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打了景阳这件事情？”姜小米绷着脸色问道。
贺文钊点了点头，“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抽筋了，听到景阳老是提你和他的过去，我心里就不舒服。”
“你觉得这样做……”姜小米转头看着他，“对吗？”
“哼，如果不犯法，我把他舌头割了，看他怎么去乱说话，”贺文钊气恼道，“你说这都过去多久了，他还提？我是冲动了一点，可事关你的名声……”
看到姜小米越来越黑的脸色，他不敢说下去了。
“既然你认为是对的，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姜小米的脸依然紧绷，可是脸色稍缓，“我虽然有偶尔不讲理，但是也是分得清是非黑白的。”
贺文钊愣了下，“你是说……”
姜小米点了点头，“你做得没错，景阳这种是该打，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会打得更厉害，让他下次见着你，都不敢提我的名字。”
贺文钊蓦地舒了口气，“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就好，我这看担心了一个晚上，真怕你会怪我，我说媳妇儿，你刚才的脸色着实吓人，我这心里到现在还是突突的。”
现在听到‘媳妇儿’三个字，姜小米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文钊，我今晚这么说，不是因为我俩是夫妻，而是你维护了我的名声。”
贺文钊脑子里翻过很多个答案，不太确定姜小米的意思，“媳妇儿……，不是，小米，我的意思是这么长时间了你还生我的气？”
“我不生气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和你的事情已经翻篇了，”姜小米解释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想了很多，其实我们两个个性不和，以前是你让着我，后来你忍不住了了，我们的问题就出来了，你说一辈子这么长，你怎么能让我一辈子呢，对不对？”
“不是的，小米，我可以让你一辈子……不对，我的意思是以后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会全力支持你……”
“这就不是你了，文钊，”姜小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需要一个人理解我，而不是盲目地支持我。”
她想到了华昌，又道，“我从昌叔身上看到了什么叫理解和尊重，我妈前半辈子不幸福，经历了这么多的辛苦才得到幸福和自我，说真的，我很羡慕她。”
“可我现在可以改变，你想要怎么开店……”
“不是这样的，文钊，”姜小米急了，“我羡慕我妈的自由和洒脱，这不是别人给的……我……我带着子煜那会儿，我常常陷入迷茫，难道我的一辈子就在这一卫一厨一房一厅里面转悠吗？我不想这样啊，文钊，我不想自己理所当然地成为被人照顾的弱者。”
贺文钊沉默了。
他以为自己努力就可以给她幸福，原来在她的定义里，幸福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
“而且，幸福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爱情，还有其他的，”姜小米看到贺文钊满脸伤痛，便道，“人生也不是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和友情，我想自由自在地选择和谁合作，不管这人是男人和女人，不会因为对方是男人，而心里举棋不定，不用怕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又因为对方是男性而猜疑我。”
“小米……”贺文钊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姜小米垂眸看着地上，她不想看到他的眼神，因为他的眼神好比一把匕首，将她的心割裂。
“时间不早了，我走了，”贺文钊声音都变了。
他没有过多的言语，走得悄无声音。
就隔着几步远，姜小米甚至不知道他走了。
“你这是何苦，”许然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好好和他说，日子也是过得下去的。”
“都是暂时的，姐，”姜小米想了想，狠下心肠，“我不想一次又一次地表达我的想法。”
“他也不是那种腐朽的人……”
“别说我了，行不行，”姜小米挽住许然的胳膊，故意问道，“你和王宁怎么样？”
“提他做什么？”
“他是你孩子的爹呀。”
“呸，”许然啐道，“我儿子没这样的爹。”
姜小米抿唇笑，“咋了，反应这么大？”
“你不知道……”许然郁闷地打倒苦水，“他现在琢磨着我和你开店的那点钱呢，去他年的，做什么美梦呢。还说我带孩子辛苦，让他来开店，我呸，他真当自己是什么了呢。”
晚上，姜小米一直做梦，梦到许然的脸变成了王宁的，梦到贺文钊气呼呼地说她孩子没带好，怎么又摔了，最后梦到批发中心起火，惊得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使得已经醒了在一边自己玩的贺子煜都惊得看着她，嘴巴一瘪一瘪的。
“没事，妈妈没事，”姜小米连忙搂了过来，贺子煜这才没哭出来。
因为起晚了，到批发中心时，谭月兰和于静都在了。
“小米，你这脸色不太好啊，”谭月兰关切道，“我们中心开业这么久了，你一直都没休息，今天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天。”
姜小米坐在椅子上，有些懵，看到于静气呼呼地擦着桌子，便对谭月兰摇了摇头。
谭月兰不懂她的意思，“你们今天一个两个的，都这样，让我怎么干活？算了，我也不想说什么了，我上楼了。”
姜小米起来倒水，发现暖壶里没睡，便提着暖壶去一楼食堂打水。
于静一把接过，什么都没说就下楼打水去。
姜小米莫名其妙，走到阳台，看到景阳妈扯着嗓子喊‘于静’。
于静没理她，自顾着去打水。
到了楼梯口，景阳妈从小卖部急吼吼跑来，扯着于静说着什么话，眼神还是不是地飘上来。
于静也没和景阳妈挣，就是摆脱了她之后提着暖壶上来，然后拿着扫帚扫地，好像一个永远充满能量的机器，永远没有停下里的意思。
“于静，如果身体不舒服……”
“我身体没不舒服，我是心里不舒服，”于静停下来，紧紧地盯着姜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