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一致的师兄妹三人带着吞吞隐身出了阵法。
如此也避免了惊扰外面的魂体。
之前的意外已经浪费了两个时辰,白日里剩下的时间本就不多了。
三人这会都还没有恢复巅峰状态。
也就更加不想再招惹来什么麻烦继续耽搁时间。
至于阵法本身,暂时放在此处也无妨,城中一共就只有他们三个试炼者,回头再来收也无妨。
一刻钟后,某个茶楼包厢之内。
师兄妹三人布置下去一个防御阵法,然后才开始打坐恢复自身。
该有的解释还是要的,不过不是现在。
这会抓紧时间及时恢复才是最重要的,毕竟按照已经得知的信息,像昨夜那样的战斗还会有许多次。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夜幕悄无声息地再次降临。
血月再次笼罩在城池上空。
又一轮异变悄无声息地发生。
但封闭的包厢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息,被某种未知气息影响的方玥退出打坐状态,熟练地刷了个净化术。
或许是因为打坐之时心神集中,所以在那种足以影响到心态的未知气息蔓延的时候,她立刻便有了察觉。
有了察觉的也不止是她,夏未至和付诗也跟着睁开了双眼。
“恢复得如何了?”
方玥:“九成。”
付诗:“八成。”
夏未至点了点头,道:
“我也是八层。”
说完后,停顿了片刻,他又道:
“今夜就暂时先不出去了吧?”
尽管尽快完成试炼很是重要,但也不必过于着急。
他们这会的状态都还没有回满,更别说连已知的那些消息都还没有梳理。
方玥和付诗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不出去了。”
“先梳理一下信息。”
见两人都没有意见,夏未至又道:
“这会与那种未知的气息存在,也不适合继续打坐,我们先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两人继续点头。
夏未至又道:
“那我就先将一下今早那事……”
半炷香后讲解完毕,然后又是商讨制定新的计划以及针对下一次战斗提前做的一些准备。
比如将一些灵液寄存在吞吞那里,等到三人失去灵力的时候,依旧能够及时补充灵液。
又比如如何将阵法设置得更加隐蔽,这样就算是白日,他们也可以直接在阵法中休息。
时间就这样在讨论中悄然流逝。
外界依旧是混乱交战的怪物,疯狂和血腥的气息在赤云城中弥漫。
同样没有被这种气息影响的还有一座府邸。
那是整个赤云城最大的府邸。
白色的防护光罩将整座府邸笼罩了起来,血色的月光被其阻隔,那些能够让魂体失去意识的混杂气息,也牢牢地被白色的防护光罩阻隔在外面。
不,不是阻隔。
若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够发现,这座白色的光罩正在缓慢地吸收这照射在其上的血色月光,以及那些随着月光一起蔓延而来的混杂气息。
丝丝缕缕灰色又或者是血色浮现在光罩之上,又很快朝着某个方向汇聚而去。
最后汇聚到府邸最中央某座小院中盘坐着的某个魂体身上,将魂体也染成了暗红的色泽。
不过,这样的色泽很快便被魂体中不断运转着的某些绿色气机吸收净化,最后化成一缕黑色的烟雾,从头顶的百会穴排出,逸散在空气之中。
夜幕依旧,血月高悬。
白色光罩源源不断地吸收这血色的月光和混杂的未知气息,灰色和血色也源源不断地朝着魂体汇聚而去,绿色的气机也源源不断地净化着这些被魂体吸收来污秽。
一缕又一缕黑色的烟雾源源不断地从百会穴逸散出去,魂体那略显清秀的五官在这样源源不断的轮回中一点一点变得扭曲。
很明显,这样的净化并不好受。
就算是已经经历了成千上万次,她依旧没能够对这般痛楚麻木。
传说承受相同的痛楚千万遍便能进化出的耐痛,在这里从来都没有生效过。
又或者是已经生效,但净化过程中带来的而痛楚实在是太过剧烈,进化出来的那点耐痛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但这会的虎师??根本无法去思考这些。
在源源不断的痛楚中保持神志,甚至是坚持地运转周天已经是她能够做到的极限。
经历无数次摸索勉强才能成功。
还得多亏了生机大道的不断完善,让她体内的万物生功法的净化之力也跟着不断提升。
不然她根本就无法保证自己能够一直坚持下来,坚持到封印阵法消亡,坚持到所有的族人都能够进入轮回。
尤其是那个蠢弟弟。
想着想着,内心深处便涌出一股力量来,借着这股力量,她将自己体内的功法周天运转得愈发快速。
净化的速度再一次提升。
与之相伴的是,净化所带来的痛楚也跟着再次提升。
但虎师??心中却始终有一种坚持。
原本她是想着能够将蠢弟弟和族人送入轮回就行,可比预想成长得更快的生机大道法则让她看到了新的希望。
她如今不止想要将所有族人都送入轮回,她也想能够让自己的魂体存活到那个时候,跟着一起拥有轮回的机会。
甚至是希望这些十几万年下来,源源不断净化这些力量,所积累下来的功德,能够让自己和蠢弟弟即便是轮回,也能拥有更好的命运。
脑海中出现的美好画面,让她身上的痛楚仿佛都减小了些许。
这么多年下来,能够让她一直坚持下来的不就是这些吗?甚至当年放弃大好仙途,自愿投身封印阵法,为的也不就是这些吗?
为了让自己在无尽的轮回中能够不忘却这些,她甚至使用秘法,将这些信念刻画在了灵魂深处。
发散的思绪能够缓解些许痛楚。
她便愈发让自己的思绪沉浸在那些美好的画面之中。
也就没有发现,在院外的某个角落,有个熟悉的魂灵正死死地盯着这一幕,血泪从他的眼角哗啦啦地落下,他却紧咬着牙关,不肯发出一点声响。
尽管已经心痛得无以复加,他却始终记得,阿姐并不想让自己知晓这些。
甚至他心中隐隐知晓。
自己是阻止不了这些的。
那些在院子角落被镌刻记录下来的,能够让他在夜间保持清醒的秘法,便已经不知道耗费了多少轮回才被研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