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醒了胡玉卿一句,事出反常必有妖。
曾经的冒牌货,跟我几乎是死对头。
可这次却莫名的帮了我们一把,冥冥之中,似乎好像在促成什么,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胡玉卿颇为满意地眯着眼,然后很不正经地伸出手指勾起我的下巴。
“在本君的调教之下,某个小笨蛋,终于长脑子了……”
我嗤之以鼻,下巴一偏,躲过了他的手指:“什么在你的调教之下?我本来就很聪明好吗?”
他笑而不语,仿佛像在看着某个小女生在无理取闹,眼神竟还有些宠溺。
“是,你这辈子最聪明的,就是投靠了本君……”他轻飘飘地说道。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像他这么自恋的。
我也懒得跟他继续打嘴炮,反正也说不过他,不过能得到他的认可,听到他亲口对我夸赞,我心中还是美滋滋的。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胡玉卿斜倚在我身侧,妖娆的曲线,交叠的大长腿,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你知道?”我惊讶地拔高了声调。
“不然呢?动动你的小脑瓜子,我们怎么会什么巧合,一遇一个准?准到……想避都避不开。”
他的话顿时提醒了我,先前一些被我忽略掉的细节,逐渐在脑海中浮现。
从我收集第一颗珠子开始,就出现了许多的巧合。
身边的王可心,大学寝室遇见的何芳菲,再加上这次的事,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引导着我们,朝着这些线索靠近。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被安排好的?”我惊讶地问。
胡玉卿沉默地点了点头,目光远远穿过窗外,眺望着远方:“应该是暮司晨那边出了问题。”
虽然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完整的魂魄会变成无数的碎片,可是,冒牌货突然的倒戈,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无妨,想不通的事情就放一放。”胡玉卿安慰我道,温热的指尖轻轻抚在我的眉心,抚平了我的褶皱:“你只是一个凡人,不是神仙,这世间有太多的事,就连神明都不知,我们又如何知道?”
他的话确实给了我很大的宽慰,我也是这时才想起来,原来我只是一个人,并不是手眼通天的神仙。
我所经历的这一切,换在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都是想也不敢想的玄幻经历。
或许我真的不该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不过,我有一种预感。”胡玉卿眼尾微挑,释放出比星光还闪耀的光芒:“我们离真相不远了,就在九颗香灰琉璃珠齐聚之时!”
我点点头,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当这几颗珠子收集成功,当我们可以召唤魂魄时,很多秘密都将浮出水面。
“好了,别多想,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去除你身上的蛇毒。”
胡玉卿揉了揉我的脑袋,指尖顺着我丝滑的发丝,轻轻地滑下,掠过我的脸庞,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低头吻上了我……
接下来的日子,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胡玉卿一边忙着研究痋引孵化的那个小孩,一边陪我去上学,还要时刻关注九幽镜的动向,忙得脚不沾地。
我每天不是在上学,就是在家里看书,倒是过了一段安生的日子。
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也请教了胡玉卿,关于骨哨的修炼方法。
他告诉我,骨哨是有灵性的,想要彻底地吹响它、驾驭它,让它彻彻底底为我所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
“这是邪物,只有比它更阴更邪,让它感受到你身上最恐怖的力量,它才能将你视为同类。”
我问他什么是最恐怖的力量?
胡玉卿伸出手指,戳了戳我鼓起的胸口:“人心!”
“人心,是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它可以藏着极致的恶,也能焕发出极致的善,没有什么比人心更复杂。”
被他戳过的胸口,泛起一阵可
耻的麻意,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教学就教学,居然还偷摸着吃我豆腐……
“总之,这种东西需要悟性,不过就我个人而言,并不赞同你去使用这玩意。”
我也附和着点点头,如果使用这个骨哨,需要唤醒我心中极致的恶,那我宁可放弃。
大概过了三四天,在一个静谧的午后,胡玉卿和我坐在湖边的椅子上,相互依偎地看着湖中倒影,忽然,他脖子上的项圈发出了那道催命符般的白光。
微微的涟漪在水面荡开,所有的美好都变得支离破碎。
胡玉卿的脸庞瞬间暗沉,眼底的厌恶和不耐烦悄然滑过。
“让江临渊送你回家,我去去就来。”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心里想到他要去见那个女人,就莫名其妙地添堵。
可是我又无法阻止,直白的说,我没有身份,没有权利,没有力量阻止。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充斥在我们之间。
特别是理解了胡玉卿的难处之后,那种想要变强,想要努力帮助他改变一切的想法,在我心中悄然滋生,藤蔓般不断疯长。
他交代完了之后,唤出了江临渊,随即,他的身体变得越发浅淡,直至完全透明,融入了空气中。
看着他在眼前消失,我跳动的心脏仿佛空掉了一块,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足够的强大去对抗这一切的不公?
见我怅然若失,江临渊默默地坐在了我身侧,替代了胡玉卿的位置,清冷的目光投向了恢复平静的水面。
出神地盯着我们肩并肩的身影。
“其实……我最近查到了一些线索。”江临渊突然开口道,双手紧紧地扣在了膝盖上。
我愣愣地回过头:“你说什么?”
江临渊犹豫再三,仿佛做出了某种决定,坚定地朝我开口道:“关于我族当年灭门的事,我查到了一些端倪。”
我顿时就来了兴趣,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盯着他,等着他继续开口。
江临渊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起了两抹可疑的红晕。
他赶紧撇过头,压低了嗓音说道:“当年,杀害我全家的确实另有其人,并不是胡玉卿,但怪就怪在,胡玉卿是自己认罪的。”
此话一出,如同平静的水里炸开一道惊雷,我的脑子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