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吵什么吵?”郑光明背着手走了过来,脸沉得跟阴天要下雨似地,“文钊,你也是干部了,也不注意一下影响?”
“郑总,她……我……”贺文钊顿时有种浑身张满嘴都无法解释清楚的无力感。
“都散了吧,我来处理,”郑光明示意其他人离开,至于秦霜,一个眼神让她进了贺文钊的家门。
贺文钊站在门口,眸光沉如深潭,让人让人探不到底,“这是郑总对我的‘关怀’吗?”
“文钊,其实你不要这么较真,我们的关系可能会更好一点儿,”郑光明扶着桌子坐下,却没看着贺文钊说话,“你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让我这个老领导很难堪啊。”
“那郑总要求我怎么做?”
“要求?我哪敢啊?呵呵呵……”郑光明爽朗一笑,抬起眼眸,睨向贺文钊,“这账本我带走,小秦,我带走,你好好睡一觉,今晚什么事情没有?”
“如果我不呢?”贺文钊扬起唇角,眸光满是鄙夷之色。
郑光明‘哼’了一声,搭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头,“那今晚就是你贺文钊身败名裂的一天。”
“看上去挺严重的,”贺文钊扬眉,鄙夷神色变成了不羁,“那为了我的前程,我得好好考虑郑总的意见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聪明人,知道自己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这也是我一直很赏识你的缘故,”郑光明已经听出贺文钊的意思,便站了起来,“行了,多说无益,你去把账本拿出来,人和账本我一起带走。”
“您稍等,”贺文钊说完,转身进房间,把那供销社的账本给了郑光明。
“孺子可教。”郑光明很满意,但是就这样走了,他还是不放心,“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誊抄出来的?”
“你请进,房间随便你搜,”贺文钊让到一边。
郑光明走到门边,往桌上看了一眼,只看到算盘和笔。
他翻开账本看到上面有统计好的数据,便知道贺文钊并没有誊抄,于是放心地带着秦霜走了。
贺文钊关好门,进屋后把丢到桌子底下的纸团捡了起来,顺着几组数字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应。
算好张之后,供销社的账和方棋给的账目也是对不上了,少了很多收益。
食堂和供销社的收益都出了问题,那么其他地方肯定也是少了不少。
一一查起,肯定会打草惊蛇。
第二天清早,他特地去了厂区公告栏。
日常开支都公布在这里。
真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师母说这钱很有可能进了郑光明的口袋,看来不无可能。
“贺工,**一刻值千金,你怎么这么早起来?”有人经过,还不忘调侃贺文钊。
“小孙,你什么意思?”贺文钊把人叫住,“什么‘**一刻值千金’?你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嘿,有意思啊,你还装傻充愣了?怎么了,怕兄弟们和你抢是不是?”小孙往贺文钊的肩头轻轻一捶,说道,“别担心,贺工,我们是不会和你抢小秦的。”
“你说什么东西?”贺文钊揪住小孙的衣襟就往他的脸上砸了一拳,“谁和你说这种话的?走,带我去找他去。”
“诶,诶,疼啊,”小孙捂着脸,又因为贺文钊走路速度过快而差点摔倒,“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哪知道是谁说的呀?贺工,你放开我,我给你道歉,行不?”
贺文钊心想不妙了,这都传开了。
那他揪住小孙也没多大意思,于是,把人放开。
这个时候,郑光明肯定还没到办公室。
去他家里理论,又给人欲盖弥彰的感觉。
明明说好的事情,居然不守信用。
那就别怪他了。
贺文钊除了厂区,任由着流言蜚语到处传。
哪怕于静把电话打给姜小米了,他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文钊和秦霜?”这是姜小米听到的最荒谬的事情了。
“对啊,就是他,我跟你说,小米, 你可一定回来,这家里的男人都出事了,你还在村里干啥?”
姜小米有一瞬间确实想回去,但是村里这几天正好丰收卖番茄,等卖了番茄又要开始第二轮插苗,她还不能走。
“你可听说没,还有人传你和老外有一腿呢,你们夫妻俩可真是够有意思的,被人放在手心里玩。”
听了于静的话,姜小米更加确定有人是在玩弄他们。
这种破事还要去澄清的话,那她和文钊这一辈子可有的忙了。
“我这儿忙着呢,就不和你聊了,你带好孩子,别到处窜,”姜小米没表态就挂了电话,让于静颇为不解。
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还不回来?
贺文钊血气方刚的男人,没个女人陪在身边,谁知道会不会出事?
说不准,和秦霜的事情就是真的。
于静也就是心里想想,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日落月升,又月落日出。
厂区的公告栏里出了几张醒目的红纸。
上面是总账关于供销社那部分的账,还有供销社单独的账目。
总账的盈利是一千块,但是供销社的单独账目盈利达到五千多块,这金额让人咋舌。
“怎么回事?”郑光明将红纸拍在桌上,“这东西怎么可以流到外头?谁给你们的胆子?”
“这东西只有供销社的小秦有,我们是不可能把这种东西传出去的,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财务科的出纳和大小会计纷纷表态。
“刘明去把贺文钊给我叫过来,”郑光明自然也知道自己手下这班人的胆子,便又想到了贺文钊。
“郑哥,你昨晚说贺文钊并未来得及对账,那有可能还不知道这账目上的情况,那我们现在叫他过来,不就是直接告诉他,我们的账有问题的吗?”
郑光明沉默了。
现在叫不叫贺文钊都不对。
叫来了,等于把账本直接摆在和贺文钊面前,让他现场核对。
可如果不叫来,那这红纸就好像是贴在他们的脸上,太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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