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米是我们老乔家的外孙女，咋还要彩礼？”乔小舅妈不太明白了，“我们家的人，我们带走就行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的要求？”

    贺文钊抓着胡须，笑呵呵道，“这个当然要啦。你们也是养过孩子的，知道养孩子辛苦，更何况小米是这么好的女孩子，两千块钱不算多了。”

    “还不多？你干脆去抢钱好了，”李桂菊缓过神来，气呼呼地说道，“这个钱我们是不会给的。”

    “老太太，”贺文钊先礼后兵，接下去说话，语气就不那么好了，“早当初你干嘛去了？想要小米给你们当孙媳妇儿早点把人结婚去培养啊，现在才来，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我那……我那是……”

    贺文钊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那时候就没想到孙子会傻了，对吧？而且，你们也没想过要抚养小米，是吧？其实呢，这些事情都是有因才有果的，你种不好的因才有了现在不好的果。”

    “你这人咋这样说话呢，我一老太太，没有能力照顾外孙女，小米在我跟前，说不定还念不了书呢，现在你看，多好，念到高中了，聪明的孩子……”

    “所以啊，许家的功劳，你们要娶小米，也不把钱给人家，想让人家白白养育小米啊？”

    贺文钊讥讽地瞥了眼李桂菊，“老是想着贪别人的便宜，是不会有好的结果的。”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李桂菊彻底被惹怒了，“我们哪有贪便宜？主要是吧看小米孤苦伶仃的，怪可怜的，再加上这张纸，我们也算是完成我那可怜女儿的遗愿……哎……”

    “这张纸谁写的也不知道，”贺文钊抓了下眉尾，沉吟道，“你们既然这么有诚意，我还是那句话，两千块，人你带走，就现在，走出这个屋子，这张纸都不算数，除非小米妈妈自己来证明这张纸到底存不存在？”

    “你这是讹钱，”李桂菊义愤填膺，“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讹钱？我……我……”

    乔小舅妈见状，连忙起身，扶住李桂菊，“妈，妈，你没事吧？”

    在厨房留意堂厅情况的姜小米连忙走了出来。

    她就料到两人会耍赖，便在厨房想好了对策。

    贺文钊显然被李桂菊这一招吓着了，“老太太……”

    “妈……妈呀……”姜小米带着哭腔快步走出厨房，来带李桂菊边上，捏着嗓子做哭腔，“妈呀，阎王爷说您的阳寿已经到了，让女儿来接您，女儿在下面太寂寞了，现在你来陪着女儿，女儿真的是太开心了。”

    要说刚才贺文钊是被吓着的话，现在则是被惊到了。

    这哭腔，这神态……

    “又来？”李桂菊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别，别靠近我。”

    “妈，我是你闺女，乔茉香啊，你怎么了？”姜小米尽快演绎得惟妙惟肖一点，“你当初对我死活不顾，那我不能这样没良心啊，现在就接您下地府。”

    李桂菊抱头跑出许家。

    姜小米乘胜追击，抱着她不放，“妈，你别怕啊，黄泉路上不难走，忍一下就过去了。”

    “别啊，你别带我走啊，茉香……”李桂菊眼睛不敢睁开，吓得嗷嗷直叫。

    “没事的，我的亲妈，黄泉路上有火炭，女儿走过了，虽然有一点点烫，但是只掉一层皮而已，到了刀山，也不要怕，徒手爬上去，至于火海，和油锅……”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李桂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姜小米推开，“魔鬼，你就是魔鬼。”

    “对，我就是魔鬼！”姜小米满眼冰冷，嘴角含着冷笑，“当着大家的面，你敢说你是怎么对我和家小米的吗？”

    “我……我……”

    姜小米其实也不知道当初李桂菊是怎么对待乔茉香的，但她有办法让她在所有人的面亲口说出她当年的冷漠。

    “你不敢说，是不是？不敢说就去找阎王爷说……”

    “我说，我说，”李桂菊浑身抖个不停，声音更是连气都要上不来了，“当年，姜源出门赚钱，一走就是杳无音讯，后来有人说他去港城，偷偷游海过去的，被淹死了，你非要去找他，打算把小米放在我家里，我让你找个人改嫁，人家都给你找好了，你连面都没见就说不愿意，我当初可是收了钱的，你不见面，那这钱我可咋还啊……”

    原来是这样。

    这才是真实的当初。

    “老太太，那你也太小气了，咋就不愿意养小米呢？小米这孩子多好，会念书，也勤快，这么聪明。”

    “那我也想不到她现在这么好，对不对？”李桂菊还委屈上了，“她小时候弱得像小鸡，但是胃口贼好，我们家咋养得起。”

    “那你现在也不要惦记人家小米。”

    多亏了大娘大婶儿们说得良心话，使得姜小米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妈，你没事吧？”乔小舅妈赶过来扶起李桂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舒服我们就去卫生所。”

    “我……”接收到乔小舅妈的讯息，李桂菊连忙捂着脑袋，“我头疼，你扶我去卫生所看看去。”

    “等下，”就这么走了，真是太便宜她们了，姜小米慢悠悠地喊住她们，问道，“那张娃娃亲的纸是怎么回事？妈，二嫂，我没有和你们订过娃娃亲，你们怎么能乱说呢？小米现在都嫁人了，你们还不放过她？你们这样叫我怎么死的安心啊？”

    不安心就经常上来问候她们两个，看看她们两个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

    “没有的事儿，那是……那是我们乱说的，小米没和白白订娃娃亲。”李桂菊双腿打颤，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走。

    “那就好，不要来家里找小米的麻烦，否则我也会上来见你们的，”姜小米说完摆摆手，“好了，你们走吧。”

    李桂菊连扶都不用扶，飞快跑走了。

    姜小米看了一圈，没想到这么多人围着，一时间不找怎么收场，只好装晕了过去。

    贺文钊及时赶来，把她抱在怀里，“小米？”

    “……”姜小米眼睁开眼睛，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对付无赖，只能用最无赖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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