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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下、老鼠药?!
    “就因为这个?”

    祈以安眼睫微垂,语气十分低落,“嗯,我怕你会觉得我麻烦,所以我就想着,忍忍就过去了。”

    以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尽管祈以安再怎么的故作淡定,但他不知道的是。

    此时的他,看着就像那因为流浪久了,而害怕再次被抛弃的流浪猫似的,可怜兮兮的。

    池溪纵然觉得他的遭遇值得同情,但依旧满脸不赞同的表情看着他。

    “祈以安你这种想法很危险你知道吗?并不是越乖的孩子越受人喜欢,会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

    虽然她也不喜欢这种三观不大正的‘谬论’,但是事实往往就是如此。

    “你越懂事,越委曲求全,只会让自己成为每次都会被忽略和被牺牲掉的那一个。”

    这就是现实。

    越乖巧懂事的孩子,越容易被人忽视。

    越是容易惹是生非的‘坏孩子’,越能轻易的引起长辈的重视和偏爱。

    “你要知道你的忍耐和退让,并不会让那些原本就不在乎你的人,认可你心疼你。”

    他们本就不在乎你,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是死是活,他们都不关心,都不在意。

    “你的纵容,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觉得你好欺负,想要更加拼命的去压榨你。”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而且,在危及不到他们利益的时候就算了,一旦危及到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你。”

    就像这次推他下水一样。

    池溪说的这些,祈以安全都明白,只不过他明白的太晚了。

    等他醒悟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那个被毫不留情舍弃的对象。

    他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大伯和父亲明明是亲兄弟,他们却在父母去世之后的第一年,就因为分家的事成天闹得不愉快。

    大伯娘觉得爷爷奶奶供父亲读书花了不少钱,家里的老少全靠大伯一人养着。

    说爷爷奶奶偏心他父亲,心疼他,不舍得让他干活。

    说家里的苦活累活,都让大伯一个人干了。

    她觉得不公平。

    所以爷爷奶奶刚一离世,大伯娘就怂恿着大伯跟他父亲分家。

    并且嚷着要父亲把这些多花钱的补回来。

    说什么家里的钱一共就这么多,他平日里还要买书买纸买笔墨,这些钱全是花在他一个人身上的。

    花在他身上的多了,她们分到的自然就少了。

    父亲不忍看大伯和大伯娘天天吵架,也懒得跟他们纠缠,便把爷爷留下的十几亩良田,以及两块宅基地全留给了大伯一家。

    他孤身一人去了镇上教书,逢年过节的才会回村里一趟。

    一次回村祭拜祖先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在山里结识了上山采野菜的母亲。

    母亲是山上的猎户家的闺女,母亲一家是从外地搬过来的。

    因为在村子里没有祖产,他们就在无望山上开垦了几片荒地,盖了房子,从此在这里定了居。

    父亲对母亲一见钟情,之后回村的次数就逐渐频繁了起来。

    一来二去的,郎情妾意,两个人就处出感情来了。

    父亲找了媒人上门提亲,母亲娘家,也就是他的外公,并没有因为父亲没房没地而嫌弃他。

    他的外婆前几年去世了,他外公的身子骨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所以外公就想找个靠谱的,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帮忙照顾母亲。

    这个时候,父亲刚好出现了。

    父亲的的出现,让他外公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有了着落。

    父亲虽然把田地和宅子都给大伯一家,但是他这些年除了教书之外,闲暇了还帮人抄抄古籍,偶尔还上山打打猎。

    分家之后又不需要再继续补贴家用,加上他自己平日里吃穿用度又很省,这些年便攒下了不少家当。

    父亲把自己全部的身家,都用来当聘礼了。

    成亲之前,父亲找人在母亲家隔壁盖了房子,这样既解决了住宿的问题,还能让母亲跟娘家有个照应。

    成婚之后,父亲母亲二人伉俪情深,父亲想把母亲接到镇上生活,但是母亲不放心自己逐渐年迈的父亲。

    就这样他们便暂时分居两地,父亲一有时间就往家赶。

    后来母亲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外公进山时出了意外,之后家里就剩下母亲一人。

    加上这时母亲刚好怀了身孕,父亲便辞去夫子一职,回到了山上陪着母亲。

    从他出生,直到双亲离世,他的前十年过得都十分的幸福快乐。

    有爹宠,有娘疼,每天跟着父亲读书识字,闲暇时跟着父亲母亲进山。

    父亲打猎,母亲采摘草药或者野菜,他拿着父亲给他做的小弹弓四处打鸟。

    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每天都开心而充实。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十岁那年,父母双双离世。

    从他被送到大伯家的第一天开始,他的苦日子整整持续了六年。

    一直持续到他死。

    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池溪,他肯定早就没命了。

    他不明白,大伯一家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如果是因为他的父亲,那分家的时候,父亲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他们。

    他们也没必要再因为这件事,而迁怒于他吧?

    池溪见他神情阴郁,语气微妙的诱哄道,“人活在世,你知道最怕什么吗?”

    “什么?”

    祈以安神情恍惚一下,觉得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目露疑惑的看着她。

    池溪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既然都不怕死了,你怕他们干嘛?”

    祈以安一脸为难的看着她,“可他们是我大伯大伯娘,如果我跟他们对着干的话,会被村里的人戳着脊梁骨骂不孝的。”

    他不怕自己被人骂,他只怕会因此连累自己的父亲母亲,害得他们死了也不清净。

    池溪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嫌弃表情,“谁让你明着跟他们过不去了啊,私底下悄悄的来不会吗?”

    祈以安更是疑惑了,“怎么个私底下悄悄的来法?”

    池溪冷笑一声,化身恶毒反派,语气恶毒道,“到镇上买上一包耗子药,偷偷往他们锅里一放,一搅,一喝,人一死,什么仇什么怨,也都烟消云散了。”

    下、老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