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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那年,那雪,那个外乡来的小乞儿!
    有人开始中原逐鹿,有人于远东战场,手握赫赫军功。

    各自天南地北,各自精彩。

    方言将酒杯放下,脸上全程挂着温暖的笑容,元天罡,陆天虹,乃至齐天放,神情恍惚。

    这样的方言,与方一卿有诸多相似之处。

    可,他的眉眼,他的笑容,却跟那位命运多舛,传奇惊艳的女子,如出一辙。

    “哎。”陆天虹长长叹出一口气,心头发酸也有点堵,闷声闷气灌了两杯酒,神情阴郁。

    故人似在眼前。

    他不是她,他只是她留在人世间,最后一丝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都不吭声干什么,喝酒。”方一卿提醒。

    俞潮生跟着附和,“咱这帮子兄弟,一年老一年,也是聚一次少一次,今天要尽兴。”

    “我们一起干一杯,就当是,欢迎小言回来。”

    众人举杯,方言随之起身。

    方一卿强颜欢笑,一辈子不说对不起这三个字的他。

    终归失去了原则和坚守,人年纪越大,原则也变得,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了。

    这声对不起,出自于心有愧。

    是他混江龙,亲手将这位长子,带进了这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所谓江湖!

    “差不多就行了,少喝点。”方言忽然提醒,顺手拿走了方一卿举到嘴边的酒杯。

    方一卿原地发怔,自嘲一笑,“好,不喝了。”

    诸位老兄弟面面相觑,然后,爆发出雷霆般的起哄声。

    “大哥,原来你也有怕的人。”

    “好家伙,敢拦大哥的酒,第一次见。”众人揶揄,生怕方一卿不够丢脸,连番上阵。

    “去去去。”方一卿挥手,嬉皮笑脸道,“年纪大了,儿子的话肯定要听。”

    “不然,等走不动道了,不给养老怎么办?”

    方一卿双手环抱,靠向椅背,正式退出战场,静看兄弟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中途,方一卿歪过脑袋,询问方言,“你和那丫头见过了?”

    方言自然清楚,方一卿提的是谁,“嗯,见过了。”

    “感觉如何?”方一卿顿时来兴趣,一只手撑住桌面,目光直视方言。

    紧随其后,一道道眼神落至方言。

    “几个意思,有心上人了?怎么今天,不带过来看看?”陆天虹搓搓手,满是好奇。

    “八字没一撇的事,没什么值得关注的,散了散了。”

    方言尴尬,这方一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哟,还藏着掖着。”陆天虹嬉笑。

    方言,“……”

    “陆叔,你话有点多了。”方言没好气道。

    酒过三巡,有人喝得酩酊大醉,有人全程清醒,有人从头至尾没讲过一句话,主动一个沉默到底。

    关乎方一卿究竟怎么安排的。

    太子会不会上去?

    方一卿没有交底,更没有清楚表态,而这样的结局,也注定了不少元老,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小言,送送你这些长辈。”方一卿安排。

    方言点头,一群在王朝集团举足轻重的元老高层们,陆陆续续下楼,方言笑脸欢送。

    “齐老,路上注意安全。”方言叮嘱。

    齐天放点头,杵着拐杖渐行渐远,齐人杰跟在后面,临近出口。

    洪天照现出踪影,“齐老,一起走。”

    “正好,还有几位老同事,想与你谈谈心。”

    齐天放抬头看向外面,今天的帝京竟然在下雨,淅淅沥沥,一如人的心情,潮湿阴沉。

    “去我府上。”齐天放率先走人。

    洪天照离别之情,回头望了一眼大厦内部,眸中精光闪现,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元叔,陆叔,慢走。”方言继续送客。

    国字脸的元天罡点头表示知道了。

    陆天虹则拍了拍方言的肩膀,意有所指道,“小言,以后有什么烦心事,记得与我们交流,别自己憋着。”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方言浅笑,“好的。”

    “走啦。”陆天虹套上自己的外套,与元天罡并肩而行。

    等出了大厦,国字脸笑容温和的元天罡,刹那间,神色一收,变脸速度堪比翻书。

    “王朝要换天咯。”元天罡毫无感情的嘀咕了句。

    陆天虹道,“这不是迟早的事?”

    “你好像很激动?期待这一天许久了?”

    元天罡从上到下,重新打量了一遍相依相靠多年的老伙计陆天虹,皮笑肉不笑。

    “我不管你什么态度,什么立场,至少,我陆天虹,从始至终没考虑过,改变初心。”陆天虹挺起腰杆。

    元天罡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行,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还有其他事,散了。”

    细雨飘摇。

    淅淅沥沥。

    陆天虹站在门口,扬起脸颊,清风吹动落雨,一丝一丝点缀睫毛,鼻尖,眉梢。

    他回头,似乎在找寻方言的影子,尝试多看两眼。

    “长得真像啊。”陆天虹感慨万千。

    遥远记忆,宛若决堤的大坝,冲开尘封已久的过往,有些事,有些人,哪怕离开许久。

    也无法真正做到忘记,会埋在心里一辈子的。

    那年,身世凄惨的他,无父无母,从小到大感受不到任何温情,亲情。

    一个人孤孤零零活在世上,一个人孤孤零零的,艰难的讨生活。

    从南到北,从穷乡僻壤,杵着木棍穿着破鞋,衣衫褴褛一瘸一拐,走啊走,走到了帝京,走到了这座繁华大都。

    他想,帝京是天下首富之地,遍地有钱人,讨饭过日子应该没那么难。

    那些有钱的家伙,随随便便施舍一点,怕是足够自己饱饱的啃上一个月,又大又白的馒头。

    他想,帝京的有钱人,是不是顿顿疙瘩汤,香气四溢。

    后来,陆天虹发现,帝京这群金贵的有钱人,不吃疙瘩汤,几乎顿顿山珍海味,鲍鱼龙虾!

    有钱人,也不吃馒头的!

    他无父无母,从小就是个不受人待见,处处挨欺负的小乞儿,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只能当乞丐了。

    饱一顿饥一顿,风餐露宿。

    然后,在某个四处漏风,风雪交加的夜里,平静的无奈的,接受命运的审判,从此长眠不起。

    兴许,运气好遇到善心人,给他收个尸,入土为安。

    一辈子,也就这么结束了。

    可那时候的他,不相信自己有好运气,毕竟,运气好哪还能当乞丐?

    “嫂子,今天是大哥的生日,其实,也是你的,我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