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沈大人了,沈大人近日家里可是喜事不断啊,改日可得请咱们在天悦楼喝一场才是。”
沈肃被点为榜眼的事,自然也很快传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大小官员们纷纷过来祝贺。想想沈家日后可真是了不得,两个亲家一个是大学士府,一个是郡主府,儿子又高中榜眼…这日后在京城,谁也不敢小瞧了沈家。
“多谢各位,改日一定请大家喝酒!”沈耘笑道,儿子高中,当爹的自然是高兴。
只是眼下,还有一件事儿,就是倚红楼牵牵的案子,到现在也没能找到史家瑞杀人的证据,案子一日不破,沈耘这心里还真是不得劲儿。
“那日给史家瑞看诊的大夫已经找到了,有脉案能证明,大夫也说了,当时见到史家瑞和牵牵在一块儿,按照仵作推断的,在那第二天,牵牵就遇害了。”
谢回让人给史家瑞验了身,那处还带着伤口呢,又有大夫的脉案佐证,他在牵牵遇害前,跟她在一起这一点,他没法抵赖。就算他嘴上不承认,这证据也依旧会被当作有效证据。
“史家瑞和牵牵出城,马车又在城外十里处的地方停下……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不如再回一趟案发地,重新找找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或者目击证人。”
若说知情人,那史家瑞身边的小厮一定是,但是经过他们的询问,谁也说不清小厮长什么模样,自然也就无法画像了,而且史家瑞这样的人,现在这小厮很可能已经被灭口了。
回到最初事情发生的地方,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
一甲三人游街之后,还需得进宫面圣,以往面圣的时候,圣上直接就定下他们未来官职的时候也是有的。
行完大礼之后,三人就听见一道威严的声音叫起。
“李凭,既然不想做官,又为何科举啊?”
李凭自然不敢说出真实缘由,他实际上是喝多了与人打赌,他觉得自己才华出众,一定能高中状元,友人却觉得他吹牛。
“回圣上,草民读书是为明理,科举是为衡量自身才学,比起为官之道,草民更擅长商贾经营之术,因此对做官一事,草民十分惶恐。”
“你说你擅商贾经营之术,那朕这里,还真有一个地方,德清,读吧。”
当时皇上是想干脆成全李凭,让他接着经商去,但接着又想到与其白白放走了这个人才,不如让他为朝廷所用。
闵州地处沿海,从先帝继位开始,就一直想在闵州设港口,开展海外贸易,但当时不少大臣认为,大昭物产丰饶,又与许多周边国家都有贸易往来,不必再投入巨大精力出海贸易,当初在闵州设立的海贸司,也几乎只是一个空壳。
但昭明帝的野心却从不止于地上,那无边无际又未知的大海,一直吸引着他。先帝没有做到的事,他要继续做下去。
德清已经读完圣旨,昭明帝接着道:“朕让你去海贸司做一名小小的吏目,你可愿意?”
吏目,从九品的芝麻小官儿,历代的状元都没有从从九品做起的。海贸司吏目,负责查看进出海各类货物并登记造册,皇上安排李凭去做一个芝麻小官儿,自然不是为了教训或者羞辱他,这只是一个开始,聪明人自然不会一辈子都只是个九品官。
“回圣上,微臣愿意。”
李凭原先自己经商,海贸司他自然也听过,他也一直猜想,海的另一边会是什么……况且,还是那句话,圣旨都下了,难道他还抗旨不成?
沈肃和徐珩一直站在一边,说完了李凭的事,沈肃知道,就要轮到自己了。
“沈肃,李凭胆子大,你胆子也不小嘛。”
皇上的话听不出喜怒,沈肃曾听父亲说过官场生存十八法,一般这个时候,直接跪就行了。
“草民知罪。”
“哈哈哈哈哈哈哈瞧把你吓得,快起来,咱们日后早晚是一家人,你怕什么。”
沈肃更害怕了…他想问皇上,这种话是可以说的吗?
看沈肃站起来,皇上才道:“好了,不吓你了,朕也给你安排了好去处?”
接着就是德清开始宣读圣旨,听到自己的官职,沈肃也不意外,吏部文选司员外郎,文选司专管文官选拔,升迁,改调之事。
而他策论中所写的,就是官吏选拔相关,所以皇上让他去吏部,也不算意外。
“臣领旨。”
说完沈肃的,就到了探花徐珩了,皇上直接让人宣读了圣旨,任命徐珩为鸿胪寺司宾署署丞。
鸿胪寺,主掌外宾接待,朝会礼仪等事务,而司宾署,顾名思义,就是专管外宾接待的。
皇上将徐珩安排道鸿胪寺,自然还是因为他长得好嘛,这接待外来使臣,自然要让长得俊的去了,这样才显示他们大昭人杰地灵嘛。
徐珩自然是领旨谢恩。
他们三人中,官职最高者,自然是沈肃,文选司员外郎乃是从六品,徐珩的司宾署署丞,正七品,最低的自然是李凭的从九品。
授官之后,也不必立即上任的,按例,授予官职之后,朝廷会给每人两个月的探亲假期,毕竟为官之后,若是离得远的,一年也不见得能回家一回。
“沈老弟,徐老弟住在哪儿?咱们可顺路?”
“李兄叫我谨行就好,我家在高头巷那边,从这儿往南走。”
“小弟字行玉,上京时与舍妹一道,住客栈多有不便,因此赁了院子居住,在城北。”
“这样,那不巧,咱们都不顺路了,那咱们就此别过。”李凭对二人拱拱手,就要离开。
沈肃听他的话,赶紧提醒道:“临风兄,明日还有琼林宴,咱们还能见上一面。”
“啊?是吗?”李凭一脸讶然,他刚刚都准备回客栈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去了,京城客栈贵的要死,他做生意赚点银子,也很不容易的。
“那咱们明日再见。”
看到李凭离开,徐珩对沈肃道:“临风兄才华出众,原以为他会去翰林院。”
“皇上自有皇上的道理,哪里是咱们能揣测的。家人还在等我,我这就先回了,明日再会。”
“谨行兄慢走。”
——
“哥,你回来啦,怎么了?”
徐莹看到兄长徐珩脸色有些不好,急忙关切道。
“无事,皇上给咱们都授了官。”
徐莹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不高兴,“这不是好事吗?几品?”
“鸿胪寺署丞,七品官。”
“那另外两人呢?他们难道比哥哥你高很多?”
“咱们三人中最高的,也就是从六品。”
徐莹就更糊涂了,在她看来哥哥的探花,前头的二人比哥哥高一点,也很正常呀。
“你不懂,鸿胪寺的七品和吏部的六品,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