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于素山愣在原地,哑口无言。
又是数秒沉默,于素山和颜悦色道,“龙王,我与贵公子之间,都是误会,一点小小的误会!”
“无伤大雅,真算不上什么事。”
于素山眉头窜动,一辈子经历无数大风大浪的老爷子,这会儿,心脏直打鼓。
这真是嚣张过了头,一不小心,踢到铁板,不,这是钛合金板。
“你孙子?”方一卿点指向敖苍。
敖苍身体一怔,额头冷汗渗出,被这样的人物盯上,敖苍感到通体不适,精神心理双重煎熬。
于素山点头,“正,正是。”
“跪好。”方一卿手指挥动,紧随其后吩咐道。
于素山,“……”
敖苍一张脸当场吓得雪白,这位龙王显而易见是来真的,而不是开玩笑,故意逗乐。
轰!
敖苍不敢有一丝一秒的耽搁,立马服服帖帖的跪在了地上。
“明白为什么让你跪好?”方一卿似笑非笑。
敖苍没勇气回复,也没胆魄为自己狡辩,这次,确实是自己主动刁难,仗家世欺人。
“一场比赛罢了,打不过就退出,不丢人。”
“仗着家世玩些场外操作,凭什么配合你安排?凭什么老老实实,输给你?”
“没本事就靠边站,实力不济又赖着不走,这是指望大家都惯着你?!”
敖苍,“……”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对手,这会儿,必然投鼠忌器,不得不遵从他敖苍的命令。
然而。
这个对手,现在是太子。
太子竟然也参加了争霸赛,并且,从初选赛到如今,全世界都不知情,这位是太子。
这……
敖苍先前还厚着脸皮沾沾自喜,骄傲于自身有上进心,不靠家庭隐瞒来历,独自参赛。
然后说一套做一套,拉着亲爷爷下场,帮自己摆平强劲对手,保他夺冠路上一帆风顺。
敖苍难得自我反省,久而久之开始欲哭无泪。
再与方言一番对比,幡然顿悟,真正有上进心的人,绝不是他敖苍。
这太打击人了!
敖苍耷拉着脑袋,恍恍惚惚。
同辈人比你强,比你家境优越,还比你低调处事,这……
方一卿起身,踱步走到敖苍跟前,“站起来。”
方寸大乱的敖苍,唯有机械的,如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般,配合方一卿的一切吩咐。
“你的家庭背景,让你很骄傲?骄傲到,理直气壮的认为,谁都应该低你一头?”
“不低你一头,就是以下犯上?没大没小?”
敖苍,“……”
一巴掌过去,敖苍的脸颊顿时皮开肉绽,这是真的狠。
于素山站在附近,不敢吭声制止,这位于家老爷子默默吸了一口气,除了不忍直视,什么也做不到。
啪!
又是一巴掌落毕,敖苍的口鼻,眼睛,开始鲜血横流。
他双手苍白,扭作一团攥紧,贴住裤边,全程哆哆嗦嗦,没有任何狡辩的念想和意思。
“横行霸道,飞扬跋扈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真有那个本事目中无人。”
“靠着祖辈作威作福,给你作出了幻觉?以为能在帝京横着走了?”方一卿道。
敖苍,“……”
一股难以用言语去描绘的耻辱感,深深涌入心头。
可,敖苍不敢吭声,任由这尊龙王,一次又一次掌掴自己。
其实,比身体更痛的是,尊严被践踏,彻彻底底的践踏!
“我儿子还真不是运气好,碰巧遇着潮生给其出头。”方一卿微笑,俯视敖苍。
敖苍脸色涨红。
这是他先前,嘲讽奚落方言的话,讽刺方言不自量力,傍上大腿就误以为是自己的能耐了。
现在方才搞明白,俞潮生是方言的三叔。
“我,我……”敖苍哑口无言,脸上的血迹纷纷坠落,中途却不敢去擦哪怕一下。
这个在帝京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男人,太威严了,压迫的敖苍两腿麻木,动弹不得。
“另外,我儿子也不需要,你这位小友赐予其什么荣耀。”
“在我眼里,你于家这块破招牌,不过尔尔。”方一卿又道。
敖苍,“……”
“接下来的这番话是重点。”方一卿故作停顿。
敖苍深吸凉气,骤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吓得脸色苍白,慌慌张张跪在方一卿跟前。
“对不起,真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说了一些放肆的话,我不该,我掌嘴。”
敖苍顾不得脸颊的疼痛,自己给了自己一道响亮的巴掌。
于素山暂时搞不清楚状况,可孙儿这般大惊失色,惶恐不安的模样,只怕……
“你不是有眼无珠,你是太拿你于家当个东西了。”
“收我混江龙的这位太子,当奴仆?你收一个我看看?”方一卿两臂负后,不怒自威。
敖苍深深的垂落脑袋,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于素山张大嘴巴,同样神容煞白。
其实,这样怪不得敖苍,毕竟,在此之前,谁他妈知道方言是太子,是混江龙的长子?!
但也确实过于口无遮拦了。
轰!
方一卿一脚下去,将敖苍踩在鞋底,“暂不提我给我儿子,提供的底气与地位。”
“真单打独斗,你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要收他为奴?拿什么收,拿嘴?”
“不自量力的小东西,当你于家是天潢甲胄?这么高高在上?”
血迹横流。
敖苍连贴着地板,耻辱,惶恐,不敢,害怕,种种情绪五味杂陈。
许久,方一卿再次点燃一根香烟,转身回望于素山。
于素山完全失去了先前傲慢,高人一等的架势,这位老爷子讪讪一笑,试图讲些什么。
话到嘴边,无从下口。
“听闻,你这次指名道姓,让我儿子准时赴宴。”
“是因为他不懂事,不懂如何尊重你于家。”
“甚至表示子不教,父之过,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严重失职,也必须被你训话?”
于素山,“……”
“来。”方一卿伸手招呼,“你要训我混江龙什么?”
“我给你这个机会,方某在此洗耳恭听!”
蹬蹬蹬。
于素山吓到呼吸粗重,踉踉跄跄后退好几步,这位超级家族掌门人,险些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