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顾明来到了市区的西装店，在营业员的建议下试了件灰色西装、内搭黑色衬衫，外加黑西裤和黑皮鞋。
他的身材本来就是很挺拔的那种，平时身休闲装不显，但换上西装之后，那副吊儿啷当的样子瞬间英气了不少。
“真帅啊，我简直就是个衣服架子。”
“这个颜色穿在我身上，又显气质，又显精神，还有点贵气，吴彦祖来了也不过如此了。”
西装店的营业员跟在后面阵沉默，心说我的营销话术都让你说了，那我还说什么？
这年头，成熟的客人都已经会帮忙给自己做推销了吗？
“老板，为什么不买纯黑色啊，明明黑色西装更显沉稳啊。”邓萱萱在旁边忍不住说了句。
“纯黑色？这年头，酒店里的门童穿的都是纯黑色，我怕他们把我当同事。”
顾明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忽然转身过来摆了个姿势：“你是不是换新手机了，像素挺好的吧，来给我拍个西装照。”
邓萱萱掏出手机给他拍了两张：“呐，拍好了。”
“嗯？我的头呢？”
“不是……拍西装照吗？”邓萱萱脸茫然。
“？？？？？”
江勤愣了半天：“我让你拍的是我这张帅脸，你给我拍个衣服有什么用？”
邓萱萱咬着牙，心说老板逼事儿真多，又举起手机拍了两张：“好了，这下总可以了吧？”
“嗯，这还像话，晚上用电脑发我邮箱。”
“老板你真臭美，比我们女生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明呵呵声，转身看向营业员：“就要这身了，不用装，帮我把吊牌剪掉，我直接穿走。”
营业员点点头：“好的先生，您是现金结账吗？”
“对，邓萱萱去付款，记得开发票。”
“噢。”
邓萱萱跟着营业员去前台付了个款，回来的时候嘟嘟囔囔的：“明明寇静姐才是你的兼职秘书。”
“她有更重要的事，已经提前去做准备了，咱们星火的传统就是这样的，越有才华越要身兼数职。”顾明开口就是老资本家的味道。
“语言真是门艺术，明明知道你是在压榨，我却觉得那么好听。”
“你说的很好，下次不许再说了。”
顾明拽了拽领带，重新照了下镜子，不禁有些恍惚。
黑西装这个东西，他前世跑业务的时候穿了好多年，就仿佛焊死在了身上。
所以他打心底里有种抵触感，觉得穿上黑西装就透不过气。
还是灰色的好，多帅气。
“走吧。”
“去哪儿啊？”
“你回学校，我去看别人装逼。”
顾明开着车，把邓萱萱送回了学校，迎着傍晚的夜色前往了龙凯国际酒店。
这是首都家比较有名的星级酒店，据说也是黑方商会的会员开的，他们每年都会固定在这里聚下，每年用的也都是固定的宴会厅——财源厅。
听听这名字，财源厅，多么的朴实无华又直球的不行。
顾明开着车进去，来到地下停车场，发现自己的保时捷在排车里着实是有些弟中弟了。
不过无所吊谓。
钱是你们的，钱是他们的，但这钱终有天会是我的。
“开工。”
顾明锁好车，坐着电梯来到楼大厅，顿时感受到种富丽堂皇的既视感，那明晃晃的水晶吊灯亮的直晃眼，大厅的墙板还画着山河锦绣，
前台两侧，顶梁柱预埋了大片灯带，暖黄色的灯光与土豪金的地板交相呼应，把其纹理照出片波光粼粼的效果。
尤其是墙上那排分别代表不同时区的挂钟，国际的味道瞬间就上来了。
顾明在大厅站了会儿，看到了条写着【北方商会年终交流会】的鲜艳横幅悬挂在顶上。
与此同时，高万通正站在横幅下方冲他挥了挥手。
高老板今天也是西装革履，系着很符合年龄段的深色系领带，还梳了个油光可鉴的背头，实在是标致极了。
“就按昨的，少说多看，不要找人要名片。”
顾明点点头：“我知道了高总，进去之后我句话都不说，找个角落，两腿盘就装不存在。”
他越是这么干脆，高万通就越是纳闷：“你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闻味儿的啊。”
“我真是有点看不透你了。”
顾明不动声色地摆摆手：“您不用太高看我，就当我是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见世面，回去好跟舍友吹牛逼。”
高万通是点也不信：“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两句话就把阎经理坑了个大跟头，我绝对不信你没有目的。”
“高总，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你帮我教好了女儿，我不希望你这次无所获，所以你告诉我，你盯上了谁，我去帮你要张名片过来。”
在没有维码的年代，名片这种东西还是有定实用价值的，尤其是公司把手的名片，般不会随意给别人。
除非，你是他的潜在客户或者潜在合作商。
听说有些牛逼的企业老总甚至会用金子做名片，其价值程度可见斑。
所以拿着老总的名片，你不定能谈成合作，但定可以说的上话，高万通说帮他要个名片也是这个意思。
说白了，没有这张名片，你再会忽悠可能也找不到机会，而有了这张名片，你就相当于有了个进去忽悠的资格。
但顾明摆摆手，拒绝了高万通的好意。
“高总，我真不要名片，谁的我都不要，我就是为了见世面才来的。”
“这可真是稀奇了……”
高万通看了他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顾明就朝着定好的财源厅走去。
不过刚到门口，他们就看到了大群人正乌泱泱地围在张桌子前面，其中有好几个高万通的熟人，比如做连锁便利店的刘总，做建材的李总。
等到人群稍微散开点，高万通和顾明才找到空隙凑了过去，赫然见到两个米多的立牌正摆在宴会厅入口处的左侧。
个写着北方商会·晚宴嘉宾签名牌，上面已经有十来个签名了。
另个写着北方商界顶级精英·名片展示区，上面还有亚克力做的透明卡槽，已经被塞上了十几张名片，全都是这个总那个董的。
另外，立牌旁边还有个桌子，用红纸写着签到处，个年轻的女孩正在给来往的老板递笔。
“我记得以前没有好像没有这些东西的？”
高万通在仔细打量了几眼后不禁愣。
“这晚宴搞得，专业又大气，你们有钱人是真会玩。”
顾明也凑过去看了两眼，脸的感慨。
“你带名片了吗？”
高万通转头看他眼。
“我个大学生哪里来的名片，再说了，这是顶级精英才能放的，我可不丢起这个人，高总您来吧。”
顾明从女孩的手里接过马克笔，递给高万通。
高万通接过来写上了名字，然后又从名片夹里抽出张名片，不过在插进去之前，他忍不住多看了眼桌子后面的女孩。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抬起头来让我看眼。”
顾明瞬间笑出了声：“行了高总，你怎么还随便勾搭小姑娘呢，这可不是个好父亲该做的，来来来，我帮你插，你赶紧进去和老朋友叙旧吧。”
“我没勾搭，我是真觉得她有点眼熟。”高万通嘟囔了声，把名片交给顾明，满脸疑惑地走进了宴会厅。
“男人果然专，就喜欢年轻的。”
顾明吐槽句，把高总的名片插到了展示槽里面：“你把酒店安排好的签到员搞哪儿去了？”
女孩抬起头，压低声音开口：“给了他百块，让他去附近随便吃个饭，两个小时后回来。”
“寇静，你出师了。”
“是老板教得好，但您是怎么知道他们定会愿意放名片的？”
顾明弹了下面前的立牌：“高总说来的这些老板都喜欢在这个宴会上装逼，我想也对，这些人平时无敌寂寞，又不能跟员工装逼，想装都找不到对手，可不就得趁着交流会过把瘾嘛。”
寇静点点头：“老板你猜的真准，刚才还有个人非得把自己的名片放在第排，谁劝都不行，后面的两个人还因为谁前谁后差点打起来。”
“他们啊，纯粹就是撞到我枪口上了，论装逼谁有我套路多，你看看咱这立牌，北方商界顶级精英，大字号，立体效果，多装逼，在这种棋逢对手的场合里，输人不输阵，大家都是为了装逼来的，没人会保持低调。”
“老板，这是不是就叫术业有专攻？”
“差不多。”
顾明伸手把车钥匙递给她：“把名片收集完就去车里等我，我进去逛圈。”
寇静有些迷惑：“咱们不就是为了名片来的吗？里面乱糟糟的，还进去做什么？”
“光名片有个卵用，我得对的上脸，还得摸清楚他们的脾气秉性，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合作的，也不是有了名片就能谈成合作，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那些东西上网查不就知道了？”
“网上查的都假的批，只有这种怼脸装逼的环节才能瞧得出有用的信息。”
顾明说完话，迈步进入了宴会厅，眼扫去没见着几根头发，大肚子倒是看见了许多。
他找了个视线开阔的角落坐下来，目光从全场的面孔前扫过，不动声色地开始记脸，以及观察他们的谈吐和说话内容。
这群人里有他率先从网上筛选出来的目标合作方，所以要记全并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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