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华灯初上，在深圳分站附近的家打边炉的露天区。
卡式炉上坐着只砂锅，热腾腾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夜色之下，撩动了无数人的食欲，等到锅子开了之后，服务员就走过来掀开锅盖，往里面撒了把翠绿的蒜苗。
徐凯旋和顾明相对而坐，旁边分别是邢向明、戴志涛和关深，也就是叶子卿带过来的那个员工。
他们都刚结束了分站的工作，接到了老板的电话，然后出来小聚下。
“怎么样，待在深圳还习惯吗？”
徐凯旋点点头：“整体感觉还可以，就是温差有点大，而且这两天都没能见到太阳。”
顾明夹起段牛腩吃下：“没关系，就当旅游了，后续我可能还会要你再多跑几个城市。”
“没问题，我是拼团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嗯？这话是谁教你的？”
“孙总教我的，他说这是他的座右铭，晚上不念遍都睡不着觉。”
顾明忍不住嘶了声：“孙志这家伙，真不愧是卖保健品的，太他妈想进步了。”
徐凯旋拿起酒瓶给顾明倒了杯酒：“不过老板，为什么每个团队都要分出半留下，然后另半去轮值呢？”
“关于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他们仨。”
徐凯旋闻声看向邢向明、戴志涛和关深：“为什么？”
邢向明看了眼顾明，然后绞尽脑汁开始想，最后也没想到：“这……我哪知道老板的精妙布局啊。”
“是因为随心团之前丢了深圳市场的事情吧？”关深忍不住开口。
顾明抬头看她眼：“差不多吧，运营团队是个城市业务的核心，随心团当初因为团队出了问题而丢掉了深圳，我们就要吸取经验，完善架构。”
戴志涛思考之后开口：“让员工熟悉多个市场，这样来，哪怕有某个团队出了问题，临近城市的人也能立刻空降过来半，稳住局势？”
“差不多，我们培养地推部就是这个思路，精英哪都有，但奇兵更珍贵，上话那战说明我们的方向走对了，所以后续的团队建设都是在遵循这个思路，毕竟鸡蛋不能放在同个篮子里。”
顾明端了杯酒：“而且这种调度还有另外个好处的，用半老人带半新人，也有利于本地团队的快速成长。”
听到这句话，关深忍不住看了顾明眼。
随心团当初在上海输掉裤衩的时候，他们其实很不甘心。
总觉得那是时局不对，而不是他们不行，可来到拼团之后，他们才知道时局只是影响因素，但输赢看的还是自己。
他们做随心团的时候是什么思路？沃日，有钱了，带上人马，冲冲冲！
兄弟们，我们只需要冲锋，剩下的交给命运。
而现在的拼团，则是每步都走的精巧，任何的环节都看不到漏洞，简直是环环相扣，拳法生猛。
而且他们整个团队都不信命运，很有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感觉。
这种把命运紧紧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真的很爽，就算是大风大浪都不用慌。
“关深。”
“怎么了老板？”
顾明端起自己的盘子：“咱俩换换座吧，我感觉我这边有点冷。”
关深愣了下，但也没说什么，起身就跟顾明换了个位置。
不过就当她坐到顾明那边的时候，她才看到自己刚才那个位置的右后方有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眼神正无忌惮地往这边瞥，脸上带着种让人有些不舒服的笑。
深圳的月末不算冷，她就穿了件小裙子外加光腿神器，看起来像是没穿，但其实很严实，没想到会遭到窥视。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换位置的用意，对面那个人骂骂咧咧地站起了身，结完帐之后就离开了。
“以后尽量不要大晚上团建。”
顾明忽然冒出了声，然后端起了酒杯：“来，咱们端了这杯吧，我待会儿先走步，明早要赶飞机。”
听到这句话，众人纷纷举起酒杯，饮而尽。
然后顾明起身，念叨着“深圳交给伱们了”，接着就在人的送别下打了个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徐凯旋是带着女朋友来深圳的，此时正在出租公寓里等他回去，所以等顾明走后，他也离开了，剩下的就是随心团的个旧部，边吃边聊。
其实叶总开始叫我来拼团，我是不想来的，我总觉得大学生创业不靠谱，我之前手底下都是大学生，他们是真的傻。”
“是，我之前给个大学生倒酒，他都没想过要站起来，坐的可安稳了，真的是憨憨傻傻的。”
听着戴志涛和邢向明的话，关深忍不住开口：“你们说话不太严谨，那是大学毕业生。”
戴志涛愣了下：“什么意思？”
“顾总今年才大，比你说的那些人还要小两岁，甚至更多。”
“……”
关深将酒杯端在手里：“我要给顾总打十分。”
戴志涛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之前不是对他忽然调你来深圳很有怨言吗？”
“不了，从今天起我是他的迷妹了。”
邢向明忽然来了兴致：“那你给叶总打多少分？”
关深思考了下：“十分吧，我觉得叶总虽然能力上有所欠缺，但多少也算及格的。”
“那周总呢？”
“你说哪个周总？”
“这次我将亲自出手的周总，周振豪。”
“他……十分吧，不能再多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那崔依婷多少？”
“十分，她最起码曾经单挑过深城市场，虽然提拔了个不靠谱的主管。”
邢向明伸出手指头查了查：“十加十加十，嚯，这都百了，加起来超过顾总了，那随心团当时怎么这么惨啊？”
关深看他眼：“这不是加法，十加十加十，最多也就十，甚至可能都不到十，但顾勤的十是实打实的十，甚至还不仅于此。”
听到这句话，邢向明忍不住收敛了微笑，陷入了沉思当中。
戴志涛挠挠后脑：“大才多大？岁，老邢，你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和个卫校的妹妹谈恋爱，结果被甩了，到他家门口哭到半夜，吓得人家父母打电话报警了，被带走的时候我还喊了句我定会回来的，现在想想真他妈傻逼啊。”
“我岁骑着摩托满大街溜，觉得自己巨帅，是风样的少年。”
几个边聊边笑，但最后又忍不住陷入了沉默。
白手起家的十岁，硬是把产业从学校做到全国，搞的那些对手动不动就想提桶跑路，这他妈简直无法理喻。
最关键的是，大家听他们是大学生团队，就很容易轻视他们，觉得难成气候，所以拼团每次都能屡出奇兵，打的对手找不着北，真的绝了。
“差不多到时间了，该回去睡觉了吧？深圳这边的业务刚做起来，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几点了？我觉得没多晚吧？”
邢向明说了句我看看，然后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结果点了阵之后忽然就愣住了。
他有点稍微的近视眼，但是不工作的时候基本不戴眼镜，于是忍不住把手机凑的很近，看了许久。
“有涩图吗，看的这么仔细？”戴志涛忍不住凑了过去。
邢向明把手里的星递过去，同时开口：“最新消息，券在江城的市场部集体离职了。”
“卧槽，江城不是他们的重点营业区吗？他们当时在那里砸的钱可不少啊，怎么这么突然？资金断链了？”
邢向明点了根烟：“券刚融资完成，虽然金额有水分，但也不至于发不出钱来，不过拉手在刚过完年之后就立刻建立了江城分站，你猜猜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联系？”
关深皱起了眉头：“这逼养的又开始到处挖人了？”
“倒下的团购网站越来越多，第梯队的业务区越来越大，人手明显不够了，以后挖墙角或许会成为常态了，还是顾总说的对啊，如果个城市的业务紧紧捆绑在某支团队身上，那真的是太危险了，说崩就真的崩了。”
“这种情况不能签竞业协议吗？”
戴志涛摇摇头：“法律规定，只有涉及到知识产权保护和商业机密的人签的竞业协议才有效，这种般都是研发人员签的。”
关深张张嘴：“江城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拉手的反应很及时啊，现在已经开始搞半价活动了，这波下去，券不死也要残血了。”
戴志涛深吸口气：“挖人确实不错，妈的，有经验的员工到手了，还他妈免费送个市场，以后都挖人得了。”
邢向明把手机收回来揣回口袋：“这也算是变相的烧钱大战吧。”
“你说……有没有人来挖我们的团队？”
“肯定有啊，尤其是上海那支团队，战斗力多猛啊，没曝出来是因为没挖走，不过等到盘子更大点，有些事情就说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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