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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这妾室好像不太对劲
    永定侯一共有三房妻妾。

    正妻南宫氏,妾裴氏和江氏。

    裴氏,是永定侯纳的第一个妾室,先于南宫氏,生下长子赵桓。

    紧挨着她坐着的,是永定候的另一个妾室,江氏,她为永定候生下次子赵明。

    魏氏今日联手要害自己的,便是这个裴氏。

    原因无他,夏桉对整个侯府所有人的秉性了如指掌。

    魏氏要在侯府里做文章,若要保证万无一失,必是要找一个有些话语权的人。

    南宫氏不可能算计自己亲儿子的婚事,魏氏不会找。

    而江氏是个性情中人,对身外之物看得淡漠,一门心思只围着永定候转,只想和永定候琴瑟和鸣。魏氏根本拿不出可以引诱她的条件。

    只有裴氏,她为永定候诞下长子赵桓,赵桓又随了永定候,从小便喜欢舞枪弄剑。长大后便跟着永定候上战杀敌, 骁勇善战,曾多次立下战功。就因着庶出的身份,却无缘世子之位。

    而赵幽每日只知玩乐,却还是被封了世子。

    她心里一直不甘心。

    上一世夏桉在侯府时,便见裴氏一直暗地里和南宫氏一房较着劲。

    永定侯府的这几位主子,只有她有可能被魏氏收买,算计赵幽的婚事。

    而刚刚裴氏与魏氏对视的那一眼,也证明了她的猜测。

    实际上,于夏桉而言,无论魏氏勾结的是侯府里的哪个人,今日她们的计划都不可能实施了。

    是裴氏,一会儿只会更有意思些。

    这时,赵老夫人关切地问魏氏:“听闻年前,县主老夫人的腿受了些伤,如今可好利索了?”

    魏氏恭敬回道:“回老夫人,好多了,”她侧眸看了眼夏桉,“也多亏了我这女儿,懂些医术,替老夫人给医好了。”

    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了夏桉身上。

    郑妍锦的母亲,安国公夫人缓声道:“这位姑娘今日倒是第一次见。”

    魏氏得体回道:“这是我府上的三姑娘,名夏桉,去年刚及笄,今日恰逢老夫人做寿,我便带着她一起来见见世面。”

    魏氏今日的言语,比平日里要谨慎许多。

    这个屋子里坐着的,可都不是普通的女眷。

    她们有的是朝中一品大员的家眷,有的是各王府的王妃和郡主,就算是二三品大员的家眷,也要比她高出几等。

    她平日里那些自以为傲的优势,在这些人面前就算不得什么了。

    安国公夫人又道:“我之前听说,老县主的腿请遍了京中的郎中,都说治不好,想必伤得一定很严重。难道最后,是府上三姑娘给治好的?”

    魏氏点点头:“要不说我们老夫人吉人天相呢。谁能想到,遍请名医治不好的腿疾,却让自己的孙女恰巧给治好了。”

    屋内发出一阵轻微的赞叹之声。

    安国公夫人笑道:“夏夫人您还真是教导有方,二姑娘作的一手好诗词,三姑娘又有一手好医术。这好事竟都让你给占了。”

    魏氏露出一副惭愧的笑。

    “哪里哪里,哪里敢跟在座的各位贵人比。”

    心里却有些喜不自胜,夏媛原来在贵人眼里有如此的好名声。

    南宫氏此时脸上也有了些光彩,对魏氏道:“给未来亲家母改日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些养育女儿的秘诀,大家也好学学。”

    魏氏故作姿态地笑笑:“我哪里敢在贵人面前卖弄。”

    郑妍锦挨着安国公夫人,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夏桉。

    真没想到,这小庶女还自己习了医术。

    也难怪,京中闺阁女子多是讲究研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但这些东西,却都需要天赋。

    资质平庸一些的人,便也只能习一些普通的本领。

    医术虽不是什么高雅的本领,但有也好过没有。

    她这也算是剑走偏锋,可以为自己争得些名声。

    以后若是嫁人,也算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优点。

    可医术这东西,对像自己这样有才情的女子来说,就显得过于没用了。

    毕竟,市面上的郎中一抓一大把,就算得了恶疾,她的国公父亲还可以请到宫里的太医为她诊治。

    这就像是厨艺、裁缝一样,不需要自己学,会有人替她做好。

    但她们身上的才艺,却独一无二,无人可替代的。

    郑妍锦目色淡淡地收回了目光,接着与身旁的小姐妹闲聊。

    —

    蝴蝶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贵妇贵女们齐聚一堂,她站在夏桉身边,眼神不停地瞄来瞄去。

    心中感叹:这永定侯府果然不是普通地方,太有排面了。

    陆陆续续地,屋内又来了好几拨人,他们朝赵老夫人祝了寿,又送上了贺礼。

    南宫氏朝她们致了谢,欣然收下了各色礼品。

    屋内越来越热闹,气氛很是热络。

    赵老夫人脸上一直挂着悦然的笑意。

    夏桉身旁有两个妇人小声议论道。

    “这赵老夫人和永定候夫人看着也都是和气体面的人,怎么会养出赵世子那样顽劣的世子。”

    “侯府就这么一个嫡出的儿子,她们肯定是娇着宠着呗?”

    “嗨,就算是再宠着,也不能任他在后院里胡作非为啊,据说头两天还疯了一个呢。”

    “还有这等事?”

    蝴蝶心道:赵幽得有多畜生,能把人弄疯。那女子真是可怜。

    夏桉看了眼屋外,眸子轻眨了几下,然后微垂下眸子,漫不经心伸手从一旁的点心盘里,取了块饴糖放入了口中。

    接着伸手又取了一块,给了蝴蝶:“吃吧。”

    蝴蝶正好站着无聊,看着夏桉手里的饴糖,高兴地伸手接下。

    “谢姑娘。”

    趁没人注意,她低头用袖子掩面,悄悄将饴糖放入了口中。

    这时,自大门口走进来一位身披厚厚的狐毛大氅、面色消瘦的年轻女子。

    她迈过大门,莲步轻移进了屋子。

    赵老夫人和南宫氏见了她,相互对视了一眼。

    赵老夫人的面色明显沉了沉。

    对面的裴氏看上去比她们还要紧张,她连忙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温声对进来的女子道:“欢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屋里好好歇着吗?”

    众人觉得这女子有些奇怪。

    “这女子是谁?”

    “是啊,没听说侯府里有女儿啊。”

    一个知内情的夫人小声道:“你们不知道吗,是裴氏的外甥女。听说这姑娘自小就养在侯府,后来和赵世子有了感情,已经被纳为妾室了。”

    “原来还有这种事,这关系竟如此复杂。”

    “不过,这妾室看着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那个被叫做欢儿的女子手里端着一个红漆木盒,朝着上首软声施礼:“老夫人的寿诞,妾特意备了份寿礼,妾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天齐。”

    赵老夫人没有应声,微微转头,目色沉沉看向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