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哈利盯着吃完克利切做给他的黑暗料理后,西里斯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从嘴里飘出来了。
“别这样,西里斯。”哈利轻拍着西里斯的后背,“克利切做饭的时候我是看着的,他真的没加狐媚子的粪便和巨怪的口水。”
西里斯还没说话,眼睛却正正好看到克利切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的胃更难受了。
“不是这个……”西里斯不想挣扎了,虚弱地摆了摆手,“是克利切做的饭真的不好吃。”
“这样吗?”哈利很震惊,“我觉得克利切做的饭应该算是中规中矩吧……”
他的目光瞟向西里斯吃得干干净净的餐盘。
好像……克利切每次端给他和西里斯的饭菜都是不一样的……
哈利的目光四处瞟动,最后有些心虚地落到房间角落,“西里斯,要不我再做一份给你吃。”
自己正常的饭菜,应该是托尤拉和德拉科的福,这样想来,哈利稍微有那么一点心虚。
“不用了不用了。”
听到哈利要给自己做饭,西里斯连忙把他赶上楼休息,“你不是还有作业要写吗?当然,不要写到太晚,注意休息,明天教父给你做好吃的。”
怀揣着西里斯是否会做饭的疑惑,哈利略带着些疑惑地上了楼。
算了,西里斯和克利切的矛盾不是这几天就能解决的,明天还是他做饭吧。
不过,现在他最需要做的是赶紧和德拉科通个双面镜。
毕竟自己挂断了小少爷的通话,估计一会儿要被狠狠数落一顿了。
目送哈利上楼后,西里斯挥挥手让克利切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
等偌大的客厅只剩他一人后,西里斯瘫坐在椅子上,费力吸进一口气后又长长吐出。
在这个古朴的老宅里待着,西里斯每分每秒都觉得自己难以喘息。
也只有这时候,西里斯会想起自己那个弟弟。
布莱克兄弟俩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相比于雷古勒斯,西里斯和詹姆斯更像是一对兄弟。
他们爱好相同,灵魂契合,他们比亲兄弟更像亲兄弟。
至于雷尔……
西里斯靠在椅背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头顶的吊灯,那是自己血缘关系上的兄弟,是自己的血亲。
他和雷古勒斯小时候也不是水火不容的。
自己的兄弟很会包容。
每当自己闯祸的时候,雷尔总是会帮他打掩护,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很好。
雷古勒斯总是疑惑他为什么不能顺从母亲一些,起码面上过得去,至少这样就不用被母亲责罚。
但他自己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西里斯知道,而且非常清楚,但他不愿意这么做。
西里斯·布莱克是个犟种。
他知道妥协意味着什么,即使只有一次,但妥协就是妥协,他不会低头。
这个家散发的腐臭令他作呕,他不想留在这里,也不该留在这里。
十六岁的西里斯·布莱克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他逃离了这里。而他的举动也让母亲彻底失望,那天,母亲烧掉了他在家谱上的画像和名字。
他离开了,但雷古勒斯没有。
雷古勒斯是个矛盾体,这点西里斯大概是知道的。
他知道,有了他这个前车之鉴,自己的父母肯定会对雷古勒斯的教养更加上心。他们会为他灌输纯血至上的理念,几乎病态的让自己的小儿子去完成自己大儿子没有做到的事。
他也知道,正是有他这个前车之鉴,雷古勒斯的内心才会产生矛盾。
没错,父母不喜欢他,母亲强势,父亲木讷……想到这里,西里斯不禁想要发笑。
自己和德尤拉的处境倒是有一些相似,一样的父母,一样病态的爱。
是的,西里斯从始至终都认为自己的父母是爱他的。
强迫自己接受他们的观念,强迫自己去做他们认为对的事情。他们认为这是好的,这点在母亲身上尤为体现。
沃尔加布是爱他的,除了观念上的不和,日常生活中的照顾和关心,属于母亲的关怀,西里斯从未缺少过。
布莱克家族的孩子都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或许德尤拉除外,对,还有自己另一个外甥女唐克斯。
可能这样很荒谬,但西里斯真的庆幸德尤拉不是锦衣玉食的长大。
流落在麻瓜世界让她失去了从小被灌输纯血理念的机会,莱斯特兰奇夫妇的入狱也避免了德尤拉走上父母的老路。
她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而现在,她明显成为了比雷古勒斯更矛盾的人。
流离失所的日子让她的观念早早养成,但也让她对父母的思念与日俱增。
可她的父母是不堪的,前几年还有西格纳斯那个古怪老头一直磋磨她。西里斯直到现在都搞不懂他这个外甥女到底要干什么。
她不想伤害哈利,但同时也不想伤害自己的父母。这可能吗?
德尤拉是真的想要反抗黑魔王吗?
西里斯不确定。
可以说,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士都不确定。
这个人太难懂了,她到底想要什么?
西里斯想不明白,哈利也不愿意告诉他,马尔福家的小孔雀也撬不出什么话,这让西里斯异常的郁闷。
他找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上,仰头,吞咽,一气呵成。
此时的西里斯像个颓废的贵公子一般靠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手肘搭在扶手上,重复着倒酒喝酒的动作。
此时他又不禁想起了有关雷古勒斯的事,关于那个丑陋的,被他送给德尤拉的挂坠盒。
雷古勒斯的遗物。
“呵……这么听妈妈的话,你又得到了什么,雷尔?”
西里斯的声音不大,但却似乎传出去很远。
是了,哈利在楼上,克利切也不愿意和他同处一个空间里待着,这里就他一个,声音当然明显。
将空酒瓶随手丢在地毯上,西里斯报复性的想着,让克利切自己收拾去吧,老了就该多活动活动。
这么想着,西里斯摇摇晃晃地上了楼。
酒精的作用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黑暗中,他还差点摔了一跤,还好他的肌肉记忆满分,顺手扯住一块布维持身体平衡,这才没有摔倒。
“嗯,什么东西?”
可能是西里斯的动作太大,也可能是醉汉的好奇属性发作,他竟然把那块布扯了下来,布下面的东西也被他搞得左右乱晃。
“梅林的胡子!什么东西?”
一道年轻的男声传进西里斯的耳朵里,他有些懵。
这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魔杖亮起,房间内的装饰一览无余,西里斯有些发懵,他愣愣地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房间,直到耳边的声音将他的理智唤回。
“你是……西里斯?”
男声温和清亮,但这道声音在西里斯听来却是如同惊雷乍响。
谁?
他猛地转头,对上了画中人疑惑又带着些审视的眼神。
那是一双和自己相似的灰色眼睛,只是和自己不同,那是一双年轻人的眼睛,没有什么生气的眼睛。
“……”西里斯的嘴唇嗫嚅了几下,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出的话也生涩无比,“…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