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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受气的“小媳妇”
    何芳菲的头发乱糟糟的,胳膊上也有挂彩,阴气噌噌地朝外冒,浑身都挂满了白霜。

    “你怎么了?”我丢下胡玉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想要伸手去扶她,手掌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我没事。”何芳菲朝院子里使了个眼色:“你们快去看看八爷吧!”

    我想也不想就跨出门外,脚底刚一落地,我就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及时捞起,平稳地落入他的怀抱中。

    我不算是瘦的女孩,一米六五的个子一百斤左右,身上有点小肉肉,落到胡玉卿的手里,就跟个小玩具似的,他单手就能将我抱得稳稳当当,一路抱着我下楼来到院子里。

    我再次感慨他强大的臂力,丝毫看不出来,他刚刚才中了剧毒。

    院子里,胡若尘面色苍白,昏倒在了石桌上。

    “胡若尘……”我刚想从他的大掌中挣脱,就被他强行拽了回去。

    我不解地看向他,却见他眼尾微挑,朝我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

    胡玉卿带着我,慢悠悠地走到胡若尘身边,伸出手探向他的鼻息,故作凝重道:“没有呼吸,看来已经不行了,那就扒了他的狐狸皮,给你做条围脖,身体就地焚烧,把骨灰带回胡家!”

    他语气极重,惋惜又痛心,说得跟真的似的,总之夸张到不行。

    我看到胡若尘桌下的手指死死扣住,腮帮子都要咬穿了,却依旧趴在桌子上装死。

    我看在眼里,也没有故作配合地抹着眼角,瓮声瓮气地说:“可惜了……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不过……想到他这身皮毛能给我做围脖,永远陪在我身边,也挺好……”

    “好个屁!”胡若尘忍无可忍,从桌上一跃而起,气得眼眶都红透:“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不来救我们也就罢了,还想剥我的皮,把我挫骨扬灰……”

    他生气地嘟着嘴,又气又委屈的模样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胡玉卿瞥了他一眼:“你喜欢演,我们就陪你一起演,这下舒服了吗?”

    他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威压,然后咳了两声,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

    我立刻紧张地扶住他:“你怎么样?”

    胡玉卿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朝我摇了摇头:“无妨。”

    我心急道:“你都吐血了,怎么能无妨呢?是不是余毒未清?”

    这时,胡若尘也收起了戏谑,紧张地望向胡玉卿:“六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中毒了?”

    闻言,我有些生气地扭过头,语气也不自觉嗔怪道:“你六哥他中了蛇毒,我刚才是在帮他解毒。”

    谁能想到柳玄冥这么狡猾,居然把毒下在恶鬼身上。

    胡玉吸了恶鬼后立刻就中招了,根本防不胜防。

    “这毒那么厉害,我叫福伯过来……”胡若尘风风火火地就要千里传音,却被胡玉卿伸手拦住了:“别着急……还不是时候。”

    别说胡若尘了,我也一脸蒙圈地看着他。

    胡玉卿扶着石桌缓慢坐下,然后示意胡若尘隐藏气息去门口看看。

    胡若尘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照做,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当房门一拉开,一条青蛇就吊在门口的房檐下,被他一把捏住了七寸。

    “我去,居然敢监视我们,找死!”

    他手指十分用力,青蛇痛得拼命挣扎,细长的蛇尾在他手臂上缠绕了三四圈,却根本拗不过他的手臂。

    胡若尘合上房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回来,伸出手将青蛇往地上一摔,那蛇骨便咔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胡玉卿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的蛇,眼中的金光闪了闪,那条蛇的眼神便直了,歪歪扭扭从地上爬了起来,乖巧地朝他吐着信子。

    “回去禀告你主子,就说……本君毒发不治,危在旦夕。”

    青蛇点了点头,很快便拖着断裂的残体,钻出了墙根底下……

    看着他这番操作,我恍然大悟:“你是想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胡玉卿嗯了一声,随后朝胡若尘扭过头:“知道该怎么说了吗?”

    胡若尘贼笑一声:“明白了,我亲自去找福伯……”

    他一走,整个院子就只剩下我、胡玉卿,还有何芳菲。

    何芳菲局促不安地锁在角落的阴影里,生怕我们会怪罪她,又因为得知了我们的计划,生怕我们会杀人灭口。

    我看向那瑟缩的鬼影问胡玉卿:“她怎么办?”

    胡玉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点,何芳菲的鬼魂就被吸进了桌上的茶壶里。

    他手指悬空画出一道封印的符咒,指尖泛出红色的微光,如星河般缓缓流动。

    “每天早晚给她上炷香,等忙完最近的事,再让小八送去城隍庙。”

    我双手接过,原本被太阳晒得发烫的茶壶,竟然透出了一股阴寒,冻得我手指生疼。

    我忙不迭地把茶壶放进了屋子里,抽出一支香给她点上。

    青烟袅袅,丝丝缠绕,相互盘旋着朝茶壶飘去,望着眼前的烟雾,我不禁想起了蛟龙那蜿蜒曲折,如同雄伟山脉的身姿:“对了,蛟龙呢?”

    胡玉卿单手撑着太阳穴,人虽然在院子里,目光却始终紧随着我,听我提起蛟龙,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他正在受罚。”

    “受罚?”我快步走到他跟前:“他犯了什么错?”

    “他?”胡玉卿眼底划过浓郁的深沉:“他差点害死了你,你说……他该不该罚?”

    他说的,应该是蛟龙把我带来别墅的事吧。

    蛟龙也是关心则乱,看到胡玉卿情况不对,便想到了我。

    我忍不住替他说了几句,完全没有注意到,某人脸上早已布满了寒意与戾气。

    “你,过来。”他长臂一挥,气恼地放在了我的脑袋上,探究地朝我不断逼近:“让我看看你这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的水……”

    我慢了半拍:“胡玉卿,你嘲讽我!”

    胡玉卿一副看傻子的目光,大掌揉了揉我的发丝:“动动你的脑子,我的事他怎会知晓?若是知晓,又怎会不知其中的危险?”

    他这一说,我也沉默了。

    其实我早就发现蛟龙不对劲了,只是不想承认。

    如今被他说破,我回想着过去,其实从第一次见面,蛟龙看我的眼神就怪怪的。

    我确定自己之前从没遇见过他,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恨意?

    直觉告诉我,蛟龙肯定是认识我,他跟我的前世,或许有着某些恩怨纠葛。

    想通后,我打定主意:“胡玉卿,我要见他,我想听听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