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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这地契怎么有些眼熟?
    夏侍郎府,琼栖阁。

    魏氏见刘管事没有通禀就来了,有些奇怪。

    “何事这么匆忙来见我?”

    刘管事有些欲言又止。

    魏氏摩挲着膝上的白猫,心下掀起不好的预感。

    刘管事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能让他这样难以开口,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说罢,赔钱了?死人了?海市遭抢劫了?”

    左右就是这些日常的糟心事。

    她做主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

    刘管事吞吐道:“都,都不是。”

    “那你就更不用这般难以启齿了?莫非,”魏氏探出脖颈,“是你自己的事情?惹了什么女娇娘,被闹上门了?”

    除此之外,魏氏还真想不出能让他这般吞吐的原因。

    刘管事又欲言又止了好半天,努力组织了一下措辞,紧张地从袖口抽出地契。

    “夫人,您还记得上次,淮子借出去的两千两银子钱吗?”

    “记得啊。”

    “这是,当时抵押的田产。”

    魏氏瞥了一眼:“给我做什么?钱还了就还给主顾,没还就卖了换钱。连这些还得我操心?”

    刘管事又朝前递了递。

    “夫人,您还是仔细看一眼吧。”

    魏氏被刘管事弄得有些烦躁,一把抓过了地契,展开来端看。

    须臾,她纳闷地道:“这上面怎么有些眼熟?”

    她又翻开另一张,“我是不是在这地方也有田产?”

    刘管事咳了一声:“夫人,这地契,就是你名下的田庄。”

    魏氏拧眉抬眸:“我的?这是我的?那为什么,地契会在你手里?”

    刘管事埋头后退了一步。

    魏氏似是明白了什么:“不对,这是有人拿着我的地契,去淮子那里借印子钱了?有人偷了我的地契?”

    刘管事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直接跪了下来。

    “夫人,是二姑娘,二姑娘好像是缺银子,拿着这地契去找淮子借了印子钱。淮子没认出二姑娘,就将银子借给了她。”

    魏氏脑子里似有惊雷炸开。

    “荒谬!媛儿去找你们借银子钱?”

    刘管事:“二姑娘那日去的时候,以面纱遮面,淮子本来也没怎么见过二姑娘,就,稀里糊涂……”

    魏氏一把将白猫抛到了地上,白猫幽怨地惨叫一声,在地上翻滚了一下,跑出了门。

    “蠢货,都是蠢货。”

    “不对,媛儿为何要银子?”她看向姜默默,“媛儿干嘛借那么多银子,她要买什么?她最近买什么了?”

    姜嬷嬷也被惊得不轻。

    脱口而出:“桌,桌子?”

    魏氏胸腔气得鼓鼓的,几乎要膨胀开来。

    抬腿便冲出门去,去往滟芳阁。

    -

    滟芳阁。

    夏媛坐在自己喜爱的桌子旁,悠然自得地喝着茶。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帘被大力撩起,她的母亲,终于来了。

    夏媛看着魏氏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有些不解地站起身。

    “母亲,何人惹得你如此生气?快,快坐下来喝口茶消消火。”

    魏氏看到夏媛外间的这张檀木镶金圆桌,不可思议地质问道:“你这桌子,哪来的?”

    夏媛瞬间有些不好意思。

    “母亲,我这个,是自己想办法买来的。”

    “你自己想办法买的?你哪来的银子?”

    夏媛道:“母亲不必问这么多,总之,我没有劳烦母亲不是吗?”

    “没有劳烦我?你用我的地契去做抵押,借印子钱买桌子,还说没有劳烦我?”

    夏媛像是被揭穿了心底的秘密,心虚道:“没有,我没有,母亲何出此言?”

    魏氏一把将手里的地契摁到了她的面前:“证据就在这里,你想对我隐瞒到什么时候?!”

    夏媛小心走近了一步,怯怯地看了地契一眼。

    待确认了地契上的字样之后,她猛得后退了一大步。

    “这这这,这怎么会在母亲这里?我明明……”

    夏媛似是明白了过来,难以置信道,“原来,那印子钱,竟是母亲你放的吗?”

    魏氏咬紧牙关:“若非这银子是我出的,我竟还不知道,我的宝贝女儿竟虚荣至此。为了买一张桌子,竟然去借印子钱,你是疯魔了吗?”

    夏媛听着魏氏的话,安静了一会儿,眸子里缓缓氤氲出一股嘲讽:“母亲这话,是这么意思?我虚荣?你给兄长换桌子,给父亲换桌子,怎么不说他们虚荣?到我这里,我不过是换了张一模一样的,就变成虚荣了?”

    魏氏气得恶狠狠道:“你和他们能一样吗?”

    夏媛上前一步,与魏氏直视,不甘道:“如何不一样?”

    “你?你……”

    夏媛眸子黯黑,声音讥诮:“母亲说不出来?那我替你说吧,因为我是女儿,早晚都是泼出去的水。因为母亲心里只有兄长和父亲,从来就没有将我这个女儿真正放在眼里过。因为你自始至终都只是将我看做为夏府镶边的工具!”

    她声音由低至高,最后变得颤抖不已。

    似乎要将这些日子在心中积攒的不快,一次全部发泄出去。

    魏氏瞳孔震颤,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女儿说出的话。

    眼前这个口气阴阳怪气的丫头,真的是她的女儿吗?

    她盯着夏媛的脸:“你一个女孩子,本来不就是要嫁出府去吗?你何来这么多要求?整个夏府的荣誉,可不都得靠你父亲和兄长来支撑吗?再说,我平日是短你吃还是短你穿了,你哪来的这么些臭毛病?”

    “怎么,作为女儿,我就不能有一张自己喜欢的桌子吗?兄长原来那张桌子,本来就比我的新。你看不过眼,给他换了新的。我的桌子都掉了颜色,你却不管。好了,后来我的桌子坏了,彻底不能用了,你却又给我换了张和原来一模一样的。我就不配有一张和兄长一样的桌子吗?”

    “你,你?”魏氏气得喉咙梗堵。

    “所以母亲,你莫要怪我,怪只怪,你自己太过偏颇。”

    “就算个你想要这想要那,你为何要出去借银子钱?这是一个闺阁女子该做的事吗?”

    夏媛唇角有些玩味地勾了勾:“我怎么知道,放印子钱的,会是母亲呢?大概冥冥之中,老天也在同情女儿,让我用你的银子,买到了心爱的镯子。你说呢,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