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月兰看了眼姜小米，姜小米朝她点了下头。
谭月兰关上车门，将汽车开到大马路上。
“说吧，有什么事情，”姜小米抬眸，迎上贺文钊的目光。
贺文钊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这个你拿着。”
“是什么？”姜小米没接。
“你想要的东西。”
姜小米见他神神秘秘的，便接了过来。
展开一看，原来是一张租赁合同。
“襄城百货公司的？”她难以置信。
这三间店面原来被他租下来了。
“我去找他们总经理谈了，她愿意直接出租三间门面，租金，我已经交了一年，租期是三年，祝你生意兴隆，财源滚滚，”贺文钊很平静地说完，看着姜小米，紧紧地抿着唇。
“你这是什么意思？”姜小米心情很复杂。
“我能为你做的不多，一直以来，你也没求我为你做过什么，”贺文钊侧过身去，望着遥远的天边，说道，“这是我唯一为你做的，希望你不要推辞。”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姜小米折好租赁合同，要还给他。
“我是有条件的，”贺文钊没接，“好好照顾子煜，他这么小，需要父亲比需要母亲的要多很多，我不想他像我一样。”
姜小米感觉他话里有话，“到底发生了事情？”
“没有，”贺文钊勉强扯了下嘴角，“我只是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没有母亲的痛苦。”
“子煜也是我儿子，这不是我接受你的好意的理由。”
“听话，小米，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贺文钊道，“给你钱，你肯定不要，也没有其他财产可以分割给你的，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原来他是要离婚了。
“你跟了我两年多，我什么都没给你，”贺文钊眼眸黯然，低垂下来，“我是个失败的丈夫。”
“你别这么说，我……”
贺文钊打断姜小米的话，“就这么定了，我们俩的手续，你找个时间，我们去办掉。”
“为什么？”姜小米脱口而出。
贺文钊看着她，笑了笑，“我希望你快乐。”
姜小米心头一阵苦涩，和他在一起，说不上不快乐了，不知道是不是年龄上的差距，他和她有时候总是不同步。
这种不在一个频道上的难受，是别人无法体会的。
“谢谢，我会很快乐，我也会教育子煜成为一个快乐的孩子，”姜小米说道。
贺文钊点了点头，“去吧，别让小谭等太久了。我有时间去看子煜。”
“那个……”姜小米喊住他。
贺文钊站着，没转身过来。
“谢谢，”两个字明明很简单，可真的说出口，却好难，姜小米知道他们回不去了。
贺文钊没说什么，大步朝着城建局的方向走开了。
姜小米找谭月兰，“回我妈那儿。”
“不找白显文了？”
姜小米把租赁合同给她看，“现在用不着了。”
“啊~~~”谭月兰激动地大叫，“这不是百货公司的租赁合同吗？你是怎么搞到的，你看……”
没说完，谭月兰顿住，“小米你看，租赁人是贺文钊。”
姜小米之前没看清楚，谭月兰这么一指，果然看到是贺文钊的名字。
“他租赁的？然后给我们用？”谭月兰满脸诧异。
姜小米后悔自己没看清楚，“我去和他说去。”
“回来，”谭月兰拉住姜小米，“说什么说呀，他是把好事做到底了，我们不接受就是我们的不识趣。”
姜小米心里闷闷的。
贺文钊太心机了，这就等于，就算是他俩的离婚手续办了，至少这三年内还有这一层关系。
“可我不能白白得了他的好处，”姜小米道。
“你俩是夫妻……”
“快要不是了。”
谭月兰一脸震惊，“你什么意思？要离婚了？不可能吧？你提出的还是他提出的？还有为什么离婚呀？”
一堆的问题，姜小米不知道要回答哪一个。
“不能吧，我和季风都没离婚，你们反而先离了，”谭月兰满脑子疑惑。
姜小米叹了口气，“回吧，季风人不错的，你好好珍惜。”
“说的好像贺工人不好一样，”谭月兰咕哝了一句，开车上来。
姜小米望着窗外，看着倒退的街景，想着和贺文钊的点点滴滴，突然觉得其实不是贺文钊不好，而是她的问题。
还是那句话，她不应该结婚生孩子，这样会把她固定在这个年代。
作为灵魂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类，她向往自由，而不是被固定。
回到乔茉香家，姜小米下车就去找贺子煜。
一双小手不停地往嘴里啜着。
谭月兰拉住姜小米，小声对她说道，“我看你还是自己带孩子比较好，你看孩子吃手吃的，这要是不该过来，回头该养成习惯了。”
姜小米倒是没在意过这个，不过谭月兰是好意，她明白她的心意，“没事的，手洗干净，吃了就吃了，口欲探索期，你看那口水，估摸着也要长牙了。”
“口欲探索期？”谭月兰不太懂。
“不和你解释了，总而言之，吃手就吃手，又不是犯法的事情，”姜小米说完，笑着朝贺子煜拍手，“子煜，妈妈回来了。”
贺子煜听到声音，唰地转头过来，快乐得双手双脚一直摆动，嘴里还妈妈妈妈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他是在叫妈妈吗？才多大呀？”谭月兰觉得新奇，“我儿子可比你儿子大很多了，现在还不太会说话。”
“你得看你和季风平时是怎么做的，和孩子交流多不多，”姜小米抱过贺子煜，在他的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小家伙特别开心。
谭月兰羡慕得不行，“我走了，回家看我的儿子去了。”
“我再和你说两句。”
“说什么？”
“你和季风把孩子完全丢给老人带，也不是办法，找机会自己和孩子也多些时间相处，我找你合伙工作，可不想你完全丢下孩子不管，”姜小米劝了两句，“孩子呼啦一下就长大，需要妈妈的时间不长，尤其还是男孩子。”
“行了，我知道了，真啰嗦，”谭月兰牵了牵贺子煜的手，“子煜，和姨姨拜拜，姨姨明天过来看你。”
说完，对姜小米道，“明天我们去百货公司，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