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溪这人也有骨气,为了不吃这嗟来之食,她每次出去搜集物资,都会想方设法把自己的背包塞得满满当当的。
还都专门挑那些饱腹感强热量高的即食产品。
比如她这包里塞的那些压缩饼干、各种罐头、牛肉干、火腿肠、巧克力、还有两包奶糖等等。
她有手有脚的,还有一大帮兄弟,还能饿死自己不成。
队长知道郑丽雪跟她不合,私底下也找郑丽雪谈过几次话。
只不过郑丽雪仗着自己是队里的唯一空间异能者,恃才傲物,表面上卖他个面子,背地里依旧处处跟她作对。
队里的其他成员虽然也看不惯郑丽雪的行为,但是没办法,谁让物以稀为贵呢,整个队里就只有她一个空间异能。
为了方便行动,除了每个人随身携带的背包里会放一些少量食物,以备不时之需之外,队里的大部分的身家,都放在郑丽雪的空间里呢。
在末世普遍断水断电的恶劣环境下,一些保质期比较短暂的东西,没有冰箱冷藏,很快就会变质。
食物本来紧缺,哪能眼睁睁看着它变质腐烂呢。
这个时候,空间异能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食物放在空间里安全不说,最重要的还是食物保鲜的功能。
郑丽雪在他们眼里,就相当于一个人形储藏室兼冰箱,他们的身家性命全在里面。
这也是他们每次拼命保护郑丽雪的缘故。
命脉被人拿捏在手里,空有一种看不惯她但是又不能干掉她的无力感。
不过幸运的是,队里大部分人都是站在池溪这边的。
郑丽雪隔三差五的故意不做她的饭,还茶里茶气的以什么女孩子要维持身材之类的狗屁蹩脚理由为借口,光明正大的克扣池溪的口粮。
她自己不吃,就也不让池溪吃。
这都是世界末日了,还整那些虚头巴脑的身材焦虑。
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想方设法的维持生命,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她还维持什么狗屁身材。
说到底,她就是嫉妒池溪干吃不胖的体质。
她自己成天守着空间,近水楼台的,谁知道她有没有监守自盗中饱私囊啊。
自己长得珠圆玉润的,就见不得别人比她苗条了。
她不吃可以,但是池溪不吃不行。
自从末世这几个月,这家伙跟吃了增长剂似的,个头蹭蹭长了十几公分。
由于营养跟不上,瘦得腿还没有他们胳膊粗呢。
看着就一副营养不良的小可怜样儿,仿佛一阵风就能轻易刮跑的池·瘦麻杆子·溪,可把周明阳他们给心疼坏了。
自己家孩子,自己心疼。
队里除了队长林青峰和他的几个兄弟之外,大部分都是池溪的朋友和同学。
本来这支队伍一开始都是以池溪为中心组建的。
在末世初期,暴乱刚刚爆发的时候,还有zf出来维护治安,安抚民心。
后来情况愈演愈烈,身边的感染人员疯狂增长,各界人士都自身难保了。
一时之间,zf高层自己都分身乏术,忙着自保和撤离,哪里还顾得上那些紧闭大门,习惯性等着zf救援的普通百姓呢。
失去了治安维护的世界,秩序一夕之间惨遭摧毁,潜在阴暗一面的丑陋人性突然显露出来。
烧杀抢掠,层出不穷。
日常除了胡乱咬人吃人的怪物之外,他们还需要时刻提防着身边人。
人性脆弱不堪,往往禁不住起考验。
上一秒还在跟你交好的人,下一秒就有可能为了一块面包,为了一瓶水,捅你一刀。
有时候,人心的黑暗,比那些明面上的怪物还要可怕。
他们这些天真无邪的大学生,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吃喝玩乐惯了。
在家人的保护之下,被宠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放出去了生存都是问题。
哪里见过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情呢,一时间都乱了阵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是池溪最先冷静下来,察觉到势头不对,在暴乱彻底爆发的前,十分有先见之明的带着他们偷偷离开了学校,躲了起来。
七个男生,四个女生,他们一行十一人,全部躲在池溪郊外的三层独栋小别墅里。
躲了一个多月,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这一个月期间吃得用的,全是池溪别墅里的存货。
池溪父母早年忙于生意,把池溪放在乡下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上到高中的时候,她才被父母接到城里来。
高二那年,池父池母飞机失事之后,给池溪留下了一大笔遗产。
池奶奶因为遭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一场大病之后,很快就撒手人寰了。
池爷爷和池奶奶是青梅竹马,伉俪情深了一辈子,身边最亲近的人又接二连三的离开了自己。
备受打击之下,身体状况也每日俱下。
池溪想接他到城里来生活,既相互有个照应,倘若真有个什么突发情况,就医也方便一些。
可是小老头儿不愿意,说他在乡下生活了一辈子,临了临了了,让他再换个地方,他肯定适应不了的。
人挪活,树挪死,但他就像那扎根后山的百年老树一样,经过岁月的洗礼,根系早就四通八达,跟这后山融为一体了。
贸然挪窝,只会加剧他的病情,衰败的更快罢了。
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这山里的一草一木,他离不开这座大山。
最重要的是,池溪的奶奶还葬在后山呢,他得守着这小老太太。
不然走远了的话,看不到他,这小老太太会害怕的。
池溪虽然不放心,但着实也拗不过这为爱留守的倔老头儿。
只好花钱托隔壁相熟的阿婶对她爷爷多加照顾,她不在的时候,就过来帮他收拾收拾家务,做做饭。
每到周末或者假期,池溪都会连夜赶回乡下,想着能多陪这倔老头儿一时是一时。
自从奶奶走了之后,爷爷就喜欢一个人待在院子角落里的老桂花树下,躺在躺椅上望着远处发呆出神。
一动不动的,就像毫无生气的雕像一般,死气沉沉。
如果没有人叫他,他能不吃不喝的在那躺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