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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新首辅张居正,狼狈遁逃
    两个月下来,朝堂恢复了秩序。

    可是,这只是开始。

    炆帝紧接着颁发了天武令,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修炼狂潮。

    太学宫率先响应,建立天武阁。

    各州郡纷纷效仿,分阁遍布天下。

    令天下武者想不到的是,以慈航静斋为首的正道联盟,主动响应炆帝号召,同时颁发了天武令。

    一石激起千层浪!

    武道大兴,已成必然。

    原首府徐阶府邸。

    “疯了,疯了……”

    “什么文武并重,这是要毁了天下读书人的根基吗?长此以往,我等学无所用,悲哉!”

    “先帝啊……”徐阶披头散发,执节悲呼,大骂炆帝与封潇潇不是东西。

    直到现在他才想明白,炆帝罢免他的真正原因。

    说到底,就是嫌自己碍事。

    炆帝不认同他的施政方针,所以才一撸到底。

    高拱默默地喝着酒,一脸抑郁。

    他是原太子?的授业恩师,可以说是炆帝的师公,从没想过自己会被罢黜,心里比除阶更难受。

    “是张居正……”

    如果不是张居正临阵倒戈,炆帝未必敢下此狠手。

    高拱苦笑,提醒徐阶。

    “哎,也许是我们老了。”

    徐阶、高拱、张居正,可谓清流一派的三驾马车,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张居正虽年轻,威望却不在二人之下。

    张居正倒戈后。

    清流一派,内部瓦解,

    现在分成了两个派系,互相看不顺眼。

    其中一派代表着新格局,主张‘文武并重’,另一派代表着旧体系,主张‘以文抑武’。

    文武并重,兼容性更强。

    张居正曾提出‘文武并重’的政治主张,高拱当时没多想,给予了不少支持,现在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算计了。

    “前年太学宫初创,老夫就不该支持他。”

    “竖子,骗了我们。”

    大明有国子监,原本不需要太学宫。

    张居正受封潇潇蛊惑,偷偷办起了太学宫,美其名曰‘培养复合型人才’,徐阶与高拱,并不知道背后隐情。

    这是一盘大棋,布局久远。

    太学宫成立后,绕开了国子监,开始培养自己人。

    现在呢,张居正羽翼丰满,网罗了大批复合型人才,就算徐阶和高拱撂挑子,整个朝堂被清空,亦构不成威胁了。

    正因此,旧体系的官员一败涂地。

    最后没办法,只能兵行险招。

    一个月前,旧体系的数百官员联名上书弹劾,以辞官相要挟,希望炆帝收回成命,重新启用徐阶与高拱。

    如此逼宫纳谏,史无前例。

    不曾想,炆帝大手一挥,直接批准了。

    就这样,旧体系一派彻底覆灭。

    徐阶和高拱得悉真相后,差点晕倒。

    玩了一辈子权谋,却被几个年轻后生联合起来,给玩了个囫囵,输得那叫一个彻底。

    他们也是要自尊心的,所以崩溃了。

    “老夫要率天下学子,抨之!”提及张居正,徐阶怒而咆哮:“罪人,他是儒道至圣的罪人。”

    高拱期期艾艾道:“我们输了,我们才是罪人。”

    “可是老夫不明白……”

    按道理,张居正和他们是利益共同体。

    他为什么这么干?

    最后只能归因于,张居正为了权势才搞掉他们。

    笑天下可笑之人!

    文官喜欢内斗,自古如是。

    你方唱罢,我登台。

    当年他们联合起来搞掉严氏父子,不也是如此?

    斗来斗去,又是一个轮回。

    最终,屁事也干不成。

    现在轮到自己倒台,反而想不明白了。

    与此同时。

    新首辅张居正府邸,同样发生着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管家陈?骂骂咧咧,灰头土脸地回了内院,“这些混蛋,书都读到狗肚里去了,还读书人呢。”

    不曾想,迎面撞上了张居正。

    “你又怎么了?”

    张居正眉头微蹙,沉声喝斥。

    管家陈?哭丧着脸:“大人,府邸外墙昨晚又被人倒了黑料,臭气熏天,那臭味都飘入了内院。”

    “老奴派人清洗了大半天,也没能清洗干净。”

    所谓黑料,即粪便。

    自从张居正推行新政以来,损害了很多人利益,那些没有练武天赋,假大空的读书人,恨死了他。

    暗地里没少给他添堵,恶整他。

    往张府外墙倒黑料,只是其一。

    张居正听了哭笑不得:“呵呵,所以说书生造反,十年不成,他们也就这点本事了,欺负本辅太仁慈?”

    “管家,你去找东厂……”

    陈?听了脸色剧变,大人真的不一样了,以前他根本不屑和东厂打交道,看来某些人要倒大霉了。

    张居正确实变了,完全倒向了封潇潇。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也许……从创办太学宫开始?

    或者,从封潇潇打晕徐阶那一刻开始?

    反正有些事,是说不清楚的。

    一不留心,心不如故。

    渐渐地,他越来越厌恶徐阶那种伪君子,为了争权夺势,满嘴假大空,什么实事也干不好。

    至于高拱,脑子里全是教条,更让他看不起。

    就这样,曾经被清流一派誉为‘三驾马车’的张居正,不知不觉,和他们产生了分岐,再也尿不到一起了。

    “滚开,让我进去……”内院响起喧闹声,中年男子推开门卫,直接闯了进来,脸色冷厉。

    “三弟,你当了首辅,如今倒是威风了。”

    “我这个做哥哥的想见你一面,就这么难?”

    进来的是张居正的堂兄张怀安,虽说官职不高,官威却不小。

    靠着张居正庇护,张怀安一路混到了从四品。

    不过呢,前阵子被罢免了。

    张居正不待见自己的堂兄,最近一直在躲着他,今天被找上门,堵了个正着,看来是避不开了。

    “二哥,你的来意我明白。”

    “最近朝堂大整顿,吏部出了新的考核标准,我虽贵为首辅,却不能直接干预吏部考核……”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怀安就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呵呵,你是首辅,吏部敢不给你面子?我也整明白了,你现在当了首辅,自重声誉,我这个没出息的堂兄,碍眼了。”

    明明是自己没能力,却怪张居正不扶持他。

    张居正哪不知道这个堂兄的秉性,脸色立即冷了几分:“你阴阳怪气给谁看?你是无知妇人吗?”

    “朝堂现在的格局,你不清楚?”

    “滚出去……”

    如此不留情面,直接赶人,张怀安始料不及,还别说,张居正生气起来,官威不是盖的,他怕得狠。

    “我……我不就来找你商量么。”张怀安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支吾了起来,那股子嚣张劲泄了。

    “别生气,我回去反省,你注意身体。”

    说完,一步三回头,离开了书房。

    管家张淼见了,心里呸了一口。

    什么东西?

    老爷真心不容易啊,如今正处于风口浪尖,外人给他添堵也就算了,偏偏还有自家人,总想着算计他。

    要不是老爷,张氏一族能有如今风光?

    大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辅,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自己一个家仆都看得明白,他堂堂的从四品,反而看不明白。

    哎,真是书读到狗肚里去了。

    急功近利,受不得半点委屈。

    笨蛋一个!

    处理朝堂的事,张居正得心应手,但处理内宅之事,却完全不灵光,焦头烂额。

    “这又怎么了?真是片刻不得安生。”内院传来断断续续的啼哭声,张居正刚吐出一口浊气,眉头又拧成了一团。

    管家张淼忙上前几步,低声说道:“老爷,三哥儿,六哥儿今天外出郊游,被人套了麻袋。”

    “哎,差点被打断腿……”

    张氏一族,人丁兴旺。

    三哥儿、六哥儿,张居正的子侄。

    文不成,武不就,混吃等死的纨绔。

    由于张居正实施新政,得罪了旧体系官员,他的子侄们也跟着遭殃,最近出门没少挨揍。

    这还了得,那些婆娘们不干了,闹得家宅不宁,隔三差五就来找张居正理论,逼着他给予补偿。

    说得直白点,就是想让他给个官当当。

    在这些女人看来,张居正现在是首辅,这点小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不给办,就是不给面儿。

    值此新政改革的关键时刻,张居正哪敢开这个口?

    但内宅的妇人们是不讲理的,除非当面给予承诺,否则就没完没了地闹腾,什么撒泼打滚的事都做得出来。

    不给办,那就一直闹。

    “六婶子,她们又来了?”张居正吓了一跳,心有余惧,不自觉摸了摸脖子,那上面还残留着数道抓痕。

    “我出去躲躲……”

    管家看着他那狼狈遁逃的模样,目瞪口呆。

    哎,原来老爷也有不中用的时候。

    天可怜见!

    没人知道,炆帝和封潇潇实行新政,作为第一执行人的新首辅张居正,混得那叫一个凄惨。

    他注定成为背锅侠,承受着史无前例的压力。

    所有的炮火,都轰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