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还有谁?
难道是郑光明?
这中间到底是怎么样的纠葛?
姜小米给马芳倒了杯水,柔声宽慰,“您先喝口水,老师那边有文钊照应呢。”
“他真的会死吗?”马芳问姜小米,更像是问自己。
“嗯,”姜小米不想隐瞒,毕竟百草枯这种农药就是搁在二十一世纪,也是解决不了的难题。
喝了百草枯,是硬生生把人熬死的。
“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我就是想试试他呀……”马芳拿着手帕捂住嘴,哭得连气息都快要上不来了。
姜小米任她哭得痛快,才出声,“您本意不想他出事,为什么要往他的水杯里倒呢?”
“我哪里知道他那么傻,知道是农药也要喝下去。”
没想到高老师是这样一个为了爱人连自己命都不要的男人。
“他和您之间……”姜小米试探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马芳满眼是泪,一提及高尔,眼泪更是扑簌簌地落下,“他很好,是我……我的问题。”
“您先喝口水,”姜小米端水杯给她。
马芳推了开来,继续擦眼泪,“我和王素芬当年都喜欢老郑,但是王素芬的家境比我的家境好,老郑选了他,又和我纠缠不休,我当时看到老高和老郑跟兄弟似地要好,便在老高的追求下嫁给了他。”
没想到是四角恋。
姜小米暗暗吐了一口气,天下的关系都还好处理,唯独这情感纠葛这一生都解不开。
“您不爱老师,可为什么……”
“要不怎么说我犯贱呢,一边享受老高对我的好,一边还对老郑念念不忘,其实老郑他是爱我的,是我的家境不如王素芬才不得已分开的。”马芳说完后问姜小米,“是我太贪心了,对不对?”
姜小米又怎么替她回答这样的问题,“人生都有两面性,不论选哪一面,您都会后悔。与其后悔,不如想着以后好好把日子过起来。”
“还来及吗?”马芳幽幽地问道,又自言自语地回答,“来不及了,一切都被我自己作没了。”
说完,她站了起来,往厨房走去。
姜小米听到‘嘭’地一声,心下咯噔了一下,立马跑了过去。
看到马芳拿起农药瓶子往嘴里倒,眼疾手快夺了过来,“师母,你干什么?”
“让我跟着老高一起去了吧,他走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马芳来抢姜小米手里的农药瓶。
姜小米怕自己拿不稳,拉开后门,把农药瓶往地里扔去。
“你为什么不让我死?我真的不想活了,”马芳举起双手拍着大腿,坐在了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声悲痛欲绝,“他怎么可能会死呢,结婚的时候,他说过他会照顾我一辈子的,我真是……鬼迷了心窍啊。”
都是一个‘情’字害的。
等马芳发泄够了,姜小米将她扶起来,“老师他没怪你。”
“我宁愿他怪我,我心里还好受点,”马芳扶着灶台才站起来,“他走了,我怎么办?他说他要把自己捐给医院吗?他是死了也不想和我葬在一起吗?”
“师母,您别想这么多,老师希望你好好的,”姜小米劝道,“我扶您回屋休息,一切等天亮了再说。”
“我想去医院,我要问问清楚,他为什么不要这个家了,”马芳推开姜小米,自顾着跑出去了。
姜小米急得只能追出去,万幸,在大门口追上了。
两人赶到最近的人民医院,去护士台稍微一问就问出高尔的病房了。
“老高……”马芳亦步亦趋地走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这大晚上的。”
姜小米看高尔的状态确实不像是很严重的样子,可百草枯就是这样,看着不严重,实际上已经无药可救了。
“我要你跟我回家,”马芳这个时候又极度的脆弱,完全没有之前那份气性了。
“我刚才签了遗体捐赠协议了。”
“为什么要签?你为什么要签那东西?”马芳又凌厉起来,“说爱我的人是你,现在不要我的人也是你。”
“芳,别生我的气,好不好?”高尔笑得很温柔,“我知道你其实最放不下的是高峰。我死了之后就留在这里了,你不用惦念,等你百年之后,那个位置留给你,这样你就可以和儿子永远在一起了。”
马芳哭着扑在了他的怀里。
这个‘高峰’,还是姜小米第一次听到。
原来他们两个有儿子,而且已经过世了。
表面上真的看不出高尔的家庭遭遇了这样的变故。
“这里师母会照顾了,我们回去吧,”贺文钊要牵姜小米的手。
姜小米躲避开来,自顾朝着楼梯下去了。
贺文钊意识到她在生气,连忙追过去,“小米,对不起,我刚才在老师家里太着急了,才会推你的。你让我看看你的手,要不我们去看看医生吧?”
姜小米不想听他说话,跑着出了医院。
他可不仅仅推她,还吼他。
说实话,他是伤着她了,可他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贺文钊出了医院已经看不到姜小米了。
回到宿舍时,屋里也还是没人。
去哪儿了?
他又跑到景阳宿舍,敲了门就问,“于静,小米是不是在你这里?”
“没有啊,她没来我这儿,”于静开门,只看到贺文钊跑得老远了。
他又去了谭月兰那边,门一开就闯进去。
连谭月兰和季风的卧房都找了一遍,根本没有姜小米的踪影。
“你把小米怎么了?”谭月兰问道。
“一时半会人地,说不清楚,”贺文钊满头大汗,有点儿像无头苍蝇一样窜出门。
他又回到宿舍,根本没有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人到底去了哪里?
贺文钊找完东边找西边,人还没找到天已经亮了。
他一脸憔悴地回厂区,被刚刚鬼混的景阳遇见,“老贺,你咋这样子?你该不会也出去那个了吧?我怎么没见到你啊,你在哪条街啊?”
“你看到小米没有?”贺文钊很绝望,连景阳怀疑他乱搞都顾不上反驳了,“我找了她一个晚上都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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