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街道司?”
“是这样的姑娘,刚刚你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就是我们街道司需要的人才。”范路通说得激动,那李记包子铺他平日最爱吃,每日巡逻时都要吃的,真没想到是病猪!
他们这群人终日打雁,不成想最后竟让雁啄了眼。
街道司,专管城内街道卫生,经营秩序,沟渠修建等等,因此平日里在这街头摆摊的,也都在街道司的管辖范围之内。
“这个您得去问我爹。”沈沅想父亲跟自己说的要低调的话,干脆把问题也推给他。
“敢问令尊是?”
“我爹是大理寺少卿。”
“原来姑娘是沈大人家的千金,果真有乃父之风啊!”
听他这么说,沈沅下意识问道:“你认识我爹?”
范路通干笑一声,“哈哈,略有耳闻,略有耳闻。”
街道司隶属皇城司,平日里跟大理寺嘛,实在往来不多。
他又只是个小小的司长,平日也无机会入宫或者上朝,大理寺少卿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黄昏时分,路边摊主们大多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家去,也有刚从家里出来准备做夜市生意的。
本朝城内无宵禁,只要自己愿意,可以通宵达旦做生意。
沈沅想到父亲快要归家,也不敢在外面多待,告别范路通后就带人回了家。
回家后沈沅直接去了哥哥嫂子的院子,哥哥在外读书,一个月也只有三日假可以归家,平日都是宿在书院。
沈沅怕嫂嫂孤单,便时常去陪着。
沈沅的嫂子何瑛的祖父和父亲都是本朝有名的大学士,沈肃很小便拜入何瑛父亲门下读书,因此两人虽说是刚成亲不久,实则是多年的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满满,今日又上街去了?”
“嗯嗯,下次嫂子也跟我一块儿去吧,哥哥又不在家,您一个人在家多闷呀!”沈沅一进门就腻在何瑛怀里,这可是沈肃都没有的待遇。
“这……”
何瑛有些犹豫,她是娴静的性子,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读书,甚少出门玩乐。
何况母亲常跟她说,嫁人后万不可随心所欲。
平心而论,她嫁进沈家这段日子,过得很舒心,夫君是自己的心上人,小姑子可爱讨喜,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公公也开明,她一进门就让她当家做主。
只是这嫁人了,总归跟在家做姑娘时是不一样的。
沈沅看出嫂子犹豫,便善解人意道:“嫂子不想上街的话,咱们还可以一起去国子监看哥哥,给他送东西呢,哥哥不是说国子监的饭食不好吃嘛。”
反正出了门,离上街玩乐也不远了!
国子监虽然平日不许学子随意归家,但学子们的家人每月都可以去探望,送些吃的穿的,还有专门的饭堂供来探望的家人用饭。
沈肃与何瑛是去年年底成婚,因着新婚和过年,沈肃过了正月十五,才回国子监去。
因此,还是今天沈沅提醒,她才想起来可以去书院探望沈肃。
“那再过几日,我打算给你哥哥做了身新衣裳,这才刚刚动手呢。”
这新婚夫妻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哪有不想的,原先何瑛是想着等沈肃下回放假归家时,正好新衣裳也做好了。但现在说起要去国子监探望,她就想着这几天赶紧将衣裳做出来。
沈沅看到嫂子脸上飘起两朵红云,就知道她想到了哥哥,她也没打扰,从桌上摸了块奶糕就出去了。
从兄嫂院子出来后,沈沅就去了前院书房找她爹,正好沈耘也才回来不久。
晚膳就父女俩一块儿用,干脆就摆在书房,父女俩边吃边聊。
“爹,今天街道司司长问我愿不愿意去街道司干活。”
沈耘听到这话差点筷子都没拿住,他完全想不明白女儿怎么又跟街道司扯上关系了。
“怎么又上街了,爹不是跟你说让你消停两天吗?”
沈耘就怕那王家回过味儿来,要查是谁把他儿子的事儿捅出去的,到时候查到满满身上,会对她不利。
“我出去都带着人呢,再说了我今天可没惹事儿。”
“哦?那你告诉爹,你没干什么那街道司怎么找上你了?”
沈沅小嘴叭叭,把今天她做的事都说了一遍。
“你啊你啊……”沈父失笑,他都想不到女儿的“读心术”还能用到这个上头,也难怪街道司想找她了。
但笑过后又正色道:“你闹归闹,街道司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且不说一个官宦家的姑娘去做那样的事合不合适,沈耘也不放心女儿经常去展示她这个能力,见的人多了,总有那“耳聪目明”的会起疑。
“我当然知道了。”沈沅撇撇嘴,她爹老把她当傻子。
“爹,您怎么了?”沈沅看到她爹没吃两口就放下筷子,察觉到他似乎有烦心事。
“案子的事儿,你不用管。”沈耘没多说,案件未审理前都是机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还是京郊那起灭门案,他和谢回都怀疑此事可能与陈氏的丈夫林有贵有关,只是把那男人带回来后,他一个劲流泪,别的什么话也不说。
他们现在也只是怀疑,并无证据,因此不能将他关押,只能单独看管,只是他们如今找不到证据,也不能一直将人扣在大理寺。
同村的村民知晓林有贵被关押,都十分不满,面对大理寺派去问话的官员,表面上不敢说什么,实际上却十分抗拒,也不愿意配合问话。
还有人在背后嘀咕大理寺抓不到凶手,便要抓林有贵顶罪。
百姓们并不知如何断案,但他们有他们朴素的认知,大理寺没有证据,那就是抓错了人。
百姓错了吗?没有。
归根结底,是大理寺什么都没查到。
村民口中,那林有贵与陈氏夫妻恩爱,两人成婚十载,连吵架都没有过,还生育了两女一子三个孩子。
多年办案的经验让沈耘注意林有贵,可有时他也会怀疑自己的猜测,就算林有贵想杀害陈氏,但他真的忍心对自己的三个孩子下手吗?
再查不出什么,大理寺就得将林有贵放回去了。
沈沅也知道案子的事情她不能随便探听,但是她突然想到……
“爹!”沈沅一下子抓住她爹衣袖,眼神亮晶晶的。
沈耘眼皮一跳,都不用说,他立刻明白了女儿在想什么。
沈耘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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