粮票,她啥也买不了。
只能早点去东边看看有没有回村的牛车了。
“云泽,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唉我就跟你说不让你来,你非要过来,我和你奶奶能照顾好自己。
想当初我们爬雪山,过草地,那么艰苦的条件都挺过来了,现在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可说归说,楚天明心里其实是矛盾的,既心疼大孙子跟着他们一起遭罪,又欣慰孙子不像儿子那样没有良心。
何明霞扶着楚云泽坐在大树下,随后远离他坐另一颗树下。
几天时间这个原来精神奕奕的老太太就憔悴了许多。
她面带不忍的说道:“云泽,要不就听你爷爷的话吧,你跟我们到了地方之后,就给你爸妈写信,让他们来接你回去。”
楚云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着对楚天明说:“爷爷奶奶,你们放心吧,我没事。
再说我是下来当知青的,不会受很多苦。”
知道此事势在必行,他在离开前的那个晚上去找了一个人。
本来他这身份现在就是一只落魄的凤凰,谁会在乎他?
人家连见都不愿意见他,直接就给打发走了。
然而,楚云泽就让传话的人跟他说了秦家庄三个字,他立刻打开门跑了出来。
“楚家小子,是你爷爷让你来的?你家的事我管不了。”
这个楚天明,我一直以为他是个不屑利用这些下作手段的人,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也是个不讲道义的人。
可他也是真的没有办法,那几个人现在都盯着这事儿呢,除非上面那人忽然改变主意,否则谁也帮不了楚家。
楚云泽微微一笑。
“不是爷爷让我来的,是我自己不忍心让爷爷去吃苦受罪。
我也没想让李爷爷干什么难办的事儿,就是想请您帮忙把我爷爷的下放地方从南方改到北方去。
我想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李爷爷吧。”
上辈子他爷爷就是去了东北。
那边虽然冬天很冷,但其他季节的温度都还适宜。
而南方的冬天也不好过,夏天还极热,其他季节就是阴雨连绵。
爷爷奶奶一辈子待在北方城市,忽然去到南方,气候的差异,让他们肯定很不适应。
所以他在知道此行非走不可后,就想到给他们换个地方了。
李丰茂半眯着眼睛看着楚云泽,试探的问道:“不是你爷爷让你来的,那你是怎么知道秦家庄?”
楚云泽低头轻笑,瞳孔里闪烁着惊人的亮光。
“李爷爷,您还记得有一次您去我家的时候在书房里跟我爷爷吵架吧?我当时就在书架后面睡觉。
还是您的大嗓门把我吵醒的。
当时你们说了什么我不记得,只是隐约记得您让我爷爷保证就是死也不能提起秦家庄的事。
现在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找您的。”
实际上他都记得,这个李丰茂当时在巡逻站岗的时候,因为一时疏忽,把他们队伍盯了很久的一个奸细给放跑了。
害的他们的队伍一下子损失了好几个优秀的地下党员。
而他爷爷当时半夜上厕所发现那人不见了,去找里李丰茂的时候他居然靠在大树上睡的正香。
所以李丰茂才会让楚天明跟他保证要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李丰茂半信半疑的看着眼前的楚云泽,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色。
这楚小子说的事儿他还真有点印象。
不过真是这么简单?那个老货真的没有出卖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出手帮个忙也不是不行。
救他是不可能的,但只是换个地方还是有办法的。
毕竟那些人只是想要让他离开京市,不想让他在眼前碍眼。
至于去哪儿,他们不在乎。
老楚那个臭脾气,一点看不过眼就要说,把大半个当权的差不多都得罪干净了。
他的事能被瞒住,还是因为他当年在战场上救了老楚一命。
“既然如此,那我就豁出去帮他一次,你回去等消息吧。”
楚云泽毫不意外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现在每个人都谨小慎微,生怕以前做的某件事被别人翻出来。
如果没人在乎就算了,要是有人想要追究,结果就是不死也要扒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