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不该隐瞒……”胡若尘还未说完,就被胡涂涂无情地打断了。
“都上千岁的狐狸了,跟个二愣子似的,你今日错得最离谱的就是——没有维护你的媳妇儿!”
胡涂涂一脸恨铁不成钢,凶巴巴地瞪向了胡若尘。
“人家小六就算傻了,也知道维护自家媳妇,你倒好,一点也不知道维护萌萌,就你榆木脑袋,能娶上媳妇儿,我胡涂涂就烧了高香了。”
闻言,正在喝茶的白萌萌噗的一声喷了出来,连忙抽出纸巾擦着嘴角:“大姐姐,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才不是他的媳妇,我还没答应这门亲事呢!”
胡若尘也趁机开口道:“就是,白仙医没看上我,我也没看上她,你们何必要乱点鸳鸯谱呢?”
胡涂涂手中的茶杯嘭地一砸,气得嘴皮子都在发抖:“乱点鸳鸯谱?不识好歹的蠢蛋,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其实我也觉得白萌萌和胡若尘挺般配的,胡若尘心思简单,为人古道热肠,心细如尘,白萌萌是个小财迷,生财有道,是个捞金小能手。
要颜有颜,要本事有本事。
胡若尘配上她,我都觉得是高攀了,他居然不领情。
不过……感情的事,我们外人无法替他们做主,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直觉告诉我,他们两人一定有戏,只看两个心大的小家伙,什么时候正视自己的心意。
正如我和胡玉卿,也是经历了诸多风浪,生离死别,我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如今收到了涂山慕云的退婚书,横在我们之间的那根刺,终于被拔出了一半,另一半还在柳玄冥的手里,想要拔除,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毕竟……那个可怕的偏执狂,那个病娇变态蛇,可没有涂山慕云这般洒脱……
这一夜,天上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滴,顺着风落到了我的心里,一片潮湿、沉重、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秋天,好像真的来了。
我跟胡玉卿照例去后院里泡澡,氤氲的水雾之间,是雨点泛起的涟漪,以及我们紧/贴的身体。
察觉到我不在状态,胡玉卿修长的手指,穿过了我的手指缝隙,牢牢地与我十指相扣。
他越发卖力地朝我吻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抓住我的心,让我的眼里心里,我所有的一切,都完完全全地独属于他。
“月月,看着我……”胡玉卿气息凌乱,轻柔地抚着我的后脑勺。
我忍不住咬住下唇,极致的温柔有时候也可以让人难以拒绝的蛊惑。
我提起沾湿的眼帘,隔着水雾对上那澄澈又深情的浅金色眼眸,整个人都要沦/陷进这双眼窝之中。
“玉卿……”我胡乱地叫着他的名字,周围的一切逐渐被雨点模糊:“我害怕……”
我并不害怕面对涂山一族,我真正害怕的,是将他这幅痴傻的模样公之于众。
他是多么骄傲的狐族统领,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我想维护他最后的尊严。
可正如胡涂涂所说,就算我们不去找涂山一族,他们迟早也会找上门来。
与其被动地接受一切,还不如主动请罪退婚,拿出我们的诚意。
胡玉卿低下头,粉嫩的唇瓣轻轻吻去我眼角的泪水:“别怕,我会陪着你。”
我嗯了一声,想到他身上的银针,我咬着牙闭上双眼,像个放浪的坏女人,主动攀上了他的腰,凑在他耳边轻轻地咬:“其实,你不用怜惜我……”
“真的?”他挂满水珠的眼眸,透出了一道不加掩饰的野性。
“嗯!”
下一秒,我的喊声响彻天际……
我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脑袋浑浑噩噩的,瞬间就被吸入了一个古怪的黑暗洞穴。
洞穴里,黑色大蛇这一次直接朝我攀爬而来,巨大的蛇身一圈圈缠着我,几乎要将我身上的每一寸骨头给拧断。
我痛得无法喘息,想要反抗却根本动弹不得。
就这样在惊吓和痛苦中,整整折磨了一夜……
再次我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窗外的阴雨还在继续,没有停歇的迹象。
胡玉卿单手撑着脸颊,眼底的爱意如同星河朝我倾覆而来。
“月月,你做噩梦了?”胡玉卿沉声问道。
我回想了一下梦境,确实算得上噩梦。
“没事,就是梦到了一些讨厌的,恶心人的东西。”我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着丝缕。
胡玉卿却板着一张脸,有些哀怨又有些阴森地开口道:“是那条蛇,对吗?”
他一直对柳玄冥耿耿于怀,毕竟……柳玄冥差一点就要将我给掳走了。
见我不吱声,胡玉卿捏了捏了我的脸颊,低下头用力地夺走我唇齿间的空气。
直到我几乎要喘不上气,他终于松开了我。
“放心,那条蛇抢不走你,下次见到,我还打他,还会捏爆他的头!”他发狠地捏着拳头,骨节咔嚓咔嚓作响。
我笑着揉了揉他细腻柔软的脸蛋:“是是是,你最凶了,露出抓牙的小狐狸,连大蛇都害怕。”
我跟胡玉卿在床上又胡闹了好一会儿,直到福伯前来敲门,他才依依不舍地把我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今天还有正事。”我对他说,让他换上一件看起来比较正式的衣裳,不能像平时那么松散,披着个大红袍子就去见涂山族人。
“这还不简单……”胡玉卿站在我面前,宛如一位即将登场的主角,优雅地转了一个圈。
瞬间,一套华丽的浅金色华服,悄然披挂在他的身上。
华服的颜色与他那双浅金的眼眸如出一辙,仿佛是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辉,既有着贵族的高贵,又不失稳重的魅力。
当他行走起来,身上的面料便如同流动的金色瀑布,以一种柔和的方式扩散开来,细腻而富有光泽,腰间的玉带紧扣,不仅衬托出他的腰线,更增添了几分庄重与威严。
望着这高贵典雅的天人之姿,我一时间都看呆了。
夸赞的话还在嘴边,院子里就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打砸声:“让胡玉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