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程鸽点头道:“好,那就麻烦程大人了。”
她来到了一旁选马的区域,这里一共有二十多匹马。
程鸽道:“我跟你讲,这骑马也要看眼缘,合你眼缘的马,骑起来也会顺利,不容易被它欺负。来吧,看看哪一匹你看着比较顺眼。”
夏桉饶有兴味地在马群里梭巡,从前不觉得,这样看起来,原来每一匹马都有自己的特点。
皮毛颜色、四肢形状,个头的高矮,全都各不相同。
她看了一会儿,很快就被其中一匹枣红色骏马所吸引。
这马的毛皮像一簇燃烧的火焰,透着股野性。
体魄强壮匀称,马腿修长笔直。
昂首挺胸,立于马群之中,鬃毛随风飘舞,宛如华美锦缎在风中肆意飞扬。
夏桉笑了笑,伸手满意地指向那马:“就这匹吧,这匹看着好帅,我觉得很合眼缘。”
程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待看清那马,随即眸子颤了颤:“你说的是枣红色那匹?”
夏桉道:“对,就是它,我觉得它骑起来一定非常英姿飒爽。”
程鸽明显有些促狭:“其实吧,这,有些马虽看着漂亮,但骑起来也就那么回事,诶,不如你选那匹黑棕色的怎么样,他奔跑起来十分矫健,而且还特别稳。”
夏桉看了看程鸽手指的那匹黑棕色马匹:“嗯,它看着确是也不错。不过,你不是说这挑马也要看眼缘吗?我就是觉得这匹枣红色的特别合我的眼缘,我就想骑它。”
程鸽为难地蹙蹙眉:“要不,要不我们就选那匹黑色的?那匹是我经常骑的马,我带着你骑着也顺手,这家伙很通人性,保证让你体验到飞一般的感觉。”
夏桉看出了程鸽似乎是在极力劝阻自己选那匹枣红色的马。
好像是,有点心虚?
没有信心?
“大人,那匹枣红色的是不是很厉害,你驾驭不了它?”
程鸽立马道:“笑话,这世上还没有我程鸽驾驭不了的马,我自然是能驾驭的。”
夏桉唇角一勾:“那还有何可犹豫的,我真一眼就看中了这一匹,就它了。马夫大哥,麻烦你将这匹牵出来吧。”
马夫神情怔了又怔,动作缓了又缓。
不过,既然是程大人带过来选的,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牵着缰绳,将枣红色骏马带出马群,牵到了二人的面前。
夏桉兴奋地上前摸了摸马身上的鬃毛,眸光灿如星子。
“真的好漂亮,没想到这马场里还有如此俊逸的马匹,我等不及了,程大人,我们现在就去练马场吧?”
程鸽狠狠揪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连忙伸手接过缰绳:“夏三,真的,你就非得要骑这一匹吗?”
夏桉看着那马,露出一副有些花痴的表情:“大人懂那种,百花丛中,非它莫属的感觉吗?”
程鸽愣了愣:“懂吧。”
“所以程大人,即便这家伙有可能会将我从马背上甩下来,我也真的很想骑一骑。”
程鸽:“我倒不是那个意思?”
夏桉看着程鸽别别扭扭的样子,越发纳闷:“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感觉,你好像很怵这匹马。”
程鸽终于不得不交了底。
“其实,其实这匹马,是盛大人的专属马匹,只有他可以骑。”
夏桉:“……”
夏桉脸上的兴奋之色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原,原来是这样。”
程鸽难为地点点头:“所以不是我不想带你骑,而是这马我不能骑。”
恰在此时,盛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
他看了看面前的二人一马:“你们在做什么?”
程鸽心中一定,赶忙回头道:“大人,你来了,正好,夏三特别特别喜欢你的红云,要不,就由您带着她在马场里骑一圈吧。”
夏桉见状,连忙下意识摆摆手:“啊不用了,那个程大人,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这是盛大人的专属马匹,我说什么也不敢选它。”
她拉了拉程鸽的袖子:“我们这就去重新选一匹吧?”
程鸽道:“夏三,你刚不还说,百花丛中,非它莫属吗?这马我是没资格骑,但是大人这不恰巧就来了吗?”
夏桉脸色有些囧,程鸽带她骑马,她觉得会很自然、很安心。
可若是让盛枷带着她骑马,还没骑,她就感觉七上八下。
就很不踏实的感觉。
她扯扯唇角僵硬地笑了笑:“这种事情怎么能劳烦盛大人,要不,我还是不骑了。”
程鸽道:“你不用害怕,大人骑术可是十分了得的。”
夏桉还是摇了摇头:“还是不了。”
盛枷上前摸了摸红云的额头,轻嗤了一声:“是不敢吧?”
夏桉:“……”
盛枷:“也是,并不是谁都能在红云的背上泰然自若。”
谁要泰然自若,骑马不就是要寻求痛快和刺激吗?
夏桉有被刺激到:“你怎知我不敢?”
“既然敢,那就跟我溜一圈。”
说着,盛枷接过缰绳,牵着红云往骑马场走去。
夏桉咬了咬下唇,心想,溜一圈就溜一圈,谁怕谁?
随即大步跟了上去。
程鸽紧随他们身后。
-
盛枷先是飞身上了马,然后朝着夏桉递下来一只手。
同时,目光微带挑衅意味:“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谁后悔谁是孬种。
夏桉咬了咬牙,将手一把搭在了盛枷的手上。
一股力量直接带着她瞬间腾空而起,反应过来是,她已经稳稳地坐在了盛枷的身前。
盛枷颀长手臂越过她的身体,勒住缰绳。
这是被他护在身前的姿势,夏桉却是觉得整个后背冷津津的。
她将自己的身子微微朝前收了收。
盛枷一句漫不经心的叮嘱落在她耳边。
“若想跑起来坐得稳,将脊背挺直。”
夏桉下意识又挺直了自己的背。
这是在马上,悬空感令她心里有些没底,还是要听他的。
“驾——”
随着盛枷的一声令下,红云瞬间带着他们奔腾进了骑马场。
两人一马,在荒草地里劲风般地飞驰。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拂过夏桉的脸颊,带起耳侧的发丝。她下意识闭了下眼睛,待到觉得马背上的颠簸是安全有规律的,她才有些安心睁开了眼睛。
马场如一面平整画卷在面前铺展开,她随着骏马踏上这画卷,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掌控感和豪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