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枷不收礼物,夏光淳也就没有再勉强,又陪着盛若举喝了一杯茶,夏光淳便向盛若举夫妇和盛枷告辞,带着夏桉和夏舒寒离开盛府。
夏舒寒满含心事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不时依依不舍地回头看向盛枷。
夏桉硬扯着他袖子,拉着他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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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之后,青花瓷瓶由夏光淳差人重新放入了库房。
而那本《九略》。
夏桉路上听父亲说了,这是一本兵书,对用兵之人极为有用。
而父亲和夏舒纬都是文官,用不上这本书。盛枷的这人情毕竟还欠着,且看起来盛枷对这本书很感兴趣。
夏光淳的意思,日后可以找别的由头,将这本书赠予他。
夏桉也觉得,这样的书还是应该交给能用得上之人,如此才能发挥它的作用。
所以她决定听父亲的,将这本《九略》暂时拿回了自己房中存放。
而此时夏桉心中,还惦记着另一桩事,不知那日落崖的女子,尸首可有被寻到,验尸结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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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大理寺门外。
天刚蒙蒙亮,夏舒寒就兴致勃勃来到了大理寺的门口。
门口的守卫见了他,问道:“你来大理寺有何事?”
夏舒寒神情隽硕道:“我是来找盛大人的。”
瘦子守卫看他一眼:“你找盛大人?找盛大人何事?”
“我,我与他认识,你就让给我进去吧。”
瘦子守卫将手里的剑柄一拦:“笑话,认识我们大人的人多了去了,难道谁想见就见。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夏舒寒道:“你就帮我通传一声吧,你就说,你就说我是夏侍郎府的四公子,我姐姐叫夏桉。”
瘦子和麻脸闻声,互相对视了一眼。
竟是夏三姑娘的弟弟。
不过二人想了想,大人最近连夏姑娘都不让随便进,更何况是他?
“那也不好使,大理寺重地,没有与案情有关的事情,不准进入!”
夏舒寒看着高高的大理寺大门,心想原来这地方门槛还挺高。
罢了,他进不去,盛大人总是会出来得吧?
他抱着短刀挪到了大门一旁。
“那我在这里等盛大人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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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鸽清晨洗漱妥当,到了膳厅与盛枷一起用早膳。
他给自己盛了一碗米粥,然后看着正在夹小菜吃的盛枷,眸子眨了眨,道:“大人,昨日夏三,真的去盛府道谢去了?”
盛枷没有搭理他,吃了小菜,又喝了一口八宝粥。
程鸽也夹了一口小菜,好奇道:“夏三给您送什么谢礼了?”
程鸽自然也是知道,这是夏侍郎为了感谢大人,特地去的盛府去拜谢。
拜谢吧,自然是少不了谢礼。
他还挺好奇,夏府会送什么礼物答谢大人。
盛枷淡声道:“不饿,就别吃了。”
程鸽低头讪笑一声,一口塞了一个小笼包。
小笼包下肚,程鸽道:“大人今日都有什么安排?”
盛枷道:“没有安排。五个犯人,不够你审一日?”
“那我们一日都不出门对吗?”
盛枷越发觉得他磨叽:“怎么,你嫌不够?刑部还想送来两个,不如你一起收了?”
程鸽赶忙推拒:“不不不,我当然够,只不过,”他有些同情地叹了口气,“那夏府的小公子八成今日要白等一日了。”
盛枷微微挑眉。
程鸽道:“您还不知道吧?这小子天还没亮就守在了大门外头,说是要见您。守门的问他找你何事,他又说不个所以然。您不是命令过,与案情无关的,一律不准进入大理寺。所以,那小子见既然进不来,进干脆在外面等着您出门呢。”
盛枷闻言,端起碗喝了一口粥,沉着眸子没有说话。
程鸽端起碗,咕咚咕咚,将一大碗粥全部吃进肚子里:“今日任务繁重,手下先去提审一个犯人,大人慢用。”
说着,他放下碗,起身出了膳厅。
盛枷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粥碗。
看了看大门的方向。
随即,他拾起筷子,再次不紧不慢夹起一根小菜,有条不紊地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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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桉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得知夏舒寒今日并没有去太学,而是去了大理寺。
且在那大门外整整守了一整日。
“荒谬。”
听了双鹤的传话,夏桉气得直接站了起来。
双鹤道:“姑娘,该怎么办,四公子到现在还在大理寺的门口等着呢。”
夏桉想了想,他就是一根筋,他守在大理寺门后一日都没有见到盛枷,就说明盛枷并不会见他。
就算他这样等到明日,也没有用。
盛枷是谁,现在即便是她想见,也得弄个充分的理由。
夏桉想了想:“双鹤,你懂武功,你可知这京中有哪些可以传授武功的师傅?”
双鹤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姑娘有何事?”
“给四公子,找一个师傅。”
夏桉其实这两日有仔细想过这个事情。
夏舒寒上一世最后走得那样惨,一来是魏氏太过恶毒,二来,也吃亏在自己毫无自保的能力。
他们这一房,多灾多难,日后也不一定会遇到什么困境。
而男子立活于世,有武功傍身总是好的。
即便是她这样的女子,其实也都可以学学武艺,危难之时至少可以自救。
所以,她想好了,就为夏舒寒找一个武功师傅,让他一边读书,一边学习武功。以保证他这辈子不会轻易被人伤害。
双鹤听说是要给夏舒寒找师傅,赶忙道:“这个我可以帮姑娘招募,我有一些习武的朋友,他们亦可以帮着找找。姑娘若真的有意,明日我就可以安排一个时间,让您见见。”
夏桉点头:“行,那就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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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舒寒在大理寺门口待到二更天才走。
刚无精打采地回到夏府,府门口响起夏桉逗弄的声音:“这回知道难度了吧?”
听说他今晨天未亮就走了,直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可见心里有多执着。
夏舒寒看着夏桉幸灾乐祸的模样。
立刻又故作轻松道:“这才哪到哪,拜师学艺,本就是困难重重的事。三姐姐等着瞧吧,我一定能拜到盛大人为师。”
夏桉道:“寒儿,&bp;你莫不是忘了年前被催赌债时,与我签的赌了?赌约上有约定,你若不按时去太学读书,就要给我五百两银子。”
夏舒寒定了定。
“我没忘。”
夏桉看着他:“今日你是初犯,我就不与你计较了。明日你可得按时去太学,不然,那赌约可就要作数了。”
夏舒寒像是没听见她的话,闷头往府里走,想了想,回头道:“夜里天凉,三姐姐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莫管我的事了。”
夏桉在他身后道:“我明日约了好几位武功极高的武者,我会给你找一个适合的师傅的。”
夏舒寒老气横秋地回眸看了夏桉一眼:“三姐姐挑到合适的,就自己认吧。”
说着,头也不回地朝府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